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一次侍君大选恰好是太女及笄,此次侍君大选主角却不是那四十不惑的圣上,而是年方二九刚行冠礼的太女,由于病体缠身,再此之前东宫并未有任何男子入住,就连贴身伺候的也皆是婢女,何况世人眼中的太女风姿绰约、品行完美,红莲王国男子无一不把她当作梦中人。
“这些都是参与侍君大选的男子。”坐在御案后的女子,已是四十年岁,面带威严目露精光,令侍从递过一沓纸给下座的女子。
“母皇,哪些是必要选的?”翻过几页,红莲雪不耐再看直接放在案几上,抬头问。
“白将军之子、左丞的侄儿,除去这两位,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对了,此次晨云王国和北煌王国皆送来一位皇子,你只管摆在侧君的位置,不必去碰。”
“那正君……”
“青阳家唯一的嫡传子嗣,这毋庸置疑。”
听此,红莲雪微微皱眉。
“怎么,对青阳家的小子不满意?”红莲帝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周章,想到外界的传言明了的点点头,“也对,既无诗才又性子懒散,行为不端,你不满意也正常……”
“他不错。”红莲雪冷静的打断红莲帝,出口的话带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维护。
“噢?不过三天相处,雪儿就觉得他不错?”威严的形象一下子因为这调侃的语气破坏殆尽,“来,说与母皇听听,怎么个不错法。”
“不管我觉得怎样,他只会是我的正君。”她目光清冷,语气冷漠,平整的眉宇间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明白就好。”红莲帝满意的点头,“你退下吧。”
“是。”
第二日,侍君大选,楚栾早早的被他的两个小厮从被窝中挖起。
看着外面刚蒙蒙亮的天空,宁然不禁捂头□□,“拜托,侍君大选不是在巳时三刻吗,现在才刚刚卯时一刻。”
“主子,这是侍君大选,你要提前一两个时辰过去等待。”
“不要,我很累,再让我睡会儿。”拉过被子,楚栾再次准备躺下。
“不行,主子不能多睡了,待会儿洗漱穿衣再赶去皇宫,时间可不多。”寺风熟知自家主子的本性,坚决不让睡。
流水见楚栾仍是一脸迷茫瞌睡不醒的表情,二话不说拿过一条浸过冷水的毛巾直接往楚栾脸上擦。
“嘶,流水小朋友,虽然现在已是三月,但还是很冷的。”楚栾义正严词的指责在看到流水面无表情的脸后,彻底挫败。当主子当到这份上,也就他了。
这一下,他也算是彻底清醒了,不再说什么,起床穿好衣服,刚接过毛巾欲擦脸,两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已到他面前。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人选上。”睡眠严重不足的楚栾正郁闷着要找个出气筒发泄发泄,正巧出气筒送****,不用白不用。
“宁然,你这张嘴,我迟早有一天要把它撕烂。”某出气筒小孩咬牙切齿的道。
“秋摹岸,你这话已经说的我耳朵生老茧了。”毫不形象可言的朝天白眼强烈表示着说话之人的不屑,眼角在看到寺风手上拿的东西后,也顾不得斗嘴,歪头躲开寺风将要插在他头上的东西,“不是说了我不喜欢把金银往头上戴嘛。”皱着眉头的楚栾有些真的火大了。
他可以容忍小厮偶尔的无礼,但他绝对不允许发生超出自己底线之外的无礼。
“主子,侍君大选,必定要戴这些东西。”流水适时的在旁解释。
楚栾往慕容子安头上看去,果不其然,就连平日喜用木刻素簪束发的慕容也戴上了一根银丝缠绕的金色发簪,而平日就喜华丽风格的秋摹岸更是夸张的束了一根以深海珍珠为眼,红色缨子为尾垂直耳下一寸左右的龙形银簪,插于乌发间端的华美异常,却让楚栾生出一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感觉,这还是平日让他入得了眼的人,若真到了现场……想想,不禁打了个寒颤。
“谁定的规矩?”
