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凌风的视线停留在面前的少女身上,少女身着一袭淡红衣裙,一条束带随意束于纤细的腰间,让得少女看起来精致而高挑。
视线上移,一张绝美的容颜呈现在凌风眼前,白嫩的脸蛋,妩媚的小嘴,微蹙的柳眉下的那双美眸,时不时带着若即若离的眼神,总给人一种迷离和神秘之感。
说起这个少女,倒和凌风有些同病相怜之处。少女名为苏伊伊,并不是凌家人,而是一个孤儿。
在凌风八岁那年经历了第一次元力爆发后不久,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女孩在一个晚上出现在凌家大门前,静静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更没人知道她为何驻足在凌家门前。
迫于无奈,凌啸便好心收留了这个遗孤,在问及女孩的父母和名字之时,女孩却摇头不知,这让凌啸对这个小女孩的身世感到可怜。之后凌啸依凌风母亲的姓给小女孩取了个名字,也就是苏伊伊,在以后的日子对这个小女孩是百般疼爱。
看着出来的凌风,少女眼睛快速在其身上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不妥后这才放心,淡笑道:“凌风哥哥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呢。”
“是啊,多亏了伊伊的挂念,这才没死。”听着伊伊的清灵话语,凌风点了点头,罕见地说出了这么句带有打趣意味的话。性子淡然的他,极少会对女孩子说出戏谑之语,当然,眼前的这个少女除外。
“凌风哥哥你说什么呢!赶紧去吃饭了,凌叔叔催得紧。”对于凌风这句没正经的回答,伊伊皱眉白了他一眼,嗔怪道。旋即脸上却不自主地浮现一抹淡淡的绯红。
瞧得伊伊这般小女儿姿态,凌风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想想自从伊伊来到凌家后,似乎就只有她能每天默默不作声陪在自己身边好几个时辰,以致于到后来凌风渐渐习惯了伊伊的陪伴。
算算日子,也该有九年了,九年的不离不弃,这份真心让凌风早已把这个女孩深深放在心底。
“有时候,我觉得你真傻……”凌风平复了下内心的波动,伸出手掌温柔地摸了摸伊伊的小脑袋,轻声道。而后便向客厅行去,走了几步之后,凌风忽然顿下脚步,对着身后的人儿沉声道,“伊伊,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说完便大步离去。
被凌风突如其来的亲昵抚摸和话语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伊伊愣愣地立在原地,脑袋有些晕眩,转过头望着凌风离去的背影,伊伊嘴角泛起温婉柔和的微笑,内心不禁有些荡漾。
从小她就没奢求过什么,也没抱怨过什么,好像只要有凌风在她就很满足。然而,伊伊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柔和笑容渐渐变得生硬下来,转而被惆怅取代,扬起俏白的下巴,望着空旷无垠的天空,少女迷离的眼神透露着黯然神伤,低声自喃道,“如果你变回了当初的你,还会这么说么……”
轻叹了一口气,伊伊收了收内心的涟漪,也不再停留,莲步轻移,跟了上去。
走过几条石道,凌风和伊伊便是到达客厅。
“风儿,身体感觉怎么样了?”凌风脚步刚踏入厅堂,凌啸关切的声音随之响起。
“父亲,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不必担心。”望着一脸担忧之色的凌啸,凌风心头涌上一股暖意,淡笑道。
“好,没事就好呀!”看着凌风脸上露出的淡淡的笑容,凌啸面露喜色,笑道。
在这个家里,跟他接触最多的也就凌啸和伊伊两人,自从凌风的母亲过世后,凌风曾几次看见凌啸一个人在房里拿着母亲的遗物发呆。
虽说凌啸内心很伤痛,但在别人面前,那股悲伤隐藏的很深,而且,为人父母的凌啸深知没有母爱的凌风会很孤单,所以凌啸在此之后不但没有冷落了凌风,反而对凌风关爱有加。为了治好凌风的身体异常,凌啸更是没少花心思,尽管这些年来,东奔西跑请高人来帮忙,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想到这些种种,凌风目光再次回到那张温和又不失威严的脸上,跟以前比起来,似乎苍老了很多。
看到这,凌风心里暗自自责,如果一开始自己的身体就是正常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另一个样子。旋即凌风脸上不禁浮现一抹自嘲,那些都只是如果,终究还是要接受现实。
