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影出去采买东西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当街掳走了她,依影横趴在马背上惊慌失措拼命地挣扎,到了一个街区的死胡同。黑衣人揭下面纱:“依影,看清楚,是我。”
依影被放了下来,这才看清楚是胤祯,顺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佯装生气的说:“十四爷,你这是干什么?”
原来康熙皇帝封十四爷为大将军王,不日就要领兵出征了,走之前,想要见绾意一面。依影听说胤祯要去打仗,心神已被掏空,顺势挽着胤祯的手臂:“十四爷,此次出征要去多久?”
“不清楚,听皇阿玛说西北战事吃紧,可能十年八载,作为皇阿玛亲封的大将军王,我一定会守好西北防线。”胤祯的语气中洋溢着作为满人的热血,满人的天下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太祖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起兵,转战数载建立了大金国,作为他们的后代,胤祯感到自豪。
十年八载,依影被这个庞大的数字惊呆了,傻傻地愣在那里。胤祯一脸无奈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怕我一去不复返,我之所以想在出征前见绾意一面,就是怕将来再也见不到她。”
“好的,十四爷,我一定把话带给我家小姐。”
绾意知道后不答应前去送胤祯,依影居然跪下求绾意,她不想看胤祯抱憾终身,绾意也明白了依影对胤祯之心,就让依影代自己去送十四爷。
出征当日,依影骑着快马去城门口送胤祯,胤祯看见只有依影一个人来,也没有多问,对依影说:“依影,谢谢你来送我。”
“十四爷,等到你班师回朝的那一日,奴婢定会在这里迎接你,如果你没回来,奴婢就天天在这等,等到我的生命结束为止。”
“傻女人,你胡说什么呢?”胤祯把依影揽入怀中,依影靠着那结实宽阔的胸膛,闭上眼睛,喃喃道:“十四爷,小姐不能来送你,她让你好好保重,一定要凯旋归来。”
“我会的。”
胤祯的大军出发了,依影去骑着马跟在后面一直送,直到夜幕降临才返回王府。
其实汪姑姑早就看出依影喜欢十四爷,晚上的时候汪姑姑来到依影的房间,看见依影正在发呆,问道:“依影,既然你喜欢十四爷,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姑姑,我只是小姐的身边的一个奴婢,怎能配得上大将军王呢?更何况..”依影知道胤祯爱着的是绾意,所以没敢告诉胤祯。
“年家上下和小姐那里把你当成是奴婢,依影,你若是喜欢他,一定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别学姑姑,懊悔了一辈子。”
“姑姑,你不是没成过亲吗?”依影疑惑的问。
汪姑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段美好的感情,三十多年前,汪姑姑还是江南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和当地一个富家公子陈腾相恋,可是陈腾父母嫌弃汪姑姑家庭贫寒,反对二人相恋,陈腾不惜与父母翻脸,也要和汪姑姑在一起。王姑姑也觉得配不上陈腾,更加不想害陈腾和父母决裂,含泪写了一封诀别信,离开了当地,后来走投无路被年遐龄的夫人收留。
“姑姑,你为何不坚持呢?”依影小声地问。
“这也是我毕生最后悔的事,如果当时别这么懦弱,说不定我们现在都儿孙绕膝。”汪姑姑说的每个字都充满了悔恨。
依影小声地问:“姑姑,那陈公子还好吗?”
