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剑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他努力拖着已完全失去知觉的右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正瞧见眼前的庞然巨物迅速缩小最后化作一道流光又窜进了赤木的怀中。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望着赤木喃喃道:“通灵兽?”
赤木冷笑不语,缓缓走到鸡剑近前,寒声道:“今日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他日若再要听说你们胡作非为,残害乡里,我定要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鸡剑有钱有势,平日里嚣张跋扈,为非作歹,村里人敢怒不敢言,又加上他本身实力也不弱,全村上下,能达到绿魂级的铠甲斗士总共超不过三个,而他便是其中之一,如此更加助长了他的蛮横放肆和有恃无恐,只是此时此刻,面对赤木恐怖的实力和充满杀气的眼神,他恐惧了,赤木的话,仿佛一支锋利的冰箭,深深地扎入他身体,冷在他心里。
他努力着撑住发软的身体,慌乱的点了点头,呐呐道:“我、我知道了……”
赤木冷哼着转过身去,低喝道:“带着你的人,立刻滚!”
话音落下,院子里滚滚爬爬的人,叫嚷着,哭喊者、搀扶着,争先恐后的夺门而去。
良久……
赤文怔怔望着儿子,仿佛还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赤木微笑着望着父亲,此时此刻,更似无声胜有声。
这时正是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正照在他的脸庞,灿烂夺目,他站在夕阳里,英姿飒爽,与落日同辉,这一刻赤文终于明白,他的儿子已然潜龙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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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的突然崛起,如地震般,瞬间震动了整个落雁村。
经好事者的一再鼓吹,赤木今日是蓝魂级铠甲斗士,三日后便成了青魂级铠甲斗士,十日后又成了紫魂级铠甲斗士,总之是越来越神化。
然而事件的主角呢,依旧淡然自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除了每日里陪着父亲品茶论文外,便是独坐房中,感悟天道,提升魂力。
一个月后,清晨。
落雁村外的山林中,赤木怔怔地望着那些曾经和灵叶一起打闹戏耍的地方,恍如隔世。
“叶儿,明天我就要去帝都了,以后就不能常来看你了,但我的心里,每时每刻都会想着你……”
“……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我一定会让魔宫付出惨痛的代价,你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一切顺利,修炼有成,为你和灵伯报得血仇……”
他喃喃自语着,双目早已噙满泪水,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悲痛,他将泪水都吞进了肚里,他要让灵叶看到一个坚强的自己,一个无比强大的自己。
不远处,一个狭小的树洞映入他眼中,恍惚中,又想起那天他与灵叶在山中玩耍,忽然天降大雨,慌乱间发现了这个树洞,虽然狭小,却恰能容下他二人,当时灵叶笑道:“苍天公公待我们不薄,眼看着这么大风雨,却还记得留个树洞给我们挡避!”
当时天气虽然湿冷,但他们挤在树洞里却颇为暖和,两人肢体相贴,互相取暖,不知不觉中一种异样的气氛油然而生,赤木正心猿意马间听灵叶这般一说,不由得呐呐吐了一句词:“苍天若怜有情人,树洞亦可作花房……”
落雁村里新婚男女的新居,根据习俗,房内要撒满情人花,以示情人终得圆满、成为夫妻之意,故而称之为花房。那时赤木心神恍惚,无意间话语不免暧昧,加之语音低沉轻柔,听着灵叶心潮澎湃,难以自持,就在这紧要关头,忽地天降神雷,一声巨响将沉迷其中的二人蓦然惊醒,两人四目相对,均大羞不已。但由于这树洞极为隐蔽,自此而后却也成了二人时常约会谈心的极佳之地。
是以此刻再次看到树洞,赤木刚刚平复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举步来到树洞前,猫着身就钻了进去。
只有他一个人的树洞,显得些许宽敞,环顾而望,这里曾经有着她多少欢声笑语,此时此刻,却已物是人非。
伸手探入上衣口袋,他手中多了一朵鲜红美艳的花儿。
相思花,是的,从此以后,没有他的日子里,这朵相思花将代他守护着心爱的人,不会让她寂寞。
雨停了,山中寂静无声,一阵阵微风拂过,吹动着芳草、树木轻轻摇曳、“沙沙”作响,仿佛是在呼喊,又好似在低语,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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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学校不比家里,万事都要自己张罗,以后可要学会照顾自己!”赤文一边帮着赤木收拾行囊,一边唠叨着。
“知道了,爹,您这一会都说了几百遍了!”赤木无奈的叹了口气,“况且我都这么大了,出门在外照顾自己还是没问题的,您就放心吧!”
赤文长叹一声,悠悠道:“唉!你说的那什么神龙学院我都没有听说过,康大帝国我就知道那号称大陆第一铠甲学校的“第一学院”,你确定端木老前辈的话你没听错么?”
赤木微笑道:“当然不会错啦,他还有书信让我交给神龙学院院长呢,试想端木前辈何等人物,他的朋友岂是等闲之辈,所以神龙学院定然也不会差啦!”
