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李恪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的熟悉,而且仿若在耳边回响。三千两如此阔绰的手笔竟然如此轻描淡写,李恪想用崇拜的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
长孙冲手中的折扇无法掩饰他的激动,三千两这种天价买歌姬的事情就算是长安城也是头一遭,难得有幸见到这样的荒唐事,双手都忍不住抖了抖。
李恪和长孙冲心中对这个超级败家子感到一阵的崇拜,但是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好了。
因为两个人循着声音看过去,房遗爱如同指点江山的君王一样站在窗口目不斜视,仿佛一种王霸之气浑然天成。
但是,李恪和长孙冲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李恪颤颤巍巍的问道:“那啥,兄弟,你刚才是不是没有说话?”
长孙冲一旁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期待的看着房遗爱。
房遗爱以为他们两个没有听清楚,回头笑了笑,很纯洁的指了指舞台上的梦月姑娘,说道:“我刚才出了三千两,小玩玩。”
好吧,这次确定了。
李恪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孙冲也慌了神,连忙问道:“兄弟,你刚才说的可是三千两,不是三百两,你这是要卖了你们房府吗?”
房遗爱很无辜的看着两个人,然后说道:“不就是三千两吗,至于?不过是零花钱罢了。”
李恪抓起桌子上的酒杯朝房遗爱扔了过去:“兄弟啊,这次你可惨了。”
房遗爱闪身躲过,不解:“不就是三千两吗?你们至于?”
长孙冲摇摇头说道:“房兄啊,这醉春苑你以为能屹立长安多年不倒这背后就没有人吗?”
房遗爱无奈,三千两真的是小钱啊,何必呢?
他总不能告诉这两个人,就他们说话的功夫琉璃斋已经进账几万两了吧?
就在这三个人耍宝的时候,醉春苑的人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三千两啊,这可是多少钱啊!要知道唐朝是没有纸钞的,三千两单单这样的数字听起来就是一大堆的铜板和几箱子的银锭了。从历代发展下来,每一个朝代的贫富差距都是及其宏观的,大唐自然也不能免俗。青楼在古代的发展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这里面的人三教九流,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市井杀猪的,都可以进来,南来北往,鱼龙混杂,其中不乏见过世面的人物。
起初的二十两,到了最后的三千两,这样的发展充满戏剧性,任谁都无法预料这样的最终价格。
于是,醉春苑内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用一种敬畏的眼光看着房遗爱的房间,打开的窗户中很容易看到负手而立的房遗爱。
很快,就有人知道了房遗爱的底细,不免叫了出来:“那位是房家二公子房遗爱!”
房遗爱的名号到底多响亮?反正这个人爆出了房遗爱的名字之后在场所有人的突然感觉这个价格对于房遗爱来说似乎很正常啊,毕竟是天下第一的纨绔!至于三千两这样的价格是不是房遗爱所拥有的,他们都忘记思考了。
老鸨被三千两刺激到了,生怕房遗爱反悔,冲着房遗爱喊道:“房公子,从今天开始这梦月就是您的人了,卖身契我一并送了过来!”
房遗爱站在窗口点点头,然后关了窗户,他不习惯被人当做大猩猩一样来观赏。
李恪和长孙冲似乎有点回神了,李恪看着气定神闲个的房遗爱,不免嘴角抽搐,脏兮兮的说道:“兄弟这手玩的是大,不过,兄弟不怕回家被你家老爷子抽的皮不剩?”
长孙冲一旁打量了一下房遗爱:“兄弟,你这身子板虽然结实,不过这次估计在劫难逃啊,三千两,啧啧,这个房府估计都要被你伤了元气了。”
房遗爱鄙视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我有说过要用家里的钱吗?”
你们还真以为房家有钱啊!房遗爱心里吐槽,房家出了一个院子值钱,其他的都是空的,只靠着老爷子的俸禄生活。本来卢氏想做点生意的,可是老爷子不肯丢这个面子。大唐虽然有律文禁止官员经商,但是私底下大家还是找人出面开门面,自己做幕后。房老爷子不屑为伍,只能喝西北风了,勉强保底。三千两若是让房家出,房遗爱想了半天,估计也就房子卖了能抵上一半。
李恪自然不相信房遗爱自己有钱,不然这小子早就吹嘘了,鄙视的看了一眼房遗爱:“得了吧兄弟,我们两个相处也有五六年了,你小子什么花花肠子为兄看一眼都知道了,你不用家里的钱哪里来的钱?”
长孙从也同样迷茫的看着房遗爱:“难不成兄弟你想抢了梦月?这可不成啊兄弟,我说过了,这醉春苑的背后人,还是一个不小的官员呢。”
房遗爱无奈,只能撇撇手:“知道琉璃斋吗?”
李恪点点头:“废话,琉璃斋谁不知道,不过和你有关系?难不成还是你开的啊!”
房遗爱吓了一跳,我擦,这小子有神探的资质啊!看到李恪询问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清爽了一下喉咙,说道:“琉璃斋当然不是我开的,不过,琉璃斋的王老板我认识,他欠我一个人情,这琉璃斋的份额便分了一点给我。”
房遗爱想的很清楚,他长期和李恪这些人厮混定然需要大量的钱财,若是想不到一个的出处,时间长了难免引起怀疑,更何况这群官二代里面也不尽然都是草包,最起码,这个吴王李恪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房遗爱的解释倒也是说的通顺,两人点点了头,末了,长孙冲问道:“你这单份额有多少钱啊,你敢出三千两?”
