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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定居

要不然为什么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在陌生的城市里找工作是非常困难的,没关系没背景,没有熟人介绍,更何况是陈欢这种以往只知道写作,没有一技之长,整天只会让自己浸淫在书堆里的“书呆子”,是的,书呆子,至少在大多数世人看来是这样的。他不善于做生意,因为不会精打细算;他不适合做销售,因为从来没有巧舌如簧;他没有一技之长,所以更不能在技术领域展露头脚……目前对于陈欢来说,就只有去饭店当服务生了。

作家就需要更多不同的经历!陈欢这么安慰着自己,尽管他一向来都是高傲的,但这一次想在这个城市生活一段时间的想法战胜了傲气!原谅写作的都是这么一时冲动。

在找了好几家饭店以后,终于有一家饭店肯收容自己了!对,收容,这词听上去有点凄凉,但是陈欢觉得他一整天的求着那些人聘用自己,那样子真有点摇尾乞怜!

陈欢的才华用在服务生的工作上当然是格格不入,他觉得自己真可笑,为了留在一个城市,居然甘心听任何的人使唤,难道正像老板娘直白的说的那样,虽然他没有工作经验,但是胜在外表气质不错,让人看了心情愉悦,这点对于做一个合格的服务生来说非常重要。

陈欢苦笑,谁想做一个合格的服务生,他可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读书人,有着满腹经纶,现在却要听那些没文化的爆发户呼来喝去。

这算得上是一家有点档次的饭店,来往的顾客都可以说是有点钱的老板,老板娘有些姿色,又极为好客,很懂得交际应酬,每每都与客人把酒言欢一番,相信很多老顾客来这里都跟老板娘的善于应酬脱不了关系。

在这里工作,经常可以听到不同的人吹不一样的牛皮,如果身边有女伴,则没喝高就已经开始吹了。有了钱就能得瑟,有时候真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真理,一旦你有了点钱,身边就有一批逢迎你的人,哪怕你说的话再恶心、再狗屁不通,他们也会昧着良心的竖起大拇指,并且为你鼓掌。陈欢见过一个拍马屁拍的最恶心的,有个老板模样的要讲个笑话,还没开始,只是比了个手势,那人就立马冲到跟前,一脸媚笑的鼓了好几下掌,如果再给他屁股后面加条尾巴,估计也会晃的欢!那副狗样,陈欢每每想起都有作呕的感觉,难道他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活用厚黑学也许可以让一些人平步青云,顺风顺水,但是陈欢不愿意与这样的人为伍,如果他是这样的人,或许他现在已经写了好几部滥竽充数的作品,或卖给几个小导演,也许还可以混充个监制,潜规者几个梦想一夜成名的女明星。呵呵,对于陈欢来说那些都只是呵呵,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越清高,就给你越多困难去面对,那些曾经一起出道的朋友,都为了金钱在写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结果他们是得到了很多物质上的享受,但是陈欢不羡慕,因为他知道变成那样的自己,一定会很不开心。

当服务生的日子是无聊的,空寂的,在这样的心情状态下,陈欢依旧写不出他觉得值得写的东西。并且一开始他是不合群的,几个同事想跟他说说话,他都爱理不理,渐渐的就没人跟他说话了,谁也不知道他打从心底里就看不起这份工作,或者准确的说是看不起自个儿。

在同事中有个年轻的女孩,叫米娅的,到后来成了陈欢的好朋友,起因是因为陈欢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碟子,当时没人看见,老板正要查监控,米娅却站出来说自己打破的,其实陈欢这个时候已经想站出来承认了,但是米娅看出了他的心思,别过头跟他使眼色,让他别说话。后来米娅被罚款200元,但是她还是开开心心的继续自己的工作,一点也看不出刚刚被处罚过。

事后陈欢问了米娅,为什么要替他顶罪?米娅笑了笑说:“因为……我觉得你很像我哥哥……”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哥哥在两年前因为车祸离开了我们,爸妈都很伤心,他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就我跟我哥,从小我都把他当成了保护神,有他在我就不会被欺负,真想不到这位保护神会有一天离开我!”米娅带着哭腔述说着,陈欢呆呆的看着她,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这么伤心的样子,不是作,也不是淘气,是人最真实的发自内心深处的悲伤!“其实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有亲切感!只是你总是与人保持距离!”米娅看着陈欢的眼睛,尽管她眼睛里还有未干的泪水!

