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简明海有点僵硬的问。
“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的,他人挺有意思。”简沫一笑,奇怪的问,“听说他以前是简家的私人律师?怎么后来离开简家了?”
“呃……”简明海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陆泉这个人,是个挺有能力的律师,但他和简明海理念并不一致,后来两人分歧越来越多,简明海就另请了私人律师,辞退了他。
想到他知道很多简家的秘密,不知道他会不会怀恨在心,把那些事告诉简沫。
“沫沫怎么忽然想起他来了?”简明月紧张的问道,很明显她也知道陆泉是什么人。
“哦,没什么。”简沫淡淡说道,“他跟我说,我有个小叔给我留了笔遗产,爸爸你说他是不是很有意思,我在简家生活了十八年,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小叔?”
简明海和简夫人脸色一下子白了,简明海忙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那个人没有职业操守,总是忽悠人,所以我才辞退他,他找到你肯定没什么好事,你别信他。”
“这么说,我没有小叔?”简沫疑惑。
“沫沫,你也太单纯了,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们是你家人还能骗你吗?”简夫人扯着嘴角笑道,但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不安和心虚。
家人?如果他们也能算家人,那世界上还有什么外人,大家都是家人,互相欺骗出卖的“家人”!
这种家人,她不稀罕!
他们答非所问,就是不正面告诉答案,无非就是想要她相信陆泉在骗她,不要理这个人,这么害怕她和陆泉扯上关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陆泉说的,都是真的。
心里有了答案,简沫心惊之余,对简明海更是不耻,连亲弟弟的存在都不肯告知,也只有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爸,其实我也不是相信他。”简沫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他告诉我小叔有笔遗产,存放在银行保险箱,钥匙是爸爸帮我在保管,等我十八岁成年就交给我,我是爸妈的女儿,我的自然也是你们的,他那么说是不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对,他就是在挑拨离间,你别上他的当,那个人居心不良。”简夫人肯定道。
“可是……”简沫迟疑了会,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他给我看了这个,我也不知道真假,爸爸妈妈你们看看。”
简明海接过文件打开,简夫人凑过去看,两人顿时变了脸色。
这份文件不是别的,正是简明海的弟弟简世耀的遗嘱复印件,里面清楚说明将所有资产留给简沫,等简沫十八岁后正式生效。
“爸爸,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简沫天真的问道。
简明海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简沫的眼神有些复杂。
简沫见他不说话,试探道,“是假的吗?他拿假合同骗我,那我就去投诉他,吊销他律师资格。”
“沫沫,别冲动。”简沫忙阻止她,要是让她去投诉,到时候一查,那就真的什么都瞒不住了,他安抚简沫道,“这事情我也才知道,有点震惊,没事,我们还在这儿呢,陆泉他的计谋肯定不会得逞。”
说罢,他心底震惊过后还有丝庆幸,幸好简沫蠢,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让他可以有点心里准备,现在只要找个借口把她打发了,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说道,“我明天亲自去看看,要是真的,这笔遗产我肯定不会动你的,要是假的我们再投诉陆泉,这事你就放心交给爸爸处理。”
简沫像是忽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什么,转而问简明海,“那也就是说,我真的有个小叔?”
简明海一愣,骤然发现自己掉到简沫的挖好的坑里,最后被动承认了这个事实。
眼里闪过懊恼的神色,简明海笑道,“你小叔去逝得早,走的时候你只有一岁多,不记得他也是正常,我们就是怕惹你伤心,才没有告诉你这些,你别怪爸爸。”
简沫很明事理的笑道,“我怎么会怪爸爸,没有你们哪里来的我,我又不是白眼狼,一点道理也不讲。”
没有你们当初的伤害,哪里来的今天的她,有因才有果,当初他们种下了因,今天她就是来收这个果的。
不然他们真以为她今天来是找他们叙旧的吗?真当她蠢呢。
简沫脸上挂着单纯的笑,说道,“不过,存放在银行保险箱的东西租赁期只剩三天,逾期不取的话就作废了,爸爸尽快去把东西取出来吧。”
简明海连连点头,“放心交给爸爸吧。”
到此,简沫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直接找他要钥匙,简明海肯定会否认,绝对不会把东西给她,只有把诱饵摆在那里,让他亲自去把诱饵拿回来,才能钓到他这条大鱼。
他以为事情的主动权在他手里,殊不知,这都是简沫的计划,相信他拿到东西后,会原封不动的把东西交给自己。
于是,简沫不再废话,起身告辞了,这一次,再没有人留她,因为他们还有更急的事等他们处理呢。
“你喝了酒,不宜开车,让我的司机给你开车吧。”走到门口,一直沉默的余少寅突然开口道。
简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用,我可以打车回去。”
“跟自家人还客气什么,听你姐夫的话。”简夫人连忙拉住简沫,然后让人余少寅的司机把简沫的车开出来。
她巴不得余少寅把司机支开,这样女儿和他就能过二人世界了。
早上还是外人,现在就成自家人了,简沫心里冷嘲,那句老话说得真不错,拿人手短,看样子她也肯定小叔留给她的那笔遗产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吧。
这时候给她点小甜枣,只为消除她的疑心,果然是夫妻,同心同气,一致对外。
简沫看了眼余少寅和简明月,视线冷淡,“那我先谢谢姐夫了。”
余少寅身侧的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手指转动着那枚珍珠耳坠,薄唇微勾,并不理她的故意挑衅。
直到简沫的车消失在视线里,简明海和简夫人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