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有一次她路过原来一起住的地方,另外一个女人早搬了进去。没钥匙,早被他拿去了,她自己傻,花他一分钱,都以为要涌泉相报。
萧瑟之秋,天是高远的蓝,坐在二楼的平台,这本是她的家,另一个女人既然在那里,一团火熊熊的烧起来,一大片的回忆淹没了她,泣不成声。
电话打不通,可她还在那里等着他,守着约。她觉得守着他也是好的,那绵长的思念,是一丝糖,甜,她也认了。
最后一次她受不了那煎熬,算准了时间去了他住的地方。
一路开过去,恍惚中是回家的路,和以前一样。
越离得近,那汹涌的,悔恨、不甘心、气急败坏、忧伤,还有未名的恐惧,也许还有爱,一波一波在心头,方向盘都握出了满手汗渍。
走上楼梯的时候,沉重的脚步声响彻走廊,手举起了好几次,终于“咚咚”的敲了两下,没有回应。待抬起手再敲。“谁呀?”是他的声音,大声的问。恨不得立即转身离去,这像什么?泼妇上门打小三?
强大的意志力把她的双脚凝固了,“咚咚”又是两声。
“谁呀。”这次声音小了,明显到了门边。喀嚓,转动门把手的声音,他露出半边脸来。几乎是惊恐的眼神,盯着她。“你怎么来了?”
“让我进来说话。”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他关门都来不及,她已经踏入房门了。以前的她的房门。
b
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因为心中强大的敌意,只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长发,遮住了脸,没看清长什么样,身上盖着暗红色的毯子,在看电视。
那怜悯心马上就溢上心头,她走到厨房里,装作问房子装修的事情。
他眼里几乎是恐惧的神色,示意他走,立即就走。她还装作来朋友家里,也看着他,恨意加乞求的眼神。
那个女人始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实在是,最后受不了,自顾自的开门离去,泪水立即夺眶而出。这个房间,从买的毛坯房到装修入住,她一直参与其中,现在另外一个女人住进来了。
她又不是泼妇,如果第一次就天混地暗的闹起来,她面对不了自己的羞耻心,不愿与人红脸,那强大的阻力排山倒海。“泼妇强悍的心,你没有。”女友这样说过她。
只能弃门而出。
但是那胸口的窒息感一瞬间就袭来了,随时会窒息而亡。站在路边已经黄了叶的梧桐树下,秋风一阵一阵,从前胸直凉到后背,她张大了嘴用力呼吸。“我总不至于就这样死去吧。这么痛苦,那就去死。”
“死了还有戏唱吗?”隔壁的老奶奶和她说过,这句话永远是拉长的声音。慨叹,质疑身边的人。仿佛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被看的清清楚楚,就像看某些老电影,最直接的爱恨情仇、恐惧欲望,芸芸大众的悲喜。
他却追了出来,开车追到她旁边,恳求她上车。
他有一种魔力,这魔力来自之前他不顾一切对他的好。
“你给我带来多大痛苦,你让我喊也喊不出来,叫也叫不出来。”她瞬间哭天喊地起来,是崩溃的河堤,呼吸急促。他一度在说:“我跟她讲,跟她讲。我和她分手。”
可是她立即想起那女孩的娇小,反正就是那个侧影,一瞬间还动了恻隐之心,在她想来,不过是居家过日子的小女人,可能是善良的,倒希望这女人坏一点,最好自私自利,再说她也没做错什么。
坚定的,开了车门,离了去。在泪眼朦胧中怎么可能回头。
后来她一直后悔,那天就怎么没狠下心,坚持住。
c
还不到一年,他们家孩子出生了,给她打电话兴奋的说:“你有任务了,刚生一个小时,是个儿子,你给起个名字吧。”
她在心里想:“总不至于不理,不然搞得自己度量那么小。既然你还想保留这么一点的联系,心里再痛,也要忍着。”马上在那里查起字典来,心里真是像被踩在万马奔腾下,早没了活气。
起了很多,用短信给他发了两个。想不要给他太多,也挑的眼花了,还不一定用,记得上次他说,还要去请神问卦的。
他倒是觉得好,问她有什么意思。她顺口说了,很冠冕堂皇的意义。
又打电话,说后一个用了,前面那个也好,只是用他们家方言说太难听。
当天晚上,她就说,黎清远还在睡吗?
他倒是随便的一句:“还不一定用这个名字。”
她的心顿时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了一下。很是镇静的发了一个笑脸符号过去。
不过,后来,那个名字还真用了。估计是找不到更好的,她对“文字“这点事还是比较有信心。
他还爱她?那女人不过是借腹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