陈欢尴尬的笑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接米娅的话。从来都没有人当面对他说过觉得他亲切!亲切,多么温暖的字眼,就好像他在火车上感受到的冬日的阳光一样,让他觉得很舒服。许多年之后,他才明白那对米娅来说意味着什么。

米娅与陈欢成了好朋友,好到几乎无话不谈。毕竟陈欢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常常心里有烦恼无处述说,更多的时候都是记录在日记里,但是现在有一些事情开始记录在了米娅的脑海里。

陈欢发现米娅是一个好学的女孩,尽管来自农村,家庭不怎么好,但是她很自强,学历不高但却喜欢学习,用她的话就是农村人有股不怕苦的劲,以前陈欢看不起这种东西,但是现在陈欢越来越佩服。他发现米娅在刻苦的学习英语,她几乎每天保证阅读一小时,并且学习唱英文歌曲,每天还写英文日记。陈欢的英文很烂,所以他并不能看出米娅的英文水平到底如何?但是他看见了她的努力。

在一个天气不错的周末,米娅来敲陈欢的房门,他们俩租住的地方很近。打开门的时候,陈欢还是一副准备继续再睡的慵懒样,但是米娅却霸道的要求他立刻洗漱完毕,跟她一块下楼。

等到了楼下才知道,米娅要求陈欢跟她一块晨跑!噢!那应该是陈欢最不愿意干的事情,他可以在健身房里锻炼一天,但是不愿意在外面跑一分钟!因为他觉得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跑步,是一件看上去特傻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米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米娅的身体很棒的,跑到后面陈欢已经跟不上她的节奏了!是自己老了吗?陈欢不服气的追赶,但还是输了。最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太缺乏锻炼了,并且答应了米娅每天晨跑。

在平静的日子里度过了一个月,陈欢没想到还会遇到火车上的那个年轻女子。

那一天,在一张桌子上,一对男女在吃饭,陈欢立刻认出了那个女子就是火车上遇到的那位,而那个男的似乎就是那位宝马男。看那男的表情似乎有点不高兴。在点菜的时候,陈欢走了过去,年轻女子一直侧着头看窗外,陈欢多希望她可以看到自己,并且认出自己。宝马男自顾自的点了几个菜,中间完全没有问对面的女人爱吃什么。上了菜以后,两个人只是认真的吃着,没有任何言语。

在年轻女子上了宝马车以后,陈欢就一直期待可以再一次遇到她,但是他也知道一切得看缘分,可遇不可求。没想到缘分就这么快的来了!

她不是应该属于那种嫁给了成功人士,然后整天过着优雅生活的少妇吗?但是从她今天的脸上,陈欢看不到一丝开心,更多的是忧郁与压抑。

有无数的可能可以说明,也许是他们闹了别扭,也许是菜不和胃口,也许他们……本不相爱。陈欢希望是最后一种可能,尽管那听上去有点自私。

陈欢不断的注视着或者偷瞄着那个年轻女子,有几次还不小心碰到了客人,引得几位客人发了几下牢骚,老板娘不得不出面道歉,并且示意陈欢注意点。陈欢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开时看到了年轻女子,她也正抬头,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她似乎有点认识陈欢,因为她的眼睛停顿了几秒才转向别处。

在收银处跟老板娘道了歉,陈欢只能解释今天身体不舒服,老板娘摇了摇头表示如果他真的不舒服可以请假,但是不可以再有下次。

宝马男起身走了,留下年轻女子愕然的坐在那里。他出了门,上了车就走。

过了许久,一直摸着额头的年轻女子要求结账,陈欢主动跑了过去。

“额……你好……380元。”陈欢的情绪有点激动。

年轻女子抬头看了陈欢一眼,几秒钟后又低下头摸出来钱包,数了4张百元大钞给了陈欢。

“噢,你等下一下,我去找零……”陈欢跑进了收银台。但是再出来的时候,年轻女子却已经走了!陈欢跑了出去,美丽的背影已经到了马路对面。

就这么又分开了!陈欢有些失落,走进了店内。

这天晚上回到房间里,陈欢心理很久才平静,那个年轻女子给了他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她那忧郁的眼睛,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她的不快乐!

这一夜,陈欢忽然来了灵感,他开始续写之前落下的章节,并且一下子写到了第二天凌晨两点多!

之后,陈欢天天去晨跑,还夜跑,跑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他想在再看一眼那位年轻女子,这个城市里的某一个角落里一定有她,除非她被伤了心离开了这个城市,否则陈欢相信自己一定还可以再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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