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的任务很繁琐,情报组的麻烦也就更甚,降谷零在起初的两个月里忙得昏天黑地,没日没夜地在各个地方跑来跑去。虽然他与苏格兰保持着联络,可苏格兰也一连几天见不到他的人,即使他比较相信降谷零的实力,他也保留了些许的不安。
再见到降谷零——也就是安室透的时候,苏格兰正好在家里调试狙击枪,他听见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于是便走出房间掩上了房门。他一般是不会随便让其他人进房间的——安室透除外,虽然安室基本都只是在床上睡个半天,随后再被苏格兰给叫起来吃饭。苏格兰也曾经抱怨过这样会被组织的人给怀疑,但他无法否认直到目前都相安无事,而安室给出的理由只是因为他家比较近,以及他一旦睡起来就懒得再做饭了。安室的反侦察能力很好,根本不用考虑被人给盯上,苏格兰也只能举起双手投降,让这个不速之客经常出入自己的领域。然而他发现,安室每次身上穿的衣服都不一样,安室自从开始拿工资以后,他打扮自己的方式也就越来越多了。不知是否为了符合他在组织里的气质,所以他才舍得砸这么多钱在穿着上,不像自己只有几件暗色的外套,以及为了隐蔽而买的连帽衫。
“安室,起床了,安室……”苏格兰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新名字。
“……”床上的人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趴在了枕头里。
“真是的,睡得这么舒服,你还真把这里当成你自己家了啊?”苏格兰在他的头上捞了一把,“起来,吃饭,吃完饭再睡。”
“你吵死了……”安室一扭头,换个姿势又睡着了。
由于安室占了房间里的床,苏格兰也不得不睡了几次沙发,然而安室每次都会有比较新颖的情报告诉他,勉强令他感觉不亏。只有在这时他才能看到安室的另外一面,那家伙会以各种姿势睡得昏昏沉沉,大概是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奔波,令他缺少了可以充电的时间。安室有时候连外衣也来不及脱,都得由苏格兰给他扒下来,苏格兰麻溜地把他塞进被子里,只留下脑袋和头顶的黄毛。安室倒是不怎么说梦话,苏格兰在这一方面还比较放心,安室也不会在不信任的人面前保持熟睡,也就不必担忧他不小心说漏了嘴。
“怎么好像变成了我在养你一样……”苏格兰开口调侃。
“你不是也挺自得其乐吗?”安室挑眉,“反悔了吗?想赶我走了吗?”
“得了吧,”苏格兰撇嘴,“在你变成惹祸精之前,我得好好看着你才行。”
“又在说谁是惹祸精啊……”安室倒是有些不乐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乌鸦嘴,苏格兰一言成谶,安室有一段时间一连两个星期都没有回来,这让苏格兰有点不太放心。他在组织里打听了一下,听说最近新人们在内部争宠,他们必须排除异己,为获取代号做出准备。当时好像闹出了人命,尸体全部都被秘密处理掉了,没死的几个也都进了医院,身体上多少都带有损伤。苏格兰悄悄地给安室打电话,可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人接,最终他决定放弃,在保住自己的基础上听天由命。
又过了一个星期,安室透回来了,仍旧穿着苏格兰没见过的衣服,从帽檐底下露出一点笑容。他告诉苏格兰,他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代号,他在新人的内斗中幸存,踩着他们的尸体和鲜血取得头筹。苏格兰不语听着,他发现安室的语气变了,他的眉眼中也有些复杂,多了一点以前没有的暗色。他把安室领进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而安室用左手接过,默默地将其放在嘴边。
“你的右手怎么了?”苏格兰感觉不对。
“……受伤了,暂时没法动。”安室抛给他一个不完整的笑脸。
“小惹祸精,”苏格兰的表情有些无奈,“我知道一种比较好的按摩方法,要试试看吗?”
“你怎么说都好了……”安室对着他撇了撇嘴。
先前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安室肩膀上的外伤已经基本恢复,然而这次他伤到了筋骨,苏格兰表示用按摩和外敷的方法试试看。他让安室脱下上衣,用指尖试探着他肩膀周边的穴位,安室疼得一个激灵,他也放松了自己手上的力道。苏格兰能感觉到,安室并不是什么坏小子,他也会拼命,也会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安室已经经历过什么,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苏格兰不由回想起当时的自己,也曾度过一段有如地狱般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