房遗爱心里想了一下,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稍微合理的数字:“一个月份大概在一万两左右吧。不是很多。”
“……兄弟,以后出来玩的钱都是你负责!”李恪和长孙冲咬牙切齿,要知道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的钱还没有房遗爱的零头多……
三个人吵闹了功夫,老鸨带着梦月上来了,房遗爱站进了看更加觉得这个女子倾国之色,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沁人心扉。
“梦月见过房公子,有礼了。”梦月受到过专门的训练,自然懂得礼仪,见到房遗爱便行了礼,一旁的老鸨刚想开口,房遗爱便说道:“这是我的身份牌,明日你到琉璃斋总部取钱。”说完,房遗爱递给了老鸨一块牌子:“放心了,想我房遗爱还不会昧下这个钱,若不是不信,自可以签字画押。”
老鸨连忙说不用,递上了卖身契识相的退了出去,至于相不相信房遗爱的问题老鸨心里有数。醉春苑的背后也是一个当朝的官员,况且房遗爱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乐三千两的高价,若是明日负不出来,就算是带人拆了房府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老鸨现在权当是卖了房遗爱一个面子,毕竟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梦月的卖身契被房遗爱受到了怀里,房遗爱只是撇了一眼,上面写的清楚梦月当初用了十两银子的价格买回来的,现在转手便是三千两。
“小女子让公子破费了。”梦月知道现在的命运掌握在房遗爱的手中,她也曾听闻这个纨绔公子极为好色,想到自己今后的民运不免有些哀叹。
房遗爱摆摆手:“无妨。”然后看着自己两个狐朋狗友问道:“我要带着梦月先回家安置一番,两位哥哥是要继续饮酒作乐还是一道回去?”
李恪切了一声:“你回去自然有美人相伴,我和长孙冲回去作甚?你先走吧,我们一会在回去。对了,走之前先把帐结了。”
房遗爱愣了很久,看着两个人丝毫没有客气的表情,只能表示认输:“行,我呆会去找老鸨,顺便给你们压一百两放在那里随你们玩。”
搞定了两人,房遗爱这才带着梦月一路走回房府,好在现在消息传递不快,房遗爱三千两买歌姬的事情还没有传到房玄龄的耳朵里面,房遗爱买了个丫鬟的事情在古代是小事,房玄龄也没管。不过明天就不一定了……
回到院子里面,房忠和绿竹都没有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房遗爱给了他们足够的自由,也懒得过问,带着梦月挑了一件屋子进去稍作整理。
“这里以后便是你的房子了。”房遗爱笑了笑,找了位置坐下来。
“小女子谢过主人。”梦月柔弱的身子看起来弱不禁风,毫无感情的回答着房遗爱的话。
“你以后别叫我主人了。”房遗爱感觉梦月冰冷的喊着主人两个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打住:“你和府里的下人一样,叫我少爷就行了。我这里没有什么规矩,你别拘束啊。”
“小女子明白。”梦月点点头。
“那好了,”房遗爱说道:“少爷我不瞒你,之所以带你回来呢,的确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本少爷心动了。”
梦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房遗爱,也不说话。
房遗爱似乎没有看到这副表情一般,继续说道:“不过呢,本少爷虽然有着爱美之心,但是也不喜欢没有感情的美人,所以你安心的住下,本少爷答应你不会乱来的。”
梦月疑惑的看着房遗爱,这发展的剧情不对啊!不是应该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她才对嘛?这个少爷脑子昏了?三千两买个花瓶在家里养着?
房遗爱很满意梦月现在充满了迷糊的目光,心中窃笑,欲擒故纵,小妮子,本少爷熟读泡妞三十六计,不怕你不上钩。
“哦,对了,晚上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房遗爱说道:“她是我最喜欢的小丫头,叫绿竹,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谢谢少爷。”梦月只能迷迷糊糊的回答房遗爱的问题,对于这个少爷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和培训的时候说的不一样啊!说好的男人都好色呢!
房遗爱从怀中抽出梦月的卖身契,就是这张小小的纸片,让她的的一生都毁于一旦。梦月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卖身契,不知道房遗爱想干嘛。
“这玩意我留着没用,你自己拿着吧。”房遗爱将卖身契扔到桌子上:“是留着做个纪念还是烧了你随意。”
房遗爱扔下卖身契便准备起身离开了,毕竟家里来了个新人,还有很多事情是要好好处理的。
“少爷!”梦月终于反应过来房遗爱到底做了什么,眼神之中震撼练练,连忙叫住了离开的房遗爱:“少爷,你就不怕我偷偷跑了吗!现在卖身契可是在我手上啊!”
房遗爱回头笑了笑:“你要走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只不过你走了,我很丢脸啊。难道少爷我一点让你留下的理由都没有吗?”
梦月忽然觉得房遗爱这个笑容这么温暖。
看着离开的房遗爱的背影,那个不着调走着路哼着曲的人却异常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