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大草原广袤无垠,如茵的碧绿绵延伸展直达天际,宛若硕大无朋的足球绿茵场,平坦而宽阔。草原上间或有一簇簇鲜花在风中摇曳。其间疏密有致的点缀着奇树异木,更增添了无穷的魅力。可活上千年的猴面包树,高可达25米,环抱12米,是名副其实的树王。特别是那袅娜的金合欢树,伸展细致的枝条,散开纤细的叶片,远远望去就像盆栽的文竹,那么如梦似幻。
整体看似平坦,但当你走入草中,才会发现草深大多齐膝,是野兽潜伏、藏匿的守护神。
一只母狮蹲伏在草丛中,窥视着前方一群高角羚羊。它不时匍匐爬行几步,又小心翼翼的停下来,两只早已竖起的耳朵不停地转换着方向,搜寻着猎物的动静。两只幼小的狮子知道母亲正在捕猎,便卧在草丛中屏息的看着母亲的动作。它们不仅是等待母亲即将捕获的美食,更重要的是在学习捕猎的技巧。母狮渐渐接近了铃羊群,正要发起攻击,突然,盘踞在猴面包树枝叶里的猴群突然发出尖锐、急促的报警尖叫。这叫声立刻使周围的动物惊觉,随即飞禽噗噜翅膀声,走兽慌乱奔跑的蹄声,杂乱成一片。那群高角羚羊猛地停止嚼食,高抬头一怔,立刻撒开四蹄,像三级跳运动员一样,腾空而起,像一阵旋风一样,趟起一阵烟尘,风驰电掣向草原深处跑去。蓄势待发的母狮此刻收起了冲击的势头,无奈的看着马上就要到口的美食绝尘而去。
黑人男子“阿里里”弯着腰钻进了自己那黑洞洞的土著茅草屋,在屋西南角用一把小铁铲使劲的挖掘,终于挖出来一个用塑料布封口的罐头瓶。他捧着罐头瓶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用一块木板搭成的单人床上,用黑黑的手拂去粘在上面的泥土,取出一卷纸钞,然后耐心地数了起来。刚好是400先令。他不由得笑了,他觊觎好久的黑人姑娘,可以买到手了。
“阿里里”是一位汽车司机,他现在就给援建T-Z铁路的中国人干活。等铁路修成了,他就是T国第一代铁路工人了。阿里里不是本地人,他的家距离现在的地方有200多公里。家里的三个老婆不能带出来一块随着中国施工队奔波,可在这里快一年了,他不能没老婆呀,所以决定在这里再买一个。
“阿里里”早就看上了他们施工附近的一个黑人姑娘。那姑娘长得皮肤黝黑,头上竖着38根用红、绿细绳扎起来的、有一寸半长的朝天小辫。深凹的眼眶里镶嵌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鲜红的厚厚的嘴唇孥起,一笑,会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胸部高高隆起,腰细无赘肉,丰臀后撅,身姿撩人。
他曾经问过女孩的爸爸,但因为他刚来时还没有足够的钱,女孩的爸爸就只说;两头牛,五只羊。现在钱攒够了,“阿里里”把钱揣在怀里,钻出了茅草屋,径直向女孩家中走去。
“阿里里”顺着草地上一条人踩出来的小道,弯弯曲曲走了五六里地,眼前出现了一座泥墙草顶的茅屋。屋门口矮凳上坐着一位黑人姑娘,看见“阿里里”突然出现,先是一怔,随即裂开红唇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就让“阿里里”进了门。
“阿里里”进门后,让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才看见铺在地上的一张床板上坐着一位须发半白的老头,在那里闷着头抽烟。
T国人注重礼节,是饮誉非洲的“礼仪之邦”见到尊贵的客人,尊称男的为爸爸,女的为妈妈。在称呼的同时,右手握拳,高高举起,轻轻晃动,表示热情致意。如果遇见那些地位高的人,往往双手握拳高举,上下不停地晃动,这是最高的问候礼节。要是年轻的女性见到长辈,一般行半跪礼。和长辈说话,要跪着或坐在地上。
“阿里里”见了那位长者,笑着叫了一声:“爸爸”随即高举起右手晃了两下。
那位长者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来了?”
“爸爸。”阿里里笑着说:“我来娶你的女儿。”
老者抹搭下眼皮,果断的说“两头牛,五只羊。”
“阿里里”从怀里掏出300先令,递给老者说:“这是300先令,够你买两头牛,五只羊的。”
老者连眼皮也没抬,固执地说:“两头牛,五只羊。”
“阿里里”知道了,老者一是年纪大了,去不了远地方去买牛羊。二是一般当地人不会算账,这老者不知道这300先令够不够买他要的这些牲畜。便无奈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其实“阿里里”也很为难。让他跑几十里地去集市上买牛羊,虽然也不算什么,但他在中国修铁路施工单位上班,要是请假办这些事,是要减少出勤天数,休一天要少开一天的工资的。他要办妥了这件事,包括把女人领回来,起码要五六天的时间。那他要少拿近一个礼拜的工资38个先令,这可不是小数。但他一想起那女人在他离开时看他的眼神,和她那前凸后撅的体型,一股热流从小腹腾起,他一咬牙,揣着先令直接向集市走去。
四天以后,“阿里里”风尘仆仆赶了回来,他手挥着一支树条,吆喝着两头牛、五只羊,兴冲冲地来到那女人的家中。和老者交接好了以后。他见老者兴高采烈的把牛羊拴在屋旁的几棵树上,便冲那女人一挥手,率先走了几步。
那女人一直定定的看着爸爸欢天喜地的忙着喂牛羊,顾不上搭理自己,也就不和爸爸打声招呼,便走到“阿里里”面前,跪下一条腿,右手捂在前胸,低头行了个礼,便默默的随着“阿里里”走了。她知道,从现在起,她是属于这个男人的私有财产,和自己原来的家、自己的爸爸、妈妈毫无关联了。但她心里高兴,买自己的这个男人,身体强健,相貌忠厚,一身正气,自己算幸运的了。
“阿里里”把女人领到了自己的草屋,把一条毯子、一个铝锅、一袋玉米面交代给女人,嘱咐她一些要办的事,便兴冲冲地回到了中国援建施工队,和这些黄皮肤、黑眼睛的“拉菲克-拆那”(中国朋友)一起投身到建设中去。
中国援建T-Z铁路,耗时六年之久。援建铁路的中国工程技术人员达万余人。援外人员是分批陆续来的,每批人数不等,主要是按工程需要而定。来的援外人员时间是两年,采取轮换制。所以,大约每个季度或半年就有一批新的人员到达,一批到期人员回国。现在,又有一批援建人员在国内准备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