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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省亲惊魂

快要入冬了,绾意思念父亲兄长了,请旨回年家省亲,陆文轩得到了消息,一早就扮成送菜的伙夫混入了年家。

贵妃的官轿缓缓驶来,年遐龄和年羹尧携女眷们跪下迎接贵妃娘娘。

依影搀扶着绾意走了出来,年遐龄说道:“臣年遐龄,携子年羹尧,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长乐未央,万福金安。”

“父亲,兄长快请起。”绾意让依影把年遐龄和年羹尧扶起来,绾意紧紧搀扶着年遐龄说:“父亲,这几年身体可好?”年遐龄见到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喜极而泣连连点头。一进家门,年家各处金碧辉煌,有些装饰品甚至比皇宫还要奢靡。用的茶具居然是纯金打造,胤禛一向提倡节俭,兄长这是要干什么啊?绾意被吓得心惊肉跳。

回家首件要紧事就是给故去的母亲上一炷香,绾意跪在祠堂前,手拿三炷香,含着泪水深情地凝望着母亲的牌位:“母亲,女儿回来了,女儿回来看您了,您已经去世两年了,恕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祭拜您。”

说着说着,绾意想起了和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小时候母亲是最爱她的,她也很贴心一直是母亲的小棉袄。母亲去世的时候,正好赶上九子夺嫡的关键时刻,加上儿子福宜去世,绾意没来得及为母亲披麻戴孝,想到此处,绾意留下了眼泪。

“闺女,你母亲不会责怪你的,你别伤心了。”年遐龄弯下身子搂着女儿安慰道。

“母亲,您见到舅舅了么?是女儿骗了您,舅舅早就被害而亡,如今你们兄妹总算是团聚了。”她凝视着母亲的牌位深情的说道。

平复了心情,绾意去以前的房间里休息了。半晌小厨房送来一道点心,牛乳椰蓉糕,是绾意小时候最爱吃的一道点心,吃到一半,绾意感觉不对劲,像是里面加了什么东西,瓣开一看是一张布条。

上面写着:绾意,后厨房一见。

虽然没有署名,但是绾意认得出这是陆文轩的字迹,绾意心想:“这文轩哥哥是疯了吗?”并示意依影关门,为了保险,绾意烧了这张布条。“

“小姐可要去见见陆公子?”依影问。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陆文轩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还对自己念念不忘,至今尚未娶妻。绾意倒是觉得这是个机会,好让陆文轩彻底对自己死心。

于是换上了丫鬟的衣服,趁着午休的时间去后厨。陆文轩一把拉住绾意的手,绾意惊慌失措,赶把手抽出来,呵斥道:“放肆,大胆陆文轩,竟对本宫如此无礼?”

“绾意妹妹,你心里还是有我,不然你不会涉险来见我。”

“陆文轩你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了,我来见你是要劝你死心吧!你再这样下去,恐怕是性命不保,觊觎皇妃可是大罪,陆叔叔对我很好,我不想看他老人家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更不想看到陆家的血脉在你这里断了。”

绾意言尽于此,陆文轩还是不死心,苦苦的纠缠。“绾意妹妹,我不信,我不信,你是爱我的,咱们走吧,我会好好爱你,我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皇上有三宫六院,是万万做不到的。”说着说着,陆文轩竟然仅仅抓起绾意的手。绾意拨开他的手,背对着他:“陆文轩,我如今已经是贵妃了,在后宫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你能给我吗?还有,你家只不过是江南的富甲,我可是年家大小姐,我怎么会看上一个商人?”

这番话,陆文轩不相信是从绾意口中说出来的,陆文轩问道:“绾意妹妹,以前你不是不在意名分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我要的只有皇上能给我,陆文轩你给不起。”

陆文轩受了刺激,疯着跑了出去,依影说道:“小姐,你这是何必呢?为了陆公子,何苦这样贬低自己呢?依影知道名分地位是入不了小姐的眼。”

“我与文轩哥哥此生无缘,我耽误了他十几年,不能害的他丢了命,只有这样,他才会对我彻底死心。”

陆文轩回到自己府中,将书房挂着的自己给绾意画的几十张画像撕了个粉碎,陆文轩的父亲欣慰的留下了眼泪,儿子终于不犯傻了,终于看开了。

傍晚,吃完胜似满汉全席的晚饭,绾意回房间休息了,沐浴更衣之后。依影去铺床,看到床上的被子竟然是蜀锦,看得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蜀锦可是价值不菲,就算是宫里每年也就几十匹,只能做几身衣服,哪能这般奢侈用来做被面?

“小姐,这......”

