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齐妃进来吧!”胤禛朝门口的苏培盛招呼道。
“皇上,一会惠儿就该醒了,臣妾先告退。”胤禛明白绾意的意思,没有挽留,片刻齐妃红光满面的端着乌鸡汤走了进来,胤禛尝了尝乌鸡汤,果然很入味想必她也是用了心吧!
“最近弘时的功课可有长进?”胤禛一边喝着乌鸡汤,一边问她。
“回皇上,最近弘时可用功了,就算娶了福晋也不放松片刻。”齐妃知道胤禛宠爱福惠,但是福惠今年才三岁半,怎么长也比不上弘时,胤禛还是对弘时的指望最大。前不久胤禛亲自为长子弘时选了尚书席尔达的女儿董鄂氏为弘时嫡福晋,董鄂氏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将来会成为弘时的贤内助。
“恩,这样便好,他是朕的长子,朕还指望他给几个弟弟,做榜样呢!”他对齐妃说。前几日刚刚进贡几条上好的白鱼,便吩咐苏培盛让御膳房中午做好了给长春宫送些。这白鱼可是齐妃最喜欢吃的,在一旁的齐妃看到皇上在心里记得她爱吃什么,感动的溢于言表竟然在养心殿用帕子捂着嘴小声地抽噎起来。
“行了,大早上的,你哭什么啊?”胤禛挑眉问。
“皇上,您还记得臣妾爱吃什么?臣妾好感动。”
“齐妃,你别哭了,回去吧,朕晚上去长春宫看你。”
不知何故胤禛一连几天都歇在长春宫里。晚上办完公事与齐妃在窗台上秉烛夜谈,总聊些以前的事情,李令月撩起袖子,怜惜地抚摸着手腕上一副象牙白玉镯子,对胤禛说:“皇上,你还记得这副镯子吗?这是臣妾嫁给皇上那一日,皇上赐给臣妾的。时光真快,如今咱们的弘时都已经成家了。”
胤禛拉过齐妃的手腕,透过烛光仔细看着那象牙白玉镯子。是啊!时光匆匆,李令月嫁与他已经三十个年头,李令月嫁给她那年绾意还是个黄发垂髫的孩提吧!三十年的夫妻却比不上和绾意十年的感情?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真的是他们彼此交了心的缘故吗?
“皇上,您在想什么呢?臣妾让小厨房给您炖了碗参汤。”说话间,李令月把参汤端到胤禛面前,许是批了一天的奏折,劳累过度,加上天色已晚,透着烛光,他的意识有些模糊。竟然把李令月当成绾意,起身揽过她细软的腰身,一改往日冷冰冰的语气,轻声细语地对她说:“你怎么又自称臣妾了,我们不是约定好,只要你我在不许自称臣妾,太生分了!咱们是夫妻。”
“是,我知道了。”李令月害羞的躲进胤禛的怀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胤禛说甜言蜜语呢,一旁的苏培盛知道胤禛迷糊了,把齐妃娘娘当成贵妃娘娘了,也不能直接提醒啊,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李令月被胤禛横抱着进了寝殿。
景仁宫里禄银换上了金色的寝衣,披散开头发,半躺在在榻上看书,阿那保跪在地下给禄银按摩腿部,乔春拿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乳,放在床榻边的小木桌上,接着又绕到禄银身后,一边给她揉着肩膀一边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娘娘,夜深了,喝杯牛乳歇着吧!”
“今日皇上又在翊坤宫歇息了?”禄银放下书,端起牛乳吹了吹说。除了初一十五,胤禛指定到景仁宫的日子,她每日都会问一遍皇上晚上是不是又去翊坤宫休息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即便如此,她还是要问,这便是她的执念吧!
“回娘娘,皇上今日没有去翊坤宫,还是歇在齐妃娘娘宫里了。”阿那保回答道。
“齐妃?”她放下牛乳,“本宫看来敬事房的记档,一连几天皇上都歇在长春宫,难道是皇上和年绾意有了什么嫌隙?”乔春和阿那保都摇摇头,禄银又说:“罢了,罢了,李令月早年就很得皇上宠爱,本宫吃她的醋干什么啊?”
第一天胤禛醒了,看着穿一袭红色旗袍的李令月感觉很奇怪?他昨日不是在绾意宫里吗?怎么第一眼看见的是李令月?一旁的苏培盛给胤禛使了一个眼色。李令月见胤禛醒了,伺候胤禛穿好龙袍,说道:“胤禛今天可真精神啊!“
“齐妃,你刚刚叫朕什么?”胤禛面露不悦,李令月正在一心一意低着头给他扣纽扣,并未察觉异常,撒娇的说:“胤禛,我叫你胤禛啊!”