赤文点了点头,沉吟道:“这种继承合体的铠甲终归不属于自己,只是你这皇魂力又与众不同,现如今若选择铠甲合体,却又不免浪费天赋,导致后续感知的其他属性魂力无用武之地,唉!真是伤脑筋!”
赤木笑道:“这个您就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况且这“圣夜铠甲”我现在用着很顺手,合体铠甲也不急于一时!”
“也只能如此了!”赤文一边说着一边探头到窗外看了看日头,叹息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启程吧,赶着天黑应该能到天顺城!”
天顺城是靠近落雁村的一座小城市,此去帝都辉煌城正好途径此地,赤文早已计算好了时间,既可以让赤木能在家多待会,又能赶天黑之前刚好到天顺城过夜。
赤木收拾妥当,背着行囊走出屋时,赤文已经牵着马儿等在了门口,爷俩生平头次面对离别,难免一阵唏嘘,又耽误片刻,眼看着日头渐斜,只得依依惜别,赤木扬鞭起马,奔出数里,勒马回头望去,只见父亲依然站在村口遥遥相望,心中万般惆怅,无奈长叹口气,再不敢回头,策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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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到达天顺城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下的天顺城远远望着金灿灿的,耀眼无比,楼台阁宇,红墙白瓦,对于赤木这个还只是初次进城的乡巴佬来说,太过于眼花缭乱了,牵着马忐忑地走在大街上,赤木瞧瞧这个没见过,瞅瞅那个也不认识,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大,还有太多自己没有见过的新鲜事物。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碧水湖边,瞧见几个玩杂耍的在街头卖艺,玩儿的不亦乐乎,赤木看着好玩,也驻足观望了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伙黑衣劲装打扮的人强行从观看的人群中挤了进来,只见当先一名黑脸汉子胸脯一挺,高声叫道:“谁人这么不开狗眼,敢在我们乔爷管辖的地盘私营卖艺,可是活腻了么?”说着他眉头一扬,恶狠狠的瞪着那几个卖艺的。
卖艺的是两男一女,闻言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忙抢上来又是赔礼,又是塞钱的,可那黑脸汉子毫不领情,一把推开两个男的,上前盯着那姑娘上下左右的猛瞧,嘴里还不时“啧啧”出声。
那姑娘吓得不敢动弹,任由那黑脸汉子色迷迷的瞧着,就在这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懒洋洋的叫道:“把钱和女人都收了!”赤木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个紫衣白面,脸色阴沉的中年汉子。
卖艺三人听了可是吓得够呛,顿时就给跪下了,求爷爷、告奶奶的只求放过这一回,可那中年汉子理也不理,惹得烦了更是大喝道:“再给老子啰嗦,就都给扔湖里喂王八!”
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卖艺三人哭爹喊娘的更是不得了了,四周围观者敢怒不敢言,渐渐的都散了,最后剩下的除了赤木,却还有一个看似十四、五岁的秃头少年,只见他身着灰黄色粗布长衣,稚嫩的面庞上带着一抹冰冷,下巴微微翘起,杏眼微阖,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那紫衣中年汉子,透出淡淡的寒意。
黑脸汉子率先瞅到了秃头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小秃子,难不成你还想英雄救美?”
那少年目不斜视,紧盯着紫衣中年汉子,缓缓向着他走了过去,对黑脸汉子置之不理。
黑脸汉子呆了一呆,回头冲着中年汉子喊道:“乔爷,这……?”
紫衣中年汉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淡淡的点了点头。
黑脸汉子会意,指着身旁五人道:“拦下了!”那五名汉子奔了前去,将少年围在了中间。少年面无惧色,瞧也不瞧他们一眼,径直朝着中年汉子走去,右侧一名汉子突然发难,伸手扣在了少年肩头,出手极为迅捷,岂料少年肩头猛地往上一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汉子登时惨叫一声,整个膀子耷拉着向后跌去。其余四人见同伴吃了暗亏,吆喝着便齐齐扑了上去。
赤木瞧着一惊,不想这秃头少年竟有如此身手,心中不由暗暗赞叹,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少年小小年纪,便身怀不俗武技,不动声色间就将对手卸了膀子……正想着,忽听得惨叫连连,定目望着,只见那四名汉子均抱着双手哇哇大叫,此时天色已黑,赤木借着四周街道上挂起的彩灯瞧的清楚,这四人手上鲜血淋淋,筋骨竟已尽数断了。
“好狠的手段!”赤木喃喃自语。
那黑脸汉子气的哇哇大叫,冲着剩下的数人叫道:“给我一起上!”
剩下几人眼看着点子扎手,也算学了乖了,冲上前来时,手里都握有兵刃,看来是要动真格了。
那中年汉子惊怒不已,死盯着秃头少年冷喝道:“你小子他妈活腻了,你找地打听打听,在这天顺城有谁敢得罪我乔三?你小子可真是有能耐,今儿个可是你自己找死,就别怪老子欺负小孩子,上啊,给老子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