安玉景的目光丝毫不给吴嬷嬷回避的机会,甚至有些事情已经开始不再避讳身边的两个侍女。
当她将这些疑虑猜测说出来的时候,心中的迷惑似乎也如同豁然开朗的天空,澄澈的让她找到了曾经遗落的答案。
有关于吴嬷嬷的身份,安玉景终于不再雾里看花的等待对方的透露:“其实吴嬷嬷并不姓吴,不知我说的可对?”
言辞之中已经是肯定的语气,而非质问。
“小姐何以有此怀疑?”吴嬷嬷唇角一僵,似是带着一丝被人怀疑的黯然。
可这样的掩饰如何能为难住安玉景。
对于年幼时的记忆,经历两世的她早就已经模糊不堪,更有甚者还是经由父亲的透露才开始慢慢怀疑吴嬷嬷的身份,直至眼下,当吴嬷嬷认出了那张方子的作用时,她才敢真正的肯定吴嬷嬷的身份。
血誓蛊,一个不曾记载在巫医古书上的蛊类,就必然是仿着蛊方新研究出的蛊虫。能够与皇族后裔有过牵扯,所知范围的人数绝对是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的领头人物。而对于巫灵一族的特殊,这个人群范围的圈定也就毫无疑问——守护圣女的职责或者说保护着身怀蛊玉的人,吴嬷嬷绝对是当属第一人。
“因为吴嬷嬷不过是借着人们灯下黑的心里,人们只记得过往旧名,谁有能想到你不过是借着巫姑之名,取之当成姓氏,既不会对新的称呼陌生,又不至于让人一听就怀疑上你的身份。”
这番直白的解释,终于打破了吴嬷嬷最后的心里防线。
她眉目中的愁绪,宛如有了倾泻的出口,微微一松,徒然叹息道:“小姐果然心思细腻,连这个都想到了。”
“我知嬷嬷心里苦闷,不愿意让我们小辈在背负长辈们的仇怨,可是到底现实并不如意,就算我们仍旧懵懵懂懂,敌人却不会就此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安玉景也不想因此而影响了吴嬷嬷的心绪继而道,“眼下我们却得先了解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安玉景的话提醒了吴嬷嬷眼下最重要的关键,不由的皱眉开始思索,又恍然想到之前淡然的态度,心中不免有了猜测:“小姐的心里难道还是另有怀疑?”
“吴嬷嬷既知族里曾与先朝有过牵扯,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这些后裔余孽还勾结着存余的族人!”
“这不可能!”吴嬷嬷似是极为惊诧安玉景的联想,一时之间心神大动,没有控制住情绪的反驳道:“当年就是那些暗骑趁着族里没有防备的时候痛下杀手,导致灭族的惨剧。之后圣女被囚禁,我无力营救,只能携带着蛊玉逃生。余生所念的就是能不负众望的将之交于你母亲手上,这才苟且偷生的四处躲藏,最终找到你母亲的下落……”
“竟然还有这事!”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
安玉景惊异的看着吴嬷嬷,一时之间的言语不能。那些了然于胸,凭借着前世那些细枝末节的推断而得来的消息,就像是在嘲笑她不懂的何为世事无常的天真。所有面上的淡然伪装也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风化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