“兄长也太放肆了,这要是让胤禛知道,可如何......”她担忧地说。

绾意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原来是年羹尧前不久娶的妾室,绾意客客气气的把她迎进门。二夫人进门就跪下哭诉,这才知道这位是蒙古贝勒的女儿,博尔济吉特氏,是被年羹尧抢娶过来的,绾意知道后心惊肉跳,浑身打哆嗦,兄长这是找死的节奏啊。绾意先安抚好蒙古贝勒之女,先安慰稳住她。回家省亲本来是全家团聚的高兴事,但是这晚绾意吓得彻夜未眠。第二日就和年羹尧谈心了。

“听闻兄长前不久又娶了一位妾室,不知是哪位千金?可否让妹妹见见。”

“小门小户的女子,怎入了贵妃娘娘的眼。”年羹尧虽然一直是我行我素,但是娶蒙古女之事他不想让妹妹知晓,本想搪塞过去。

“兄长啊!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打算瞒着我吗?”绾意看见年羹尧随意的样子,忍不住发怒。

“妹妹,你多虑了,兄长我是封疆大吏,抚远大将军。娶蒙古贝勒的女儿,那是抬举他。况且皇上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把我怎么样的。”然而年羹尧没意识到错误,这段话那意思是自己是功臣,就该这样奢靡,想娶谁就娶谁,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功高震主,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绾意废了半天口舌年羹尧依旧不知悔改。

绾意走到年羹尧身边,扶住年羹尧的手臂语重心长的说:“兄长,打小你就最疼爱我,最听我的话,你再听妹妹一次吧!现在收手还不晚,把那个女孩送回蒙古,恭恭敬敬的向蒙古赔罪。”年羹尧表现出一副不愿意的神情,站起来就想走,绾意拉住他,哀求道:“兄长,就当妹妹求你了,为了咱年家,收手吧!”年羹尧甩开绾意的手,愤怒的走了,绾意瘫坐在地上,年遐龄来了赶紧扶起女儿,年遐龄摇摇头,他也对年羹尧的所作所为表示很无奈。

京城陆家正在张罗喜事,陆文轩要娶妻了,还给绾意发了一张请帖。

“这陆公子也太过分了,怎么能给小姐发请帖呢?”依影拿着请帖抱怨道。

“文轩哥哥是在报复我啊!”

“小姐,你身份特殊,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

“去!就算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也要去,这是我欠文轩哥哥的。”绾意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那份喜帖。

隔天陆文轩婚礼上,绾意一耳三钳,穿着贵妃服饰盛装出席,陆府门口,陆文轩的父亲陆康率领全体成员行礼道:“草民陆康携子陆文轩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今日是文轩哥哥的好日子,伯父无须多礼。”绾意示意他们起身,“娘娘请。”陆康恭恭敬敬请绾意进去,绾意走进去,满堂宾客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绾意坐在了首位上观礼,今日陆家锣鼓喧天,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府门口的长街上铺满了已经燃放完的鞭炮,鲜红一片好似铺着一块巨大的红地毯。街上也聚集着前来观礼的老百姓,小孩子们都围在新人面前,调皮的讨着喜糖吃。婚礼结束后,一席红衣的陆文轩端了一杯酒走向绾意:“贵妃娘娘,草民三生荣幸,让您屈尊来参加草民的婚礼,这一杯子,草民敬你。”

“文轩哥哥,哪里话,我很高兴能参加你的婚礼,祝你和嫂子执子之手,白首偕老。”绾意起身端起酒杯。

陆文轩摇摇头叹气道:“可惜,当年娘娘与皇上大婚之日,我未能参加,未能祝娘娘和皇上白首偕老,真是可惜。”陆文轩一饮而尽,喝完竟然当着绾意的面把杯子重重摔到地上,杯子摔个粉碎,渣子都溅到绾意的旗袍上。

本来在欢欢喜喜吃着喜宴的客人都吓坏了,立刻停下手里的筷子。陆康心里抽搐一下,捂着心口,把陆文轩拉倒他面前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并且强迫陆文轩跪下给绾意请罪。

“贵妃娘娘息怒,犬子是无心冒犯您的,还请您赎罪。”陆康惶恐地说。

绾意傻傻愣在那里,这就是所谓的因爱生恨吗?这样冒犯贵妃是大不敬的死罪,陆文轩到底是多恨自己啊?恨到可以不顾自己的命。

被父亲压在地上的陆文轩,没有一丝悔意,抬起头直勾勾看着绾意,说:“草民所有全拜娘娘所赐,必定永世难忘。”

绾意对陆文轩只有愧疚,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就警告在场所有人不许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这也是保全陆文轩。

这场惊心动魄的婚宴结束后,陆文轩疲惫的进入了洞房,新婚妻子何英早已等不及了。伸手服侍夫君更衣,纤纤玉手刚刚触碰到陆文轩的领子。

“滚,你凭什么碰我?”陆文轩站起来一甩手臂,险些将瘦弱的何英掀翻在地。

“凭什么?夫君,我是你新婚妻子啊!”

何英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在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夫君竟这样对待她?红烛即将燃尽,陆文轩早已在旁边的客房休息了,新房的床上洒满了带着美好祝福的花生,桂圆,和大枣。可是在床边,坐着流泪的新娘,此刻唯有泪水才能宣泄这位新媳妇糟透了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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