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景苑。
D市最炙手可热的高端公寓,一开盘就被一抢而空,正是帝景集团旗下的楼盘之一,还没建好之前余少寅就给自己留了一套最好的。
顶层带花园,占地面积三百二十坪,一层就只他一户,到了晚上,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俯瞰夜景,帝王般的尊贵享受。
电梯门一开就是大客厅,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整个客厅低调奢华,简约的风格,却充满艺术品位,一个花瓶,一张边桌,一幅画,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简沫站在客厅中间,内心既复杂又涩然,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往昔的影子,余少寅一直都偏爱这种低调简约的装修风格,不管是他的家,还是他的办公室。
这里的东西都很新,显然他不在这里长住。
“我去换衣服,冰箱里有水,喝什么自己去拿。”余少寅一边脱下西装外套,一边往里走。
简沫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才转身走到厨房,拉开冰箱之后眼神一滞。
满满的,都是她曾经爱喝的水,饮料,还有酸奶和冰激淋,都是她喜欢吃的,她是临时被余少寅带过来的,所以不可能是给她准备的。
那么,这些都是姐姐的?
简沫手指紧了紧,忽然宁愿口干,也不想动别人的东西。
关上冰箱,她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再也没有一点迤逦心思,满满的都是恨意!
不久,换了一件黑色衬衣的余少寅出来了,边走边卷起袖口,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修长的手指卷着华贵的衣料,明明什么也没做,却看得人口干舌燥。
简沫懊恼的垂下眼睛,怎么过了三年,她对他那双漂亮的手还是那么没有抵抗力。
余少寅在她对面坐下,看到她面前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开口道,“怎么,你的口味变了?”
简沫一怔,他这话什么意思?
“冰箱里的你不喜欢,我这里还有茶和咖啡,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弄。”余少寅从茶几下面取出一罐茶叶,看着她问。
“不用了。”简沫说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等会还有事,不会待太久。”
余少寅眼帘微抬,食指点了点茶叶罐,忽的一笑,“不就是给别的男人做饭么,现在时间还那么早,不着急。”
说着,他拿着茶叶罐,起身到厨房去泡茶。
“我这里有一套崭新的茶具,还一次也没用过,正好,第一次就给你吧。”他从头顶的柜子里取出一套紫砂茶具,一件件的摆在桌子上,然后去烧水。
泡茶最忌讳急躁,他这一道道工序下来,那得多久啊?
简沫看他从容的烧水,洗茶具,有条不紊,就知道他在生气,故意这样拖延时间。
“余少寅,你到底想做什么?”简沫心里有些没底,他越是这样,说明他越不会轻易放她走。
“就是想让你喝口水而已。”他手里动作不停,随口说道。
“我不渴,不想喝!”
“那怎么行,就算我们不是夫妻了,也不能故意怠慢你。”余少寅侧头看着她,“早知道你已经变了口味,我就应该多准备些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做没有准备的工作。”
简沫脸色微变,原来她是他没有准备的工作,也对,他只是路过帮帮她,然后才带她来这所公寓,从头到尾,她就是那个“没准备的”,是他不喜欢的。
“不必麻烦了。”简沫走到冰箱前,随手拿出一瓶水,“我喝这个就够了。”
余少寅眼眸深深,“不喜欢就别喝,不要勉强自己。”
“没有勉强,我的喜好你不是最清楚吗?”简沫讥讽的勾了勾唇,他就是故意让她看见这些,故意给她难堪,就是要让她心里难受!
余少寅放下手里的紫砂壶,长腿一迈走到她身边,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他便大手一伸夺过她手上的水。
“你……”简沫一惊,他这是反悔了,连水也不给她喝了吗?
也是,这些都是他给姐姐准备的,哪里会舍得给她?
只听轻轻“咔呲”一声,余少寅拧开瓶盖,然后递给她,“早承认自己喜欢不就好了,倔。”
最后一个字隐含若有若无的宠溺。
简沫拿着那瓶水,还没喝,就觉得口里泛起茶叶的苦味来。
这种水的盖子都很紧,以前每次都是他为她拧开,然后倒给他喝,渐渐的让他拧瓶盖就养成了习惯,后来被他抛弃,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改掉这个习惯。
现在想想,就算这瓶盖再紧,她也不是没用到拧不开,只是她喜欢被他宠着惯着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
当时有多幸福,现在就又多心寒,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简沫抬头,脸色苍白的看向余少寅,“硬的不行来软的,余少寅,我没那么好骗,就算你做得再好再温柔也没用,我不会离开D市的!”
然而余少寅脸色如常,嘴边仍挂着那抹从容不迫的笑容,“放心,我不会再逼你离开,你想留下就留下,但是我要怎么对你,那就由不得你了。”
闲适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霸道,仿佛她是孙悟空,无论怎么折腾都翻不出他这个如来的手掌心。
“这样最好,就算你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简沫冷笑道,“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水,你还是留着给她喝吧!”
重重将水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走。
余少寅双手抱臂,斜靠在桌边,看见简沫站在电梯门口,怎么按都没反应时,嘴角愉悦的勾起。
这电梯只有他的指纹加密码才能开启,她想就这么走了,太天真!
简沫很快反应过来,恨恨回头道,“余少寅,把电梯打开!”
余少寅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你还有事情没做完,怎么能走?”
“我什么都没答应过你,你究竟想干嘛?”简沫怒道。
余少寅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她,黑色的衬衣衬得他的冷峻的脸越发冰冷,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时,仿佛中了定身咒,一动不能动。
“你曾答应我,只为我一个人做饭,为什么食言?”他站在她面前,气压瞬间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