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霓北焦的霓空谷收徒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传遍了乐安州。
比之他进了汉王府更为震撼。要知道这是一代宗师,若能得其传承,必将迈进武道圣殿的大门。
无数人打破头颅都想拜一位宗师为师,但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首先宗师并不是大白萝卜,随处可见。如你所闻,江湖上广为人知的宗师只有四十二位,也就是鼎鼎大名的“四十二宗”。
能成为宗师,他的心性自然超凡脱俗,不拘于俗物。要做他的弟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和权势名利沾了边的人不一定被相中。路边的乞丐也有可能被宗师相中。
有人说这是一种缘分,但更多的是天分!有的人一套招式看下来,便知其精义;有的人一套招式练上几百遍也不能明其要义。
这便是天分。
若你是宗师,在这两者中,你会更倾向于谁?
虽说勤能补拙,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莫大的机缘。一个好的老师能让你站在一个高的起点,让你在武道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现在这个老师站在你面前,向你挥手,你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震撼?
这个老师就是霓空谷!
而今他要挑选徒弟,授其衣钵。
所以整个乐安州沸腾了,无数人挤破脑门也要拜进南霓门下。
同为四十二宗的白练,相较则差远了。虽然有很多人也想拜进白练门下,但不至于轰动整个乐安州。
霓空谷的名气实在是太响亮了,当年盛魔崖一战成名!
三十年前,魔教余孽被逼回盛魔崖,殊死决战!
战况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虽然武林正道占据了优势,可魔教无路可退。
一个无路可退的人,死对他来说已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选择,是战死,还是被屠戮?
盛魔崖久攻不下,武林正道心生倦意。正在此时,魔教凌厉反击。正道节节败退,胜败在此一际,这一战极为重要,关乎到了武林兴亡。
一位年轻的一流高手竟在此际冲破壁障,一跃成宗师,震惊了所有人。
没想到他竟然力斩伺魔七子中的“欲”,那可是一位成名多年的宗师高手,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此战极富有传奇色彩。
试想一位初出茅庐的小子,在大战的关键时刻突破了困扰万人的壁障,一跃成宗师,并力斩同为宗师的“欲”!
且不说困扰一流高手的壁障多难突破,在那万分危急之刻,竟生生破了壁障!光是这份心性非常人所能!虽说“欲”在伺魔七子中最为弱小,但他突破宗师多年,感悟良多。并不是一般的宗师能对付的。
但霓空谷斩了他。
这样的一个传奇人物,收徒弟的方式自然不一般。
非根骨奇佳者不收,非胆色过人者不收,非聪明绝顶之人不收。
这三者无论是哪一种人物,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这三者合一,那便是人中龙凤!
霓空谷便是人中龙凤,他的弟子必然是人中龙凤!
齐东郡王一向自诩人中龙凤。事实上,作为帝王子嗣,他有资格称龙子。何况是汉王最为宠爱的儿子。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所以他很骄傲。
既然是人中龙凤,那么他的老师也必须是人中龙凤!
四十二宗中的白练勉强算得上人中龙凤,但世子殿下已拜他为师,齐东郡王怎么甘心与世子殿下同为师门,他们面和心不合。
好在霓空谷来了,所有的问题似乎迎刃而解。
齐东郡王自信满满,誓要成为霓空谷的徒弟。霓空谷为他拿捏过骨骼后,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齐东郡王的根骨平平。他是帝王子孙,是天生的龙!资质平平?怎么能形容他这样的人?
所以他很生气,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被人诟病气量小。
生气的时候,他想起被他打发到柴房的余应南。
恰好,这家伙不知死活的撞到枪口上,那他正好借此好好发泄。
齐东郡王的眉头微皱,因为余应南昏了过去。
余应南的身体本就孱弱,加上之前的伤未好,再被那小厮一番狠狠的拳打脚踢,自然受不了。
欧阳胖子心一悬,很是着急。但他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等齐东郡王的火消了。
人昏迷的时候,通常用冷水刺激。但这只适合对付那些受不了酷刑而昏迷的犯人。为了有价值的信息,这些手段虽拿不到台面上,但却是最有用的。
齐东郡王一挥手,余应南便被那小厮丢进那口盛满水的大缸中。
“噗通”一声,溅起了不少水花。
在皮肤接触水的那一刹,一种透彻心扉的凉以一种最原始的方式冲撞着余应南的大脑。
水呼呼的灌进余应南鼻子里、耳朵里。
他一下子被惊醒了,几乎跳起来,却被一双手狠狠的拍进水中,他刚张嘴,便被蜂拥而来的水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他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一注水顺着鼻子进了气管里。
仿佛一声雷鸣在他的脑海里轰响,他剧烈的咳嗽,大量的气泡从鼻子里,嘴巴里冒了出来。
他拼命的挣扎,脑袋一次一次冲向水面,却被一双无情的手拍下水。
他渐渐被缺氧所带来的窒息感包围,脑袋晕眩。他的眼睛透过水面看到的光慢慢消失,无穷无尽的黑如潮水般袭来。
他的挣扎也变弱了,手臂沉重的抬不起来。他斜斜的靠在在水缸壁上,就连肺上那股子不舒服的窒息感也消失了。
意识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轰隆!
一把斧头,狠狠地砸在大缸的腹部,留下了一个黑窟窿。
水哗哗的从黑窟窿里汹涌而出,慢慢露出余应南那张被水浸泡得苍白的脸颊。
“欧阳旭,你干什么?”那小厮气急败坏的冲着欧阳胖子吼道。
“易俊宏,你这是在公报私仇!”欧阳胖子恨恨的看着那小厮。
他见余应南被淹在水缸中,苦苦挣扎。他的心好难受,但他却无能为力的站在齐东郡王的身后。
当余应南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弱时,他再也忍不住,提着斧头冲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