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幽深的长夜,沈清寒一声长长地叹息,仿佛汇聚了无尽的忧伤。低头看着淌血的腿弯,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刚要……
一阵不悦浮现脸上,嘴角勾起戏虐的弧度。那具身体似乎出现了重影,左右晃了晃。另一个男身分解了出来,发髻高挽,白色华丽的发冠,蓝紫色顺滑油亮的发丝。不知为什么总也看不清他的脸。
他轻轻地将沈清寒的身体放到,敷药、包扎。嘴里还在低低“自语”:“做人就是麻烦!这样的伤口都要处理、上药……”这时,窗外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惨叫,一个栗色的身影玩儿命似得跑了。
清寒眼角带着浓郁的笑意,屋里并没有一个紫发男人。她抖了抖身,曲线依旧娇俏玲珑,身上哪儿还有什么伤痕,地上的落得血迹也丝毫具无。
“您还是那么善用幻术!”随着一声柔媚婉转的言语,一个月眉、杏眼茜色罗裙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口。
清寒浅浅一笑,拿下巴一点床边的椅子,示意她进来,坐下。
那姑娘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主子面前,枭儿不敢造次。”
清寒却凄然摇头:“这么多天了,你都不肯出来见我。今天怎么来了?”
那枭儿缓缓走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老君眉,眼中满是泪水,递向了清寒:“您怎么也喝上这个了?”
沈清寒微微浅笑带着无尽的苍凉:“你走后,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知道错怪了你……想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尝尝,你最喜欢的味道。哎——!枭儿,真的就再也无法挽回了么?”
那枭儿的泪水滴在了杯子里,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回身就要倒掉。清寒忙拉住了她:“不要。我想要尝尝它的味道。”枭儿长叹一声:“何苦来着?”
清寒的眸中也泛起了晶莹的光泽,接过茶盏,托在掌上细细的品着。许久,幽幽道:“枭儿的泪是甜的,没有苦涩,没有清冽。”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息:“不要继续了,好么?”
枭儿月眉微蹙,惨惨一笑:“这次,枭儿恐怕真的要违背您了。那是当年婢子发下的誓愿,枭儿无法改变。为了主子的心,枭儿甘之如饴。”
”嗯——“一声发自鼻腔里的气息,清寒不再说话了。继续品着那杯带着泪水的老君眉。门外一声鸡鸣,枭儿的眸中再一次泉涌:”主子,这一次别离不知何时能再见了。“
茶杯上空,清寒没有抬头,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枭儿的身影渐渐模糊,淡出了视线。清寒久久的凝视着杯子,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在了杯中。那杯中竟然泛出了血红。沈清寒放下杯子双手捂面轻轻地向上一推,抚过双鬓。耳畔响起了一个凄婉、悲壮的声音:”枭儿情愿转生为奴,世世忠心无果,辈辈惨淡残生,以表忠魂。如违此愿,永堕无间!“
……“嘎吱吱”一阵短暂地轻响,那杯子碎在了清寒掌心。清寒的脸色更沉了。
门外飞雪,一领温暖的披风落在了清寒的肩上。一股细不可闻的野兽的气息,窜入清寒鼻中。幽深的双眸立时森冷。一抖肩,那披风跌落尘埃……
身后是陈天心费解的眼神。沈清寒出了院子,轻轻地飘落屋顶。就那样傲然的迎着刺骨的北风。只可惜身上并不是拂风的长袍,不然就可以用翩然若仙了。
陈天心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一声轻叹。弯腰拾起了那领披风,披在自己肩上,出了院子,几个起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