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二楼的林家书房。
完全打通的空间,让视野看起来非常开阔,满墙的书架上从政治经济到文艺社科,林林总总的书籍摆放的满满当当。
这里是独属于林慎言的地盘,虽然他不常回来,但所有的一切还是遵循着他的喜好,旁人不敢染指一丝一毫。
就如同一个帝王,在自己的领地上,绝不容许有人产生觊觎之心。
徐娇娇就曾经吃过大亏,摆着女主人的谱,想要插手二楼的事,结果差点被赶出林家。林慎言发起火来,天王老子都不管用。
就连林振海事后也怪徐娇娇多管闲事,所以徐娇娇现在变得聪明多了,只一心想着转正成为林夫人,再不敢乱动心思。
宽大的胡桃木书桌上摆满了资料,正中放了一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
林慎言眉头微微拧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下巴。
连续的工作和应酬,让他的额角隐隐作痛,刚才喝的红酒仿佛也在胃里翻腾起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
狭长的双眸正在浏览着这一季度的公司财报,同时大脑如同最精密的计算器一般在算着各种数据。
虽然达到了预想的增幅,但成绩还不够漂亮,不够让他满意。
下一季度应该调整市场策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被打断了思路的林慎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没等他开口,门便被推开,看来刚才只是礼貌性的敲下门……
安晓琪笑靥如花的出现,高跟鞋欢快的敲击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小跑到林慎言的身边,熟练的揽住他的脖子,凹凸有致的身体紧紧的贴上去,仿佛只有这样无限拉近的距离,才能给她一种安全感。
她凑近林慎言的耳边撒娇,热烈的樱桃红唇釉擦过棱角分明的侧脸,留下浅浅红痕。
“慎言!见到我开不开心?”
林慎言稍稍偏过头去,眉目间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他没有回答未婚妻的问题,而是看似随意的反问道。
嗓音低沉平稳,仿佛音色上好的大提琴在倾情演奏,听在安晓琪的耳中,让她不由得沉迷其中。
“还说呢,你回家了都不告诉我,要不是徐姨我都不知道呢,真是太讨厌啦!”
她嘟起嘴巴,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有些骄纵任性的娇嗔着。
虽然林慎言自从失忆后,就变得个性冷淡,可四年的近距离观察,还是让她了解了不少细节。
比如他最喜欢自己单纯天真,就算是稍稍任性也不会和她计较。
至于他为什么喜欢,这种喜欢代表的究竟是一时的口味还是曾经喜欢过的什么人……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林慎言,是她安晓琪的男人。
现在是,以后也是。
他喜欢,她扮给他看就是了。
她有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让林慎言的生活里只有她。
果然,林慎言听到后,神色稍稍和缓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松开。
“今晚有应酬,离这边比较近,就直接回来了。”
其实是他今天状态不太好,应酬结束后,助理直接做主让司机把他送了回来。
额角又抽痛了起来,他伸手轻抚着,缓缓揉动。
那位徐姨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啊。
安晓琪并没有注意到林慎言的动作,她还在为自己差点错过见面而懊恼。
可恶,还凭白欠了徐娇娇个人情!
想到这里,她不爽的跺跺脚,高跟鞋再次撞击地板,“笃笃”的声音仿佛直接踩到了林慎言痛楚的脑部神经。
“我们都多久没见面啦,你都不想我的吗……你喝酒了?”
安晓琪才松开的手臂,骤然收紧,将鼻子凑近林慎言的脖颈闻了闻。
果然有酒味……想到林慎言有时间跑去喝酒应酬也不主动约她见面,她看向他,眼神中写满了不满。
描绘精致的眼妆,在微微瞪起的时候,让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一丝蛮横。
林慎言不由得拧紧眉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透露出不悦的意味。
他伸出手,将缠在脖间的手臂拿开,不容置疑的动作,让安晓琪瞪大了双眼,林慎言居然这么对她!
虽然不满,但基本的机智还是有的,安晓琪按捺下暴躁的性子,用手轻轻抚平被她抓的有点皱的衬衫衣领,柔声解释道。
“我也不是不让你喝酒,男人嘛,应酬时应该的……”
忽然,她的嗓子像是卡了壳一般,视线牢牢地定住!
聒噪的嗓音消失,林慎言微微挑眉,心内稍稍松了一口气,就连头痛都得到了暂时性的缓解,他眯起眼睛扫了过去。
只见安晓琪做了绯色彩钻美甲的手指,小心的从衬衫领口处捻起什么细长的东西,放到眼前——
一根酒红色的长发!
还带着一股子廉价香水味!!
安晓琪甚至能想象得到,这根头发属于什么样的女人!!!
她的手指有些发白,长长的美甲硌的肌肤有些疼痛,捏着头发丝的指尖狠狠用力,仿佛要将它的主人一下子捏死一般。
“慎言,你不觉得该说点儿什么吗?”
声音轻轻的,有些尖细,仿佛想要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却在话尾处失败。
林慎言不发一言,静静的看向她。
一张精致的脸,画着时下流行的美妆,可惜表情有些扭曲,或许是情绪有些激动的缘故,连卷翘的假睫毛都微微颤抖。
他不耐烦和女人计较这些细节,所以往往任她撒娇做痴,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喜欢她这套。
一股疲倦涌上心头。
他微微合上眼睛,手指重复的揉着额角。
“林慎言!”
男人的不予理会,让安晓琪更加愤怒,她失控的叫着,声音有些刺耳。
那种刺耳,像是擦黑板的时候,指甲刮过黑板发出的声音。
简直让人无可忍受。
林慎言睁开眼睛,狭长的眸子里满是不耐,他瞟了一眼面前张牙舞爪的女人,薄唇轻轻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