苦笑着摇了摇头,凌风慢踱着步子来到桌旁,找了一处座椅坐了下来,其后的伊伊也是不慌不忙的紧靠着凌风而坐,那般模样,就好像温顺的绵羊。
望着两人这有些夫唱妇随的意味的举动,凌啸倒并不排斥,眼睛扫了一眼便像个没事人一样忽略了过去。
“好了,吃饭吧。”看着人都已到齐,凌啸率先开口道。其实说是人都到齐了,但饭桌上只有凌啸,凌风和伊伊三人,原本有五人,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在两年年前就已寿终的家中长老,一个便是墨管家墨轩,如今墨管家也因重伤在床修养,饭桌上因为他的缺席显得更加冷清。
“伊伊,你昨晚去哪了?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在大家都各自夹菜吃饭的时候,凌啸那略带威严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听得凌啸这有点严肃的问话,凌风也是一脸疑惑,偏过头望着伊伊。昨晚的事凌风自然是比较好奇,由于昨晚自己失去了意识,凌风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所以他对昨晚的事还是挺感兴趣。
伊伊望了望神情有些肃然的凌啸,又看了看身边凌风那张充满迷惑的脸庞,美眸微垂,随后俏脸扬起清雅的笑容,柔声道:“昨晚在凌叔叔进入凌风哥哥的房间后,我急于等待,想到凌风哥哥以往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您都买了些灵药给凌风哥哥作疗养之用,所以我就悄悄跑去药铺替凌风哥哥准备了些灵药。”
说完,伊伊便对门外的侍女招了招手,一名侍女在伊伊的示意下端着一个盘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盘子上面是一只玉碗,碗里散发着参汤的香味。
伊伊轻轻的将玉碗端出来,放在凌风跟前,对着凌风偷偷眨了眨眼,俏皮道:“凌风哥哥,这是我亲自给你熬的参汤,你可要多喝一点哦。”
……
“既然是你亲自熬的,那还真的要好好尝尝。”看着伊伊这般有深意的模样,凌风脸上闪过一抹古怪之色,旋即淡笑着配合伊伊一唱一和。凌风当然知道她肯定不是去买什么灵药去了,这小妮子指不定又干什么好事去了。
在凌风默契的配合下,两人演得一手好戏,一旁观望的凌啸竟真的被忽悠了过去,凌啸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下来,舒了口气,作声道:“你这丫头,一向独来独往,也就风儿能把你拴住。下次可别让我操心了。”
“哦,知道了。”伊伊乖巧的应了一声。
“对了,墨管家呢?他怎么没来吃饭?”凌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四处环望了一周,奇怪道。
“墨管家伤势还没痊愈,估计要在床上休养些日子才能康复。”凌啸沉吟道。
闻言,凌风眉头一皱,面露疑惑之色,有些担忧地追问:“墨管家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需要卧床休养,以他的实力一般人怎么可能伤他分毫?”
对于凌风的追问,凌啸和伊伊皆是陷入了沉默……
看着低头不语的两人,凌风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放下手中的筷子,凌风起身慢步走向门口,修长的手掌紧握,无力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极其落寞。
“父亲,是我伤了墨管家……对吧……”
听得凌风咬牙切齿的轻声,沉默的凌啸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叹道:“风儿,其实错不在你,毕竟昨晚你是没有丝毫意识的。”
“可我还是伤了他……”凌风嘴角噙着苦涩,哽咽的声音夹杂着愧疚,紧了紧那早已经攥得发红的拳头,不再说什么,独自黯然离去。
“随他去吧,这时候他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凌啸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对着一旁想跟上前去的伊伊说道。
伊伊微微点头,轻吐了一口气,缓缓收回目光,心里却是感到难过,这么多年,凌风的心事,也许就她能了解一些。但凌风似乎不想让她分担,然而越是这样,伊伊心里就越难过。
“凌风哥哥,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承受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