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送来阵阵清凉,夏日的夜晚很是惬意,但楚河与林国平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两个人趴在浓密的树叶后面一动也不敢动,从屋内出来的那条人影站在树前方东瞧瞧西望望,嘴里自言自语的道,“没有人狗叫什么呢?真奇怪!”
小路在朦胧的夜色中向远处延伸,那人影见没有什么异样后转身向院内走去,浑然不知在小路的拐角处有一个男子正鬼鬼祟祟的向这边摸来,两个人显得极有默契,那边那人影刚刚进屋,这边的男子正好来到了大树底下,幸亏那男子没有躲到大树后面,否则非发现楚河和林国平不可,那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院中听觉敏锐的大狗立刻有了反应,刚才的一幕像电影回放了一样,屋内那道人影又走了出来,不过这次的剧情却有些稍稍的不同。
“瞎叫什么,回窝待着去,再叫打折你的腿!”
屋内的灯光从门缝里溜出来,李双金老婆那张有些姿色的脸带着几分哀怨,黄狗向大树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夹着尾巴不甘心的爬进了狗窝。
“莲妹!”男子发出了一声召唤,李双金的老婆像是被电到了一样,身子微微的一震,说话也变的语无伦次了。
“你,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男子带着哭腔,“不如你和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好不好?”
“说什么傻话!”李双金的老婆警觉的向身后看了一眼,“我儿子在屋呢,你快走吧,千万别让他看见!”
“我。。”男子似乎不太甘心,李双金的老婆连推带赶,“过些日子我儿子就回学校了,到时候你再来,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经过一番的难舍难离,这一男一女终于分道扬镳了,林国平和楚河从树后面钻出来,天空变的昏暗,点点的灯光似萤火一样点缀着小小的旮旯村。
“那个男人是谁?”林国平向楚河问。
“是赵阿根,”楚河撇了一下嘴,“整天就知道偷女人,没出息的东西!”
其实林国平已经猜到了,他只是想证实一下心中的想法而已,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颠覆真相,只需要一根小小的手指的力量。
“对了,你说要带我看一场好戏,难道就是这个?”这几日林国平总拉着楚河往李双金家跑,但具体为什么这样做林国平却闭口不谈,经过了刚才的事情,楚河隐隐约约触摸到了林国平的心思。
“若李双金不是死于意外,那就是他杀了,犯罪份子为什么要杀李双金?他的动机是什么?我一直没有想明白,直到前几天我才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一切也都明朗起来了。”林国平边走边对楚河侃侃而谈,楚河眉头紧皱一脸的茫然。
“李双金是被人谋杀的?”楚河停住了脚步,“刘瑞福不是说李双金是被淹死的吗?难道他在说谎?”
若李双金被谋杀,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刘瑞福了,楚河曾经也想过此节,但二人并无仇怨,而且刘瑞福处事谨慎心思缜密,如此鲁莽的杀人手法不符合他的性格,难道这中间遗漏了什么细节不成?
“你想歪了。”林国平拉了拉楚河的衣袖,两个人继续向前走,“若此事真是刘瑞福做的,他怎能编出村长是被龙吓死的弥天大谎?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刘瑞福做的,难道是李双金自己跳下水的不成?”楚河怒气冲冲的向林国平质问,谁知林国平淡淡的一笑,惊人的话语脱口而出。
“你猜对了,李双金就是自己跳下水的。”
见楚河一脸的疑惑,林国平接着问道,“你听说过曼陀罗花吗?”
“曼陀罗花?”楚河思考了一会道,“好像有一点印象,人老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曼陀罗花怎么了?”
“上几天我特意查了一下资料,曼陀罗花属于一年生草本植物,具有祛风和止痛的功效,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林国平停顿了一下,然后沉声说道,“最恐怖的是曼陀罗花能让人产生幻觉!”