“无人定,但……”
“既然没人定,我不戴也不见有人会说什么。”楚栾挥挥手,自去取来平日束发用的翠玉簪子。
“主子既喜欢玉簪,这里还有许多玉制簪子,并非要用平日所戴。”寺风拿过一个匣子打开,各色各样的簪子整齐的摆放在其中。
“不用,就这根了。”他一大男人还专门配备一个梳妆盒像什么样子,楚栾连瞧上一眼都不愿。
“那就没办法了,请主子稍待,我去把家主几日前送来的东西拿来。”流水冷静的转身离开,楚栾右眼一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转眼瞧见寺风忍不住上翘的唇角,预感更甚。
“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之前在主子伺候太女期间的日子,家主托人特意送来的,栾大人还说,”寺风上扬的唇角越为明显,“若主子不听劝定要用平日的簪子束发,那就拿出家主送来的东西给主子戴上。”
楚栾此刻后悔的要死,他怎么就忘了家里两只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现在只期望不要给他拿出比秋摹岸头上的东西还要闪人眼的家伙。
流水双手拖着一个黑色木匣子走入屋内,秋摹岸和慕容子安已经眼神发亮迫不及待的想打开看看了,楚栾一脸赴死的表情,紧盯着寺风缓缓打开匣子的手,待匣子里的东西全面貌的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楚栾顿时捂脸哀嚎。
“我什么都没看到。”
“不行,家主说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我们为主子戴上。”回过神的流水率先开口。
“楚栾,你娘真是好大的手笔,今天的主角非你莫属了。”秋摹岸惊叹,慕容子安站在一旁也是一脸赞同。
“秋摹岸,如果我今天不幸翘了,拜托你帮我准备一个极品玉棺材。”
楚栾说出此话绝非玩闹,他是真的觉得今天是有去无回,见不见的到明天的太阳还是个问题。而引得楚栾如此反应的正是这黑匣子中的物件。
只见匣中之物是一条折叠整齐的银边缎带,上绘九天凤凰富贵牡丹日月星辰,颜色繁多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再眼花也能看出凤凰展翅朝阳之姿,这条缎带戴出去不用女帝亲自下令自有把他侍卫拉出去投放大牢。
“你真的听到是要我戴而不是敬献给女帝?”娘亲再想整他,也不可能拿他性命开玩笑。
“是。”
“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陷害。”秋摹岸托腮仔细打量着匣子中的东西,突然眼微一眯,“缎带下面好像有东西。”
楚栾伸手翻过缎带,是一封书信,也不急着看倒是目光诡异的盯着缎带,就在众人不解之时,他又快速的触碰了一下,脸上显出一种名为诡异的情绪。
“怎么?”越华丽越喜欢的秋摹岸却没像往常一样摸上一翻,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他很清楚,而这件东西就被他定义在不能碰的范围内。
“暖的。”楚栾惊异到连眼的都睁开了,诸人还是第二次看到楚栾露出这样明显的情绪。
“什么?”
“缎带是暖的。”
也顾不得能碰不能碰,秋摹岸拿起匣子中的物件,脸色也变得万分诡异,好一会儿才开口,“竟然是用传说中冬暖夏凉的天蟾制成。”
冬暖夏凉?!他还冬虫夏草呢,楚栾脸部抽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主子,时辰已不早……”
“知道了,等我看完信。”信的内容不多,只讲述了缎带的来历和用处,通篇看完后,楚栾不得不感叹一句他那个变态娘亲的强大,缎带竟是当初娘亲送给红莲帝而红莲帝拒绝的东西,说红莲帝看到东西或许还能卖她一点情面不至于勉强他。
东西虽华贵的折寿,确也是好东西,至少有了这东西他大概还能拖得几年逍遥日子。至于九天凤凰,他折成三段再对折为二,总不见得还能看出是什么吧。
发成两股上半部分除去右额前留下的一束发其余全部梳至脑后,再用缎带缠绕成型,垂至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