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革脸上贴了一块雪白的纱布,和许靖思回到了宿舍。这时各宿舍的灯相继熄了,大院又恢复了宁静。
许靖思坐在床上看着胡革,眼里溢满了温情,他轻轻地问:“还疼吗?”见胡革轻轻的摇头,便笑着打趣他:“胡革,真看不出你还是位英雄。”
“去你的,什么叫还是啊?我老胡就是英雄。”胡革挺胸梗着脖子,把嘴一撇,小眼一眯得意的说,“你刚知道啊!哼。”
许靖思扑哧一笑说:“好好好!你天生就是大英雄行了吧?”说完,他认真又感慨地说,“真的,你今天真的特勇敢,我是又感动又感激。真的。”
许靖思发自肺腑的赞赏使胡革激动了,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拉住了许靖思,动情的说:“我就是因为你。一见你被那家伙扑到了,我啥也顾不上了。”停了一下,他问,“你咋样,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差点被勒死。你说这蛇吧,他缠人挺怪的。”许靖思说。
“挺怪?咋怪啊?”
许靖思说:“我刚一被它缠上时还没觉得什么,只知道被它缠上了。可是一喘气就紧一下。后来我死劲掐它的脖子时,不就憋住气了吗?他就不往里紧,可再喘气它又紧。现在琢磨,是不是它借人喘气的功夫才收紧啊?”
胡革茫然的摇摇头,困惑地说:“不会吧!我也不知道。”
许靖思笑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下一回再也不叫它缠住了。”
“它也缠不了了,因为它死了。哈哈哈哈!”胡革快活的笑了起来。
许靖思也笑了,往床上一仰说:“对,因为它死了!睡觉。郝师傅说,明天炖蟒肉。”
“啊?”胡革吃惊的问,“能吃吗?”
“能,南方人都吃,你忘啦,郝师父就是广东人啊!”
许靖思经历了这场意外的惊变,目睹了战友们奋不顾身援救自己,感受了人性之美和友谊的珍贵,体验了中华民族好义勇为的传统力量和美德以及革命战友间的无私与大无畏的精神。他被从内心打动了,在他的心里是一片阳光。在他的心中,今天的一切和所有人都是“春光明媚”,没有萧杀的晚秋,更没有北风呼啸的寒冬。他认为人性就像今天的战友们,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许靖思到底是年轻啊!他还没经历过人性的挫折,也认识不到人性的险恶,其实,世界上最险恶和最毒辣的恰恰是人性。
距T国首都D市三百八十公里,也就是离姆亚贝河西面七十三公里,有一个相当于中国“省”级的市,叫M,中国人叫“M地区”。这是中国人的叫法,是指铁路许多单位集中的地区。在铁路线上,这里当然有一个规模不小的车站,叫“M”站。围绕着这个车站,几个与运输相关的单位星罗棋布的围绕、散布在车站北侧的周围。车站的南面是广阔的草原,一眼望不到头,视力所及只在地平线上影绰绰的能看到一片建筑,那是当地人的居住地。
复测施工队就在车站的北侧,距离车站也就两公里,是离车站最近的。
这里还有一个中等规模的医院,配备了比较完善的医疗资源。
在车站的西北方向,离车站有10公里。车站的西南方向,有一个能修火车及大型运输、施工设备的“大修厂”,这个工厂面积很大,里面有六栋高大的厂房和三层楼的办公区,食堂,招待所。它的隔壁就是水泥构件厂,可以生产水泥轨枕,隶属于大修厂。
秦雅君、翟霞、尹三朝、徐涛、张鹏举、王凯时、韩新宝他们七个人就分到了这个厂。尹三朝一到就被分配到厂团委当上了团委书记。在国外虽然团委作用并不大,但也是一级组织,党团组织嘛!其实尹三朝的主要工作还是在宣传上。兼职工厂的宣传工作。
秦雅君被分配到制图室,负责机械损坏部件的加工图。由于机械过度使用,零件损坏十分频繁,所以制图室的六个人相当忙。秦雅君一来,很快就独当一面,上班时间也是马不停蹄。
翟霞是车工,所以就分到了车工车间。别看翟霞大大咧咧的,但她对工作却是认真极了。只要一上车床,她就像换了一个人,连头都不抬。她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机床一开,噪音极大,隆隆的机器声十分聒耳,有事交流都得趴在耳朵边大声喊。翟霞嗓门大,她的声音绝对能盖过机器声。
翟霞整天嘻嘻哈哈,胸无城府,谁说轻说重她也不计较,所以很快和车间的同事打成了一片。
徐涛和张鹏举、王凯时、韩新宝同时分配到了水泥构件厂。
因为援建刚开始的时候,这每根重3、4百公斤,近半吨的水泥轨枕都需要从国内运来。试想,一公里需要1800多根,以重量计就是900吨。一艘万吨轮才能装运11公里铁路的轨枕。这巨轮还得航行一万多海里,用时二十多天。就是不算轨枕的制造成本,光运费就得是天文数字啊!何况援建的铁路全长2000多公里呢?这是经济账,那时间账更是没法估算。
为了大幅度的减少成本,在援建计划时,就决定建设水泥厂和水泥构件厂,由于极度缺乏相关的机械设备,只好用人工代替。不仅补充了徐涛他们几个人,又新雇佣了十几个当地人,也就是“拉菲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