“那又能怎么样?”就算曼陀罗花能致幻,但跟眼前的事情也毫无关系,楚河一时竟无法理解林国平的意图。
“上几天去你家,你拿了瓶药酒给我,我喝完以后出了一些状况,那时候我就对这酒产生了怀疑,正巧我有个朋友是搞化学的,于是我就让他帮我化验了一下其中成分,朋友告诉我,里面的确有致幻的物质,而这一物质就来自于曼陀罗花。”
上几日林国平突然消失了,对于这个行为神秘的老同学楚河早就见怪不怪了,谁知没过几天,林国平又回来了,楚河这才明白林国平原来是请救兵去了,那种药酒的功效楚河还是很了解的,李双金可能是年轻时不太爱惜身子,结果中年以后夫妻生活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为了治病,李双金背地里找了不少偏方,但收效甚微,后来这小子不知在哪里弄来了这种药酒,据李双金暗暗透露,自从喝了这玩意以后自己似乎找回了男人的尊严,楚河当初以为酒中泡的是壮阳的药物,经林国平一点拨他才明白,原来里面泡的是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有壮阳的功效吗?”楚河发觉自己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若这种花既能壮阳又能致幻,那对于李双金来说无疑是一把双刃剑,在幻觉的摧残下,敌我不分的李双金容易狂躁,美好的夫妻生活也许会变成一种痛苦的折磨。
“没有!”林国平打消了楚河的疑虑,“据我的朋友讲,药酒中除了少部分的曼陀罗花外,还有大量被研磨碎了的鹿茸、海马,所以这酒喝少了可以壮阳,喝多了就变成了毒药了,李双金的老婆曾告诫我不要贪多,一天一杯即可,由此可见李双金是知道这酒的危害的,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死在了这上面。”
听了林国平的解释,楚河这才恍然大悟,出事那天李双金和刘瑞福喝了很多的酒,在曼陀罗花的作用下两个人出现了严重的幻觉,所以刘瑞福才坚称看见了龙,真相被抽丝剥茧的揭开,楚河的面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酒是赵阿根送给李双金的,凶手是赵阿根!他为了能和李双金的老婆在一起,所以用毒酒弄死了李双金,这对奸夫****!”
“目前也只是猜测而已,”林国平辩解道,“你不是说村里早就疯传赵阿根和李双金的老婆的事情了吗,以我以前的办案经验来看,若赵阿根真有心害死李双金不会等如此长的时间。。”
“他没有等,他只是预谋已久!”楚河步履轻快的向前走去,“赵阿根早就将药酒送给了李双金,虽说李双金也知道用药酒来治病不是长远之计,但除此之外也没好的办法了,这结果就导致李双金对药酒的需求量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崩溃了。”
虽说中药没有西药那么夸张的副作用,可是药三分毒,李双金对药酒产生了依赖几乎可以肯定了,但依赖性有多严重就无从知晓了,楚河这样推测也不是没有道理,据刘瑞福讲出事那天李双金的确喝了很多的酒,但这次喝酒的目的不是为了生理需求而是无聊消遣,楚河的说法有一定的片面性,林国平本想反驳但还是忍住了。
天气热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四周都是亮的,连路边的野草都低下了高昂的头,唯一让人感觉惊艳的只有玉儿河了,华丽的水波蛊惑着脆弱的心灵,一群光着屁股的娃娃扑通扑通跳进了河中,一圈一圈的涟漪肆虐的起伏荡漾。
“他会被判刑吗?”东子眉头紧锁,瘦弱的身子在阳光的炙烤下显得愈加孤单。
警笛撕扯着嗓子尖锐的叫着,村子的狗疯狂的狂吠,赵阿根被两个公安一左一右的押着,尽管已被上了手铐,乱发将他的半张脸遮盖起来,但他依旧气势汹汹。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去告你们!”
“上去!”似乎见惯了这种阵势,两个公安面无表情娴熟的将赵阿根塞进了警车,楚河与走在最后面类似于队长的人握了握手,队长微微的点了两下头。
“警察同志,你们辛苦了!”
“这是应该做的。”队长例行公事的应了一句,然后快速钻上了副驾驶室。
“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楚河向围观的群众喊了一嗓子,几个男的背着手慢吞吞的往回走,好事的女人们不甘心的望着飞驰的警车,爱凑热闹的小孩子们这次却没有来,或许他们对头戴大檐帽的警察有着一种莫名的畏惧吧!
“原来凶手是赵阿根,”东子显得有些扫兴,“起初我还真的以为是龙做的呢!”
林国平嘴角轻扬,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知是高兴还是愁苦的复杂表情来。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李双金的死不是龙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