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寒由于精魄消耗严重,不得不卧床休息了。翠依、翠珏、翠影在里面照看着。赤发抱着紫焰金刀在房外守着。若非天心提到过的,任你是谁,也休想跨入分毫。赵翩翩深深地望了清寒的卧榻一眼,走了出来。
陈天心正忙着给赤发安排住宿。赵翩翩走了过去:“唉,你传家宝是不是被盗了?”
“传家宝?”陈天心皱着眉头,愣愣地赵翩翩:“什么东西?”
赵翩翩眼睛瞪得圆圆的,比他还纳闷:“纯钧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天心听明白了,却一片淡然道:“那东西啊!我当年作为聘礼给了水家了。落谁手上,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赵翩翩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你真大方!”天心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又过了两天,沈清寒的精神才似乎好了些。起床出房想透透气,看到赤发抱着刀笔管条直的给自己守卫着,心中不忍:“几天了,你一直在这里,去歇歇吧。”赤发并不多言,低了一下头,表示遵从。
赤发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清寒柔和的声音:“换个名字吧,在人间行走,你那个名字有些不方便。”
赤发愣了一下,转回身,行礼,低头:“望我主赐名。”
沈清寒抬头望了望天际朝霞漫漫,烟云渺渺,略一沉思:“辰荒。你行五,现在又正是日、月、星三辰皆在,所以辰为姓,荒原虽寄,却有无尽能源蕴藏,要你自行创造开发,正如你的修行前景。如何?”
赤发面色平静,无喜无悲只有恭敬:“但凭狐王做主。”
他倒是个好打点的人!天心闻之浅笑,点手叫过了一个下,让他带着赤发去另一个小院儿休息了。
这边刚走,赵翔便急匆匆赶来了。一向谦和稳重的他对着天心“吆喝”着:“不好了,有人持纯钧剑打上门儿了?”
“什么?还真是反了天了?”陈天心跳着脚就要冲出去。
赵翔忙道:“不是你家。是……你岳丈家,说是一定要替水二小姐讨个公道!已经杀了好多人了……”
陈天心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骂了声:“混账……”却不得不管。走了出去。
沈清寒闻言不觉皱眉。毕竟是水幽然的家,这具身子又是水家的血脉……她摇摇欲坠也要前往。赵翩翩慌忙搀住:“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天心已经去了……”
清寒摇头:“他身份尴尬,去水家,说不定事情会更糟。你陪我去看看,若是控制住了,我便悄悄看着;若不成,我再出去。又不打架,不碍的。”赵家兄弟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去了。
枯剑天王水家,已经打的打,砸的砸了。一个略带异域风情的少年提着纯均凶神恶煞似得和水家兄妹斗着:“你们走开,冤有头,债有主。是水剑溪逼死了幽然,我只和他算账!”
“你是谁?凭什么替她出头?”陈天心,横剑当中。
水幽寒不屑道:“愣头青,报仇也要找对人。幽然是我亲妹子,那逼死幽然是他陈家,你来这里发的什么疯?”
“发疯?我没那功夫儿。陈家虽然混蛋,好歹也做了补救。你们呢?又在做什么?”说话的少年,大约十八、九岁脑后结着一个辫子,面色似乎白的不太正常……是的,他就是漠北阴阳师纳兰睿雪。
“扑救?人都死了,就留下一个破包裹,却夺了我妹妹的尸体,那也算是扑救么?”幽梦双眉一挑,冷笑。
纳兰睿雪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手底丝毫没有懈怠。陈天心却一边拦着两相的攻击,一边冷笑云:“水小姐好高的眼界,我陈门家传至宝纯均剑,都看不上,称作破包裹。真不知道是真清高呢?还是眼拙,根本就没认出来?”
此语一出,水氏兄妹都无言可对了。不是没看出来,是根本就没看。
这时,水剑溪阴侧侧道:“纯均是无价,我女儿的遗体就有价了么?他还我女儿,老夫就还他宝剑。”话语未了早已长剑挥点奔着纳兰睿雪命门而去……
那速度快的简直令人来不及反应。然而更来不及反应的是沈清寒虚弱的身影也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长剑和纳兰睿雪之间。掌上红光乍现,“哧”的一声不大的,怪异的声音。想是利刃削在纸上的声音。水剑溪的长剑“噹”一声拦腰折断,跌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水剑溪惊奇地看着孱弱,眸光冰冷的沈清寒。机械地转头……水幽梦依旧在身左侧不远的地方。木木的呢喃着:“幽然?……真的是我儿幽然?”他老泪横流,激动的无可形容。可是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可以冻结一切的清冷。
纳兰睿雪看着沈清寒掌上那柄镶着红色宝石的利刃,不住的摇头:“原来是这样……!”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悲默、绝望。忽然暴起不顾一切的扑向了……陈天心?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在对付水家么?
陈天心举剑相迎,掌上长剑应声而断。陈天心风一般转到了纳兰睿雪的身后,伸手封了穴道,一脸惊诧:“喂!搞错了吧?怎么忽然转了风向?”
纳兰睿雪满眼愤怒:“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幽然?”
“嗯?”陈天心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水幽寒似乎觉出了什么困惑的问:“她……不是幽然?”
纳兰睿雪咬牙切齿:“怎么可能?水小姐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
“什……什么?”包括陈天心,一脸震惊的看着纳兰睿雪。
“是的。狐王所在的身体,只能是本座掌控。而且永生不能轮回。”沈清寒冰冷的将所有人打入了“地狱”。
“不……”首先疯狂地竟然是陈天心。他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甚至忘记了丢掉掌上的半截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