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知道他应该是刚才被吓着了,而且自己刚才冲出去确实挺冒险的,惊惧担忧混在一起,以他的个性他忍不住也是正常的。
“我们现在没事了,别哭了,齐叔。”
林子衿这边安慰着齐詹,那位老者安排好府内的小厮后,便过来表示感谢:“刚才真是多谢二位了,尤其是这位小姑娘,如果不是你,我们今晚还不知道要跟那黑衣人周旋到什么时候呢?我马上进去禀告我家王爷,让他也知道二位的恩德。”
那老者进去了一会儿,朝着那影子说了会儿话,又出来将二人邀入房中:“我家王爷说让二位进去,他要亲自拜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刚一进门,一股暖香袭来,比之外面的寒夜真是不知道要温暖多少倍。
林子衿大力吸了一口气,表示自己的呼吸道好温暖好舒服,不由得闭上眼微微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这位小妹妹很喜欢我屋子里的味道呢!”屋子的正位上坐着一名身穿家常暖袍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身材有些瘦削,眉眼极好,但是脸色却发黄得紧,连眼白都有些发黄,嘴唇有些苍白,确实是黄软病的症状。
这应该就是舒庆王北堂墨。
林子衿听到那人说话,这才醒过来,连忙睁开眼,跟着齐詹行礼。
“快起来,我这里不需要这些虚礼。刚才听管家说这位小妹妹用灯油和火把救了我舒庆王府,还真是要谢谢你呢!”
他温和的笑着,比这屋子里的暖香还要让人暖心,林子衿见了心里就觉得很是开心,原本乌溜溜的大眼睛也笑得弯成了月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比起王爷排的七杀阵,我这点小计谋还是小巫见大巫呢。”
林子衿这样圆圆的模样学着大人的口气说话,看起来十分可爱。
北堂墨眯眼一笑,招手让林子衿过去:“过来,到我这里来吃点心!来人,给这二位准备饭菜。”
倒是府上侍奉的人心里觉得奇怪,王爷怎么会不知顾忌,将这两个要饭的封为座上宾。
不过想到平时这个舒庆王结交朋友也是从来不看身份地位,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只要是跟他意趣相投,都能成为他舒庆王府的客人;想到这里,那些下人也就释然了。
林子衿也不害怕,一路笑盈盈的看着他稳稳地过去,满室银光照在她破烂的衣衫上,更显得她眉目清朗,惹人喜爱。
北堂墨看着她就觉得心底欢喜,连今晚王府被人偷袭的事情都暂时被放诸脑后,拿起一个酥饼递给林子衿:“子衿,你喜欢吃酥饼么?这是罗绾楼最出名的糕点师傅做的,连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来吃一块。”
林子衿接过了酥饼,咬了一口,跟妈妈做给自己的酥饼味道十分相像:“好吃,跟我娘亲做给我的一个味道。”
“你喜欢,那就多吃几个!”北堂墨将乘装酥饼的盒子推到林子衿面前。
林子衿正认真吃这酥饼,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仿佛是要将这房子震踏一样。
过了一会儿,便见到一个身着铠甲的人进来,腰间悬挂了一把七尺长的苗刀将官进来,他的耳朵后面有一条五寸长的伤疤。看起来十分可怖。
“舒庆王,您没事儿吧!”那将官眼角扫了一眼北堂墨,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是在仔细在这屋里寻找着什么。
“没事儿,只是一个小毛贼,还辛苦杜统领带着金吾卫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舒庆王是皇子,竟然还有人敢在您府上闹事,岂不是不把我们金吾卫放在眼里。这两日我们就守在这里,看那些小毛贼还敢不敢再来。”
“杜统领真是费心了,我这小小的王府其实也没什么紧要的东西,估计也只是小孩儿贪玩儿,经过这么一闹,估计他们不会再来了。”
“贪玩儿?!贪玩儿就不会出手伤人了。臣进来的时候可是看到王爷府上的府兵家丁死的死伤的伤啊。为了王爷的安全起见,这几天我还是亲自带人守在舒庆王府,另外再安排人追捕飞贼,一定给王爷一个交到。”
“既然杜统领这么有心,那本王就先谢过了。传令下去,舒庆王府这两天进出都得要向杜统领通报,经金吾卫盘查,否则视作犯上,就地阵法。”
杜统领于是开始张罗着舒庆王府的护卫工作;齐詹则是带着林子衿躲在后面一边连头都不敢抬头;直到杜统领将所有的兵马防卫都安排好出去了,齐詹才战战兢兢地重新坐了回去,一直不敢说话,直到北堂墨询问起他们的来历时,齐詹才说明了来意:“王爷,听说您病了,我们二人是转成来给王爷看病的。如今看来王爷身体已无大碍,我们二人就先走了吧。”
齐詹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明白,这个舒庆王爷并非传闻中那么不问世事,要不然就不会有今晚那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出现在府上,伤了那么多人;这个面相凶狠的杜统领在飞贼被打跑了之后突然说要来保护王府!
呵呵,过了这么多年,京都中有些人的计量还是十几年前用过的那一套。
不过现在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带着林子衿离开这里;银子没有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齐詹不敢在往下想,为今之计还是赶快离开舒庆王府的好。
北堂墨略微点了点头,道:“今日天色已晚,我看你们还是在我府上先歇一晚上,明早再说吧。”
“王爷,看王府上现在乱糟糟的,我们就不打扰了,还请王爷……”
“不妨,我让管家带着你和子衿去后面的云舒楼好好休息。那里清净,我敢保证,在那里没人能动你们。”
管家听后稍稍有些吃惊,看北堂墨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照做;而齐詹见北堂墨执意要留下自己二人,也不敢在明面上太过违抗他的意思,只好顺着他的安排带着林子衿去了小楼歇息,心里只求着这一晚能平平安安,别再出什么事端;明天一大早就带着子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