“放肆,你竟敢直呼朕的名讳。”胤禛手臂一挥,李令月倒在地上,她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了似的,瘫软在地上,问:“为什么?皇上,昨日......你不是。”胤禛自然不听她任何解释,亲自带好帽子疾步走出了长春宫。跟在他身后的苏培盛瞟了一眼跌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齐妃娘娘,只得叹气一声惶恐地继续跟在胤禛身后。一早出去为皇上和娘娘打热水的齐雯回来时竟然看见主子跌在地上,眼神有些呆滞。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坐在地上。”齐雯几次想扶李令月起来,但是她仍旧瘫软着丝毫不动,嘴里喃喃道:“帝王之意最是难测,昨晚还好好的,今早就翻脸了。”李令月殊不知她昨晚只是绾意的替身而已。
自那日后,李令月变得沉默寡言,就算是给皇后请安也绝不多说一句话,生怕说的话不合适,又惹得皇上皇后不高兴影响儿子的前途。“齐妃姐姐,最近是怎么了,也不和我们聊聊天了。”裕嫔耿燕舞见最近李令月有些不对劲,便问道。
“是啊!齐妃,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本宫觉得你最近变得少言寡语,在本宫面前话也没往日多。”面对皇后的问询,李令月不好不回答,她只好说嗓子不适,太医吩咐不宜开口多说话。皇后点点头,又对各宫嫔妃说道:“转眼入秋了,姐妹们可要多多保养,尤其是贵妃,身子不好,别再染上风寒,不然皇上又该心疼了。”
“谢娘娘关怀,臣妾定当保养身体,不给皇上,皇后娘娘添麻烦。”绾意恭敬的说。散了会,绾意追上李令月的脚步,对她说:“姐姐身子不适,妹妹宫里有上好的枇杷,润喉是最好,妹妹稍后谴人送到姐姐宫里。”李令月看着绾意水嫩无暇的小脸,再看看那惹人怜爱的小眼神,她眼里充满火花,心想着就是眼前这个人夺去了夫君的所有宠爱,她把手背到身后握紧拳头。奈何绾意的位份比她高,为了不多生事端,影响儿子前途,目前只能忍气吞声,说:“多谢贵妃娘娘,嫔妾皮糙肉厚,哪能用的上好的琵琶,还是娘娘您留着自己用吧。”她冷漠的态度让绾意心下一惊,还没回过神她已经离开了。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依影在后边为绾意抱不平,绾意没说什么,失落的离开了。躲在柱子后面旁观的钮祜禄琴儿和年樱雪坏笑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晚上绾意穿着碧色樱花寝衣,坐在床上,惠儿依偎在她怀里,她在给儿子讲孔融让梨的故事。
“惠儿,你将来也要像孔融一样,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先想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是,额娘,可是惠儿没弟弟妹妹啊?”
面对儿子可爱的言语,绾意忍不住调皮的刮了刮惠儿的小鼻子。这幅温暖的景象正好被胤禛看见了,他上午上早朝,下午批奏折已经身形俱疲,晚上来到翊坤宫,就像回到温暖的家,看着妻儿其乐融融的样子,心想若自己是平民百姓劳作一天回到家也大抵是这个样子吧!
“臣妾参见皇上。”
“惠儿参见皇阿玛。”
胤禛抱起惠儿做到床上,柔声细语问道:“咱们惠儿最近乖不乖啊?”惠儿点点头,绾意侧着身子靠在胤禛肩上,说道:“胤禛,如果我们一直幸福下去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他不是皇帝,她不是贵妃,他们和惠儿一家三口,落户山水过着平凡的日子,多幸福!绾意和胤禛在畅想着平凡的生活,苏培盛突然闯进来搅乱了美好的思绪,胤禛将儿子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扭头问苏培盛发生了什么大事?苏培盛的性格他最了解,若无大事他是不会冒冒失失闯入翊坤宫。
“皇上,不好了,怡亲王府来报,怡亲王病危,怕是不好了。”苏培盛是他心腹,自然知道怡亲王是他最最在乎,最最信任的弟弟,这是大事,所以他才会闯入贵妃娘娘的寝殿。且禀报的时候双腿一直在颤抖。
“苏培盛,你再说一遍,谁病危?”胤禛瞪大了眼睛,起身一把抓住苏培盛的领子,把他掂起来,因为胤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三弟为了他受了十几年冤枉的牢狱之灾,现在才过了一年的好日子,怎么会病危呢?绾意立即起身伺候他穿好衣服,披上披风。胤禛和太医院三位太医坐着马车连夜赶去了怡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