“他早就去世了。”
当年汪姑姑走后不久,陈家就给陈腾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可就在成亲当晚,陈腾急火攻心吐血而亡,等到汪姑姑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陈腾冰冷的墓碑。说着说着,汪姑姑看着手上陈腾送给她的玛瑙珠链,禁不住泪奔。
“姑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依影轻轻搂着汪姑姑。
汪姑姑笑着抹了抹双眸的泪水,说:“孩子,姑姑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把握好自己的幸福,实实握在手里的才是真正的幸福。”
德妃想见见自己的孙女,就让胤禛和嫡福晋把盈柔带进皇宫里看,永和宫里,德妃对自己这位白嫩嫩的孙女喜爱的不得了,抱着盈柔爱不释手,说道:“让祖母看看,小格格,皮肤真白,不像你阿玛黑黝黝的、也不像我们满洲格格,倒是像江南的孩子。”
“额娘,您忘了,年妹妹是汉人,又是江南人,生的孩子自然白。”禄银提醒道。德妃想和胤禛单独说几句话,让禄银带着孩子去御花园玩。
“老四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了新人,也别冷落了旧人,别人也就罢了,禄银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啊!”德妃也听到外边的闲言闲语,说胤禛现在专宠年福晋,把其他女人都晾到了一边,胤禛知道德妃的意思。
“额娘放心,儿子知道轻重,禄银是我的发妻,她在王府里的位置,将是谁也无法取代。”
康熙下了朝听说孙女进宫了,迫不及待的来到永和宫看孙女。见到盈柔的第一眼起,康熙愣住了,继而泪如泉涌。
“皇阿玛,您怎么了?”胤禛问道。
“温恪,太像温恪了。”康熙口里的温恪,就是他最爱的女儿,和硕温恪公主,敬敏皇贵妃所生,十三阿哥胤祥的胞妹,打小就机灵可爱,深得父亲康熙的喜爱。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和硕温恪公主嫁给蒙古博尔济吉特氏翁牛特部杜棱郡王仓津。康熙四十八年六月二十一日,公主产下一对双胞胎女儿,随即去世,年二十三。和硕温恪公主是官方记载的清朝唯一的死于难产的公主。
爱女去世后,康熙皇帝悲痛万分,久久难以自拔,甚至亲自为其篆刻碑文,修建近乎完美的公主陵。如今见孙女盈柔长得像自己的爱女,自然激动万分,把盈柔紧紧抱在怀里,舍不得放手。当即下旨封盈柔为和硕格格。
“儿子替盈柔叩谢皇阿玛隆恩。”
晚上,胤禛把孩子抱到绾意房间里,绾意看见女儿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哎呀,有了女儿,就把夫君抛于脑后了。”胤禛佯装吃醋。绾意招呼汪姑姑把孩子抱走,然后坐到床上从后边环住胤禛的腰:“你都多大了,跟女儿吃什么醋啊?”
“是是是,我错了。”胤禛转过身子将绾意抱在怀里。
李令月孤零零坐到椅子上,从窗户正好能清楚的望见绾意的寝殿,自从一个时辰前王爷走进去,到现在烛火还没有要熄灭的意思。这时齐雯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牛乳:“福晋,夜已深,喝杯牛乳安歇吧!”
“再热的牛乳也暖不热我那颗被冰蹂躏的心,齐雯,换成酒吧!”
“福晋,喝酒对身体不好啊!”
“放肆!连你也不听我的了么?”李令月站起来,打开窗户,指着对面的暖阁悲愤地说:“雍亲王府只有两个季节,人家日日享受着春风的沐浴,而我不过是想在这寒冬喝点酒暖暖身子罢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拿酒!”齐雯不敢耽误,端来了一壶花雕,看见李令月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心里很难过,也不敢去劝!
一大早,在雍亲王府另一个角落,宋欣正在用早膳,韩雪木匆匆进来,伏在宋欣耳边:“格格,昨夜李福晋喝的不省人事,今天也没醒过来,嫡福晋都谴人找大夫了。”
“没想到李令月也有今天!她早年不是挺狂的吗?除了嫡福晋谁也不放在眼里。”宋欣冷笑一声,没有放在心上,继续享受一大桌美味。
韩木雪掀开热气腾腾的豆浆,拿起碗盛了起来:“是啊!格格,年福晋不过生了一个女儿,李福晋就在那里醉生梦死,倘若年福晋为王爷生了一位公子,李福晋可怎么办?”
“那我们主仆就等着看好戏吧!呵呵呵!”宋欣诡异一笑。
李令月的寝殿,禄银,耿燕舞在旁边等待大夫诊断的结果。大夫的手刚搭上李令月的手腕,李令月就有了反应,她喃喃道:“年绾意,我恨你。”
耿燕舞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问道:“福晋,李福晋说什么?”禄银当然听清楚了,但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不想给胤禛徒增烦恼。
“令月好像在叫时儿,可怜天下父母心,令月在病中还在想着儿子。”
大夫告诉禄银,李令月喝酒喝得太多了,只是没醒而已,煮点醒酒汤服下,下午就能醒来。
下午李令月渐渐转醒,第一眼就看见一连严肃的禄银,李令月被齐雯扶起来,感觉头痛欲裂,双手捂着头。
“主子,你怎么了?”齐雯焦急的问道。
“喝那么多,不难受就奇了,你看看你,还有个侧福晋的样吗?”面对禄银的指责,李令月哑口无言,“令月,不是我说你,时儿是王爷的长子,先不说年氏现在没儿子,即使是年氏将来有儿子,再怎么也赶不上时儿啊!有时儿,你担心什么?”
李令月知道理事这个理,但是她看见王爷是如何宠爱年氏的,还是心下不舒服。禄银知道了她这点小心思,调侃道:“时儿都快成年了,你怎么还是长不大?当年你刚刚嫁给王爷,王爷那么宠爱你,我不是也熬过来吗?”
“福晋..”李令月羞愧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