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琦封一直紧盯着林子衿的一举一动,等她终于在轿内坐下来看着王郭氏,他才一步步靠近林子衿,在她身体外三尺的地方停下,缓缓抽出佩剑抵住林子衿的喉咙:“若是婉婉或者她的孩子有何不测,你的脑袋我立马收下!”
“国舅爷放心,她只是中了毒,刚才那碗姜汤已经将毒给解了。”
“中毒?”男子和老妈子都显得十分震惊。
“是的。”
“说清楚怎么回事?”男人的剑尖已经抵住了林子衿的喉咙,看来今天她不不把事情说清楚,是不能活着出这顶轿子了。
“敢问这位夫人是不是经常吃梨山果?”
“是呢,罗绾楼的大夫说梨山果养胎有好处,所以夫人每天都要吃上几颗。”老妈子答道。
“梨山果性温,入脾经,健脾固胎确实有好处。不过这种水果与檀香混合后就会产生一种毒素,让人中毒。刚刚这位老妈妈说王夫人刚才去庙里上香用了檀香,就是那时候王夫人吸入檀香跟体内的梨山果混合产生了毒素。”
“原来是你这个老婆子在谋害婉婉!”郭琦封将剑尖移向了老妈子。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啊……老奴侍奉小姐这许多年,是看着她长大的,老奴怎么敢对小姐下此狠手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这些老骨头平日里那些小伎俩有多龌龊我不知道么。你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要将婉婉置于死地?说!”
“老奴真的没有啊!”郭琦封的利剑已经嵌入了老妈子皱巴巴的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边沿流了出来。
“将军又何必为难她呢?我想她也是不知情的。梨山果和檀香混合产生的毒素只是一种很温和的毒,并不会立即致中毒。若是要让这种毒素立即产生效果,还需要一碗汤。”
“什么汤?”
“酒酿!”
老妈子听后如梦方醒:“今早将军曾经派人送来一炉酒酿圆子给小姐,小姐听说是将军送的,十分开心的喝了两碗。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王郭氏突然醒转,虚弱地插话,“难道他还会害自己的孩儿么?”
“不是他还有谁?我去杀了那个负心人!”郭琦封说话提剑就要冲出去,被王郭氏给拦住:“站住!你若是去杀了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婉婉,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维护他?!难道真的要等到你被他害得横尸街头你才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么?!”
王郭氏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力有不怠,又重新躺了回去,喘了一阵,才说上话:“这件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如今我也算是大难不死,我的孩儿也暂时没了危险。我自己会去查清楚。”她说这话,手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爱意尽显:“而且,我也相信他不会如此对我。你若是如今不分青红皂白去杀了他,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说起来,今日本来王夫人中毒大出血,要保住胎儿十分困难;不过多得平日里你吃了许多梨山果;否则,我就算有能力保住王夫人的性命,也不一定有把握能保住胎儿。”林子衿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王郭氏中毒因梨山果而起,如今保住了胎儿也是因为这梨山果。
真是祸兮福兮,难以预测!
郭琦封见王郭氏如此说,也不敢再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生怕她再动气,危机到她自身和胎儿;虽然有许多不甘,但也只能暂时咽下,嘱咐了几句话保重的话,便离开了。
郭琦琅看着他搴帘而去,长长的舒了口气,重新闭上双眼,显得十分疲累:“今天多谢你了。你告诉王妈你姓谁名谁,家住何处,我自然会派人将谢礼送到府上。刚才轿内的话,你就当做没听到,知道了么?”
林子衿点头应了,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宜,才从轿内出来。
赵然见她安全出来,连忙挣脱家丁的阻拦上去仔细打量着林子衿:“子衿,你没事吧。哎哟,刚才那个郭将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我还以为……哎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此时那个王妈妈也过来对林子衿表示感谢,还问她住处,不过她的态度有些傲慢,似乎林子衿欠了她钱似的;被林子衿拒绝。
刚才这群家丁在路上驱赶行人,已经惹得赵然心中十分不爽;那老婆子问林子衿话的时候还一副高傲的样子,他刚想将林子衿是舒庆王府的人这件事情说出来,挫挫她的锐气,被林子衿给拦住。
“子衿,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你是舒庆王府的人?你救了她家夫人,她竟然还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嘛!”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些下人能不得罪的就不得罪。况且于我也没有损失啊,我也不会掉块肉。”
林子衿说这话,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是舒庆王府的管家,他静静地矗立在人堆里仔细打量着自己,跟往常一样,一双鹰目如炬,眼里看不出喜怒哀乐。
举目四顾,人群中有几个精壮的汉子警惕地看着自己周围,又时不时地回首看管家,似乎在等着他发号施令。
赵然顺着林子衿的目光看了看管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刚才我见情势不妙,担心你出事,就找了人去王府报信,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管家在舒庆王府多年,里里外外人脉已经十分通络,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他已经不用什么事都出马,亲力亲为,只需要吩咐手下人办事即可。
他平日里虽然在外人面前少言寡语,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但为人精明能干、做事冷静,下手狠准稳,这些林子衿都是知道的。
如今他带了这些人来,怕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对方不肯放人,他便直接动手抢。
林子衿朝他点头微笑,示意自己已经安全;又怕北堂墨担心,找了个借口从赵然身边溜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