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假小子”一拉秦雅君说:“热闹看完了,走吧。”见秦雅君没动,她好奇地看看,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突然哈哈笑了:“哎呦,怎么的,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啦?”
秦雅君一惊:“什么?你说什么?”
“那个叫许靖思的。”“假小子”说完,又连连点头“嗯!眼光不错,精神,挺有派。”
秦雅君立刻慌乱起来,脸都红了,急切的低声说:“翟霞,你胡言乱语啥呀,快闭嘴。”
“假小子”翟霞可不管那些,依然嘻嘻哈哈的说:“许靖思,许靖思。真的,雅君,真不错!”
臊的秦雅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扭身就要跑。翟霞哈哈笑着说:“害啥羞啊?人家早就走了。”
秦雅君气急的一甩手,恨恨地瞅了翟霞一眼,红着脸一跺脚向船舱跑去。翟霞一愣,忙喊道:”哎哎,真急啦?”连忙拔腿追了过去。
许靖思和胡革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许靖思清秀、挺拔,有一种文人气质。他好学,看过很多书,这使他得益于“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潜质,又带一些书生气,被同事称为“小秀才”但他有一个潜在的毛病,就是待人挑剔,他看顺眼的,特别是想交往的人,时时处处都想着,哪怕吃口东西,首先想到的是和他一起吃。如果他觉得不适合交往,他不仅刻意的回避,而且还不加掩饰的表示出淡漠。这是为人处事的大忌,当然属于心机不足那类,不成熟。
说实在的,他对徐涛并没有交往的意愿,他不喜欢徐涛的性格,也不喜欢他的言行。要不是为了给胡革解围,他可能连话也不和他说。
而胡革虽然和许靖思是同学,但他相貌有些猥琐,还有些邋遢,不重视修饰,也不会修饰。他对学习兴趣不大,却好一些“旁门左道”。最主要的是他遇事、办事特别情绪化,爱走极端。在**********时期,他思想极左,言辞激烈,行为超常,常以出身“根红苗壮”自居,俨然以坚定的“革命****”自居,时间长了就落一个“响当当”的绰号。
由于他平时爱冲动,思维简单,一遇事不管和自己有无关系,一冲动就会挺身而出,所以常惹事,总要有许靖思来替他解围,把许靖思烦的死去活来。他在气头上和胡革断交都上百次了,但胡革每次都无怨无悔的任他训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最后,还都是许靖思无奈的放他一马。这两个从哪一方面都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偏偏形影不离,这种缘分还是始于在他们上中专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考入中专半年后的事。那时他们刚刚十六、七岁,正处在情窦初开、感情朦胧的躁动期。这时候的小青年对异性开始有了好感,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特别是在那个几乎是禁欲的年代,对人的心理、生理知识几乎为零,只是凭着一种本能对异性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们在异性面前会莫名的产生一种甜蜜的快感和渴望。常常不自觉地表现出或刻意表现,或羞羞怯怯,或偷偷用眼角窥视,或神神秘秘的小声谈论。这说明他们已经在生理上逐渐成熟。他们已逐渐摆脱天真未凿、童心无猜的阶段。异性是他们的兴奋点,对异性似懂非懂,既羞于面对面,又有强烈的潜意识。因此一些比较早熟点的,对异性略知点皮毛的同学就成了同辈人的宠儿。这就让那些宠儿们有了卖弄的资本,把各个渠道探听来的,甚至是自己凭空杜撰的“知识”神秘的传授给自己的朋友、同学。于是乎,同学间的风流韵事日渐多了起来,虽然都是扑风捉影,甚至是违背常识的猜测也会闹得沸沸扬扬。
谁都可能沾上绯闻,似乎只有胡革与绯闻无缘,谁知偏偏就是他爆出来一个大新闻:
“胡革去医院看病去啦,咱们校医务室治不了!”
“咋啦,啥病啊?”
“撒不了尿,那玩意感染啦!”
“啊?!咋整的?那玩意还能感染?”
咋整的,谁说的清?同学们先是惊讶,继而大哗!猜测的答案五花八门。终于,“权威人士”下结论了:撸的,这叫撸管!
哇!太新鲜了,在他们当时那个年龄,对那玩意的用处还仅仅认为是用来撒尿的,不知道还有其它功能,所以大多数同学想不通:没事撸那玩意干啥?
对了,有人发现胡革每天早上五、六点,天还没亮就一个人鬼鬼祟祟跑到宿舍楼后面的小树林里去,不知道干啥。
“捅树窟窿。”许多人都信了,还有较真的去找过有没有树窟窿。
越传越多,越传越离谱,传的连女同学见了胡革都红着脸避之惟恐不及。古语说:“人口杀人剑”真是一点也不假,胡革成了传上鸡瘟的鸡,连脑袋都耷拉下来了。平时籍籍无名的胡革一夜成名。
胡革真的会干那种事?图啥呀?会不会疼?这一连串的问题许靖思怎么也想不明白,但他和胡革仅仅是同班同学,也谈不上交情,所以许靖思想想也就过去了。
这天晚饭后,天渐渐的暗下来了,谁也没注意胡革,只有许靖思觉得在食堂吃晚饭的时候没见到胡革,他觉得不安,隐隐担心会出什么事。这么些天来,同学们的议论给胡革的压力太大了,特别是一些人把自作聪明的臆测又加上过度的渲染,使整个学校都沸腾了。对胡革,都侧目而视,特别是女同学,见了他就跑,还捂嘴窃笑,指指点点。
许靖思坐不住了,就一个一个的问同学谁看见胡革了?大家都摇头,说没注意。天阴沉沉的,同学们也觉得事态严重,都有点着急了,那些曾渲染过流言的同学们心里有些忐忑起来。于是大家自发的散开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