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茗妃捂着伤口咳了几声,白小羽关切道:“你怎么样?伤的如此之重,还那么能说话。”
“你!咳咳。”雪茗妃几时受过如此屈辱,可恨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她恨恨的别过头去,低沉道:“梼杌乃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与饕餮、浑沌、穷奇齐名,本就不是一般妖兽可比,如今又是妖王级别,想除它难入登天。”
白小羽摇摇头,将火上的干饼翻了一翻,说道:“那是你不知那是什么剑。”
“什么剑?”雪茗妃不屈道。
“天罚剑。”
“什么?咳咳。。不可能!天罚剑只是传说!”雪茗妃激动的牵动了胸口的伤,连咳数声,一脸的不相信。
白小羽道:“怎么不可能,我见过天罚剑,那虽不是真的天罚剑,却是天罚剑意,由天罚剑衍生出的剑意,起码有本体的三成威力。”
“你在哪见过的?”
“我在我……”白小羽连忙止住话语,脸上一丝笑意露出,对雪茗妃道:“休想套我的话。”
“坏人!”
周嫣儿见两人打情骂俏一般,心头醋意大生,哼了一声,说道:“白小羽,你是我云心堂的弟子,与她哪来那么多的话,快给我烤馍吃。”
白小羽苦笑一声,将烤好的干饼分成四份,分下来不过半掌大小,也只能勉强充饥。
周嫣儿赌气的接过了干饼,同时不忘瞪了白小羽一眼。她轻轻的咬了一口干饼,却是没有想到的美味。
干饼被烤的酥酥脆脆,外皮焦,内心软,淡淡的一股果子味,还有些酸甜。周嫣儿奇道:“小羽,你的饼怎么和我的饼不一样啊?还有淡淡的果香,还有点酸甜,花落,你说是不是?”周嫣儿瞧他实诚,倒是对他有些好感。
因花落舔着手指憨声道:“不知道,吃的太快了,没吃出来。”
“你!”周嫣儿被她气的一哼,玉足在地上剁着,微怒道:“你就知道吃。”
“人本俗物,奈何不吃?小僧愚钝。”
周嫣儿便干脆不与他说话,还是与白小羽说话方便些,问道:“小羽,你的饼为何如此好吃?”
白小羽从怀中取出酒袋,晃了晃笑道:“我加了这个,师姐,你可不许告诉师父啊。”
周嫣儿接过酒袋,打开后轻轻一闻,立时便被那芳香所醉,她柔声道:“美,真美,这是什么酒?”
“我自己酿的,还未起好名字。”许是酒香太浓了,一直飘向因花落的鼻子里,飘向了雪茗妃的鼻子里。
“白小羽,这酒可真香,给我尝尝被。”因花落像个贪吃的孩子,盯着周嫣儿手里的酒袋,久久不肯眨眼。
“你就知道吃喝,什么和尚呀,一身邪派妖人的作风。”周嫣儿白他一眼,但还是将酒袋递给了他。
“邪派有啥不好的,小僧的师父说了,正亦邪来,邪亦正,正邪只在一念中。”因花落说话间喝了一大口,直呼爽快。
“正亦邪来,邪亦正,正邪只在一念中……想不到老道士还会说出如此禅机。”周嫣儿呢喃道。
因花落摇摇头,说道:“不是这个师父,是小僧的佛门师父,周施主,你怎么一会聪明一会笨的。”
周嫣儿俏脸一红,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袋,嗔道:“不给你喝了,也不知谁笨。”周嫣儿本想也喝一口,可拿在手中轻飘飘的,心中火起,将酒袋朝地上一摔,指着因花落道:“就知道吃喝的笨和尚。”
因花落委屈的低下了头,嘀咕道:“师父说,女人如老虎,此言不假。。”
“你!你!你!你们这朝天寺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是小僧的道家师父说的,周施主,你可真……算了,小僧不说了。”正说着,就见周嫣儿挥着双手迎了上来,因花落眼前一黑,被那粉拳雨淋了一身。
“哈哈哈……”白小羽看得大笑,瞧见雪茗妃低头不语,仿佛心中有事,他轻笑道:“雪师姐,你们十心堂的弟子都如此严肃吗?我见尊世安便没有嘛。”
“你管我作甚,你这邪派妖人。”
白小羽见她不领情,自己这是自讨没趣,只好伸伸懒腰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你们在这山洞中休息片刻,我出去瞧瞧有没有路可以下山。”
“我也去!”三个人同时出口,说完后又互相瞧瞧,周嫣儿望着两人恼火道:“一个笨如蠢猪,一个有伤在身,你们俩去什么去。”
因花落摇头道:“周施主,你的修为不高,还是小僧去吧。”
“你敢说我弱?”周嫣儿在云宫之中众星捧月一般,何时有人敢说她修为不高?
