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言掀了掀眼皮,上下打量了下安晓琪,不置一词,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很明确的表达了,拒绝交流的意思。
“你就要把我丢在这里,自己出去鬼混?林慎言你说话啊!”
安晓琪气的猛地跺脚,眼圈都红了。
她从小被娇宠着长大,从来不需要看人脸色,自从和林慎言在一起,她的姿态还不够低吗?
听到“鬼混”二字,程昱眼皮一跳,将目光看向林慎言。
只见林慎言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神中盛满了疏离。
“你不觉得说这种话是对你自己的侮辱吗?”
仿佛重新认识了安晓琪,林慎言眉头紧紧拧起,口中的话丝毫不留情面。一个人的教养和品格,怎么会下降的如此厉害。
“你……”
安晓琪怒火攻心,她难道想要闹?她想要像个泼妇一样揪住男人不放么?
曾几何时,她也是高贵冷艳的大小姐,等着男人排队献殷勤的小公主!林慎言这么说,拿她的付出当什么?
无论她做什么,他永远都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仿佛她费尽心机也不可能走进他的内心……
炙热的感情,和强烈的危机感,深深的刺痛了安晓琪的内心。
她眼睛红通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咬牙冲着林慎言吼道:
“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还不是被你逼的!林慎言,你究竟有没有心?!”
究竟有没有心……
林慎言神色一怔,心脏的位置产生丝丝抽痛。
是啊,他究竟有没有心……总感觉,某个位置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呢……
他很快回神,不再看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女人,冷淡的开口。
“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冷静的转身,直直的向前走。
高大的黑色身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肃意味,让人看在眼里就忍不住心底发寒。
“你站住!不许走!”
身后女人的叫嚣,再也没能让他停住脚步,程昱闲闲的推了推眼镜,也随之跟着走了出去。
安晓琪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远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眼神中的疯狂让人不禁心惊胆战。
她描绘精致的指甲,一下下抠着金质扶手,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剐蹭声。
“晓琪?”
徐娇娇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热腾腾的宵夜,没错,她就是来看笑话的。
刚才的一切,都被她尽数看在眼中,心情好久没这么爽了,呵呵。
“你怎么站在这里,慎言是出门了吗,你们……”
一脸关切的徐娇娇,在接收到安晓琪凌厉的眼神后,明智的停止了问话,她想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
安晓琪的声音轻轻的,眼神瞅着徐娇娇,“是不是在看我笑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安晓琪让徐娇娇有些脊背发寒,她忙示意了下手中的宵夜,赔笑道。
“没,没有,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出来送宵夜给你和慎言吃……”
“吃什么吃!”
伴随着安晓琪的一声怒吼,“哗啦”一声,她伸手掀翻了托盘!
英国绘画骨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汤汁飞溅的到处都是,昂贵的地毯上狼狈一片。
徐娇娇吓懵了,张大嘴巴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她一直都是走心机路线的,没想到安晓琪直接动手,这以后还怎么愉快的耍心眼?你跟她意有所指,她上来给你一巴掌?!
脑补到这种画面,徐娇娇整个人都僵硬了,面色惨白不敢吭声。
刺耳的脆响,让安晓琪因着林慎言而憋闷了整个晚上的气终于顺了一点。
“呵!”
死一般寂静的空气里,安晓琪忽然冷笑。
“人都不在了,这宵夜,就不吃了吧。”
说完怕拍手,看也没看徐娇娇一眼,咚咚咚的踩着高跟鞋也离去了。
……
苏浅语在得到程律师的肯定答复后,终于睡了个踏实觉。
家里背负的债务像是一座山,日日压在她的心里,强哥的威胁更是泰山压顶一般,让她本就喘不过气来的生活快要窒息。
现在一切都快要好起来了,没有人能理解苏浅语心底的那种快乐,像是可以振翅高飞的鸟儿一般,快乐的想要放声歌唱。
一大早,太阳还没升起,她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好心情的小声哼着歌准备早餐。
锅里煮着小米粥,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她手脚麻利的在平底锅上摊着鸡蛋饼。
蛋液、面粉、小香葱和水按比例调配,撒上少许椒盐调味,等锅热了刷上一层油,舀出一勺迅速转动锅铲。
等闻到小香葱和热油锅接触散发的焦香味,一个香香软软的鸡蛋饼就新鲜出炉了。
初升的太阳红红的,透过糊在窗户上的破旧报纸缝隙,照射进狭小暗窄的厨房,为苏浅语忙碌的身影增添了一丝光芒。
她手脚麻利,动作迅速,很快盘子里的鸡蛋饼便堆积了厚厚一层。
最后一个完成的时候,小米粥也好了,她踮起脚尖从橱柜上搬出一瓶自己腌制的酱瓜,用筷子夹出一小碟。
这可是他们家最卖座的早点呢!
妈妈下班晚,现在还没起床,阿湛还没到上学时间。
苏浅语轻手轻脚的卷起一个鸡蛋饼,就这酱瓜喝了两口粥,将早点做好保温工作,就出门了。
这个点还早,不到上班时间,一向嘈杂烦乱的街区呈现出了少有的安静,狭窄的街道也变得空旷起来。
一阵风吹过,肮脏的塑料袋卷着废纸从她脚边飞过,落到街角蓝色的废物回收箱上。
阳光洒落到每个角落,为破败的街道增添了一丝灿烂。
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身上感受到了些许暖意,看着太阳,她抬手遮住光洁的额头,漂亮的大眼睛眯起来,又是一个清朗的好天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