此时已是初晨,阳光照了进来,白小羽被这光刺得眯起了眼睛,对二人笑道:“我不过是寻个路而已,你们都留下,我去去就回。”白小羽说罢转身欲走,突闻身后雪茗妃一声娇喝。
“等等!”雪茗妃强忍伤痛,从衣袋中取出一方瓷瓶,倒出一颗闪着寒光的丹药丸,一口将它吞下。
“七脉雪丹!我林师叔的七脉雪丹!”周嫣儿停下了与因花落的打闹,转眼被这枚丹药所吸引。她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说道:“七脉雪丹,我爹爹才有两颗,你居然也有一颗!”
雪茗妃运起灵气游遍全身,只见她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为透明之色,几乎只有一瞬,她又恢复了血色。她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在故意气周嫣儿一般,将瓷瓶里的丹药倒在手上,朝她笑了笑。
“一颗,两颗,三颗。。十一颗。。你莫不是林师叔的女儿?”
雪茗妃面色一寒,冷声道:“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她随即顿了一顿,抛出一颗七脉雪丹给周嫣儿,笑道:“你若能把这小和尚留下,我这丹药便送你了。”
“成交!”
白小羽苦笑一声,微微一叹,嘲道:“师门不幸啊。。”
白小羽和雪茗妃行走在密林之中,这片密林仿佛许久都没有人来过,杂草许有两尺之高,毒虫随处可见,偶尔还会在树下发现一些兽骨。
“你怎么早不服用七脉雪丹?”白小羽拨开面前杂草,一步跨过脚下泥沟,回过头朝雪茗妃一伸手。
雪茗妃挥手打开他,冷笑道:“六如公子难道猜不出吗?”
白小羽笑道:“哈哈,你是怕我趁你伤病之时对你出手,如果我敢出手,你立时服下七脉雪丹,我必然想不到,反而会被你打个措手不及。”
雪茗妃也不说他的话对还是错,只是拍手冷笑道:“既然你回答了我的问题,那么你便是承认了你是六如公子玉霄白喽?”
白小羽瞧了瞧天,故意打岔道:“天色不错……”
“哼!你不承认便不承认,总之你去哪我便去哪,早晚我会让你承认,再杀了你的。”雪茗妃挥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圈中隐现一把长剑,正是她的那把剑。
“这是什么剑?戾气好重啊!”白小羽皱着眉头说道。他是邪派中人,见过嗜血的法宝,甚至有以活人炼制的法宝,但戾气却都没这把剑重。
此剑长约三尺有余,柄长一尺,通体刻满符文,剑身有九鬼作饰,九鬼联手同举一块白晶石,石中约有半斛水,只是那水,不知是何水。
白小羽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见雪茗妃笑望着自己,他突然沉下脸道:“九幽!”
“哈哈……你终于承认了,还说你不是玉霄白。除了九幽宗的少宗主,谁会知道这把九幽剑?”
九幽宗曾有一把鬼剑,相传此剑是九幽宗开派祖师,从冥鬼之地得来之而来的。此剑的剑身中藏有一斛黄泉水,不需自身灵气灌注,便有源源不断的灵气,不,鬼气。
然,持剑者常年受鬼气侵袭,逐生鬼意,反噬自我,他日必将走火入魔。唯一可持剑者,必是九阴之躯女子,方可不被鬼气迷失。
白小羽此时完全了然,为何雪茗妃的身上会有淡淡的茶香,其实那便是九阴之体的阴气。他连忙离她远些,笑道:“我承认什么了?不过是多看了几本杂书而已,大不了你去我师父面前告我一状,你这九阴之女。”
雪茗妃面色一寒,一把从圈中拿出九幽剑,长剑挥至,抵在白小羽的脖颈之间。
四目相对,一对是冷目,一对是笑目。白小羽眨了眨眼,笑道:“收起来吧,你这种人执拗的很,我一时不承认我是玉霄白,你便一时不肯杀我的。正派弟子,当不可错杀一千勿放过一个的。”
雪茗妃持剑加重了一分,冷笑道:“未必!”
“那你便杀吧,杀我个桃花满天开。”
此时之静,静闻虫飞,静闻蛇走,静闻叶落,静闻收剑之声。
白小羽笑道:“你看吧,我便知你不会杀我的。”
“等你将我们带出了山,我再杀了你。”雪茗妃收回长剑,哼了一声转身而走。
二人继续前行,一路上谁也不说话,都怕自讨没趣,倒也清静许多。
“啪!”白小羽一时不慎踩在了泥坑之中,咒骂了一句,缩回脚在旁边的树上蹭了蹭。
雪茗妃冷笑道:“堂堂六如公子也有如此窘相,真是难见啊。”
白小羽一边蹭着鞋上的烂泥,一边道:“也不知你这头脑是如何进十心堂的,怕是因花落都进的去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不出我们又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