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445000000009

第9章 姑苏城

定睛一看,却是后稷。巫真急忙迎上去为那伤者止血。另一边,冬至忽然将手中刀咬在嘴里,朝那杀气腾腾的湖泊冲去。

“冬至!”巫真惊觉,却来不及拉住她。

冬至躲过钩蛇的一计尾钩,身影一下子就没入了湖水。巫真忽觉耳边一阵风掠过,只见后稷飞快地朝湖水跑去,他的速度极快,在夜幕下只留下一道惊鸿般的影子。巫真甚至来不及喊他,就见他身影在湖面上消失了。

湖泊顿时安静下来,不多时,湖水再次汹涌起来,只见钩蛇庞大的身子卷出了水面,迅速地翻转扑腾,激起漫天的水花,似雨般落下。少晗在这阵雨里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钩蛇的头猛然从水下冲出,浮在水面上的蛇身紧紧地绞在一起,仿佛在承受无尽的痛楚,紧接着再次潜入水下,看得出已是强弩之末。片刻后,只见钩蛇的躯体浮出了水面,一动不动。那长长的蛇身延伸开去约八丈多。

一个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湖岸上,那人长身玉立,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缓步前行。

“后稷……”少晗连忙迎上去。后稷无声地喘着气,淡淡地看少晗一眼,然后将怀里的少女放下。

冬至虚弱无力地靠在后稷怀里,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湿透的衣裳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

少晗连忙移开目光,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冬至身上。然后目光才转回来,他看到,后稷的脖颈处布满了天青色的鳞片,在月色映照泛着玉壶光转般的润泽光晕,这些鳞片像潮水一样从他身上退去,留下白皙的肌肤。

这奇异的景象让少晗看得微微一怔,他很快回过神问:“冬至姑娘怎么了?”他发现,冬至的刀握在后稷的手里。

后稷轻描淡写地说:“水下有射工,她被击中了。”他的发梢不住地滴水,湿透的乌发越发地显得漆黑如墨染,衬得他肤色白皙如玉。

“冬至姑娘……”身后忽然传来巫真的声音。少晗转身看去,便见巫真和立夏一起赶过来。巫真连忙趋前为冬至把脉。

少晗看到立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你小子跑哪去了?”

立夏心有余悸地说:“打水呗,吓死我了,幸好我跑得快。”

少晗看着他摇摇头,然后转顾巫真:“冬至姑娘怎么样了?”

巫真说:“还好射中的只是影子,没有大碍,但一场病终究免不了了。”

巫真将冬至揽到怀里,冬至对她淡笑道:“巫姑娘的占卜果然灵验。”她罕见的笑意使她苍白的脸显出以往所没有的柔美。

巫真微微苦笑:“姑娘别说笑了,你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少晗说:“那我们先回去吧。”

“嗯,”巫真点点头,然后看向后稷,以医者的口吻说:“后稷先生,你的伤口裂开了,要重新包扎才行。”

第二天晌午,正走在路上,忽闻马蹄声轰隆踏响,抬眼望去,风尘滚滚,一时看不清有多少人马。

所有人惊疑未定。

少晗抬手一指天空:“你们看!”

众人望去,天空中又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骏马在虚空中飞奔,骑马者皆身着玄色盔甲,日光照耀在那些盔甲上,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天哪!又怎么了?”连日的奔波和接连不断的惊险遭遇,令立夏如惊弓之鸟,叫苦不迭。

冬至风轻云淡地说:“是天兵。”

约千骑人马从后面赶来,骏马的铁蹄高扬,军兵的铠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们整齐有序、步履一致地停在难民们面前。天空中,矔疏兽悬浮在天际,这些兽外形酷肖马,其上天兵人人披坚执锐,戎装肃穆。

人们纷纷在地上跪倒,高呼天人。少晗连忙拉着立夏跪下,其余人也随着伏倒。立夏悄声问:“那是什么马啊?长着角,还能飞。”

少晗轻声解释:“那不是马,那叫矔疏兽,这些兽外形酷肖马,头上生麒麟角,不仅能腾云驾雾、日行千里,还天生辟火。这些皆着赤色盔甲,应是南天天人。”

地面上的队伍中,一匹战马缓步走出,马上是一名赤甲将军,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以威严坚硬的嗓音说:“南天长公子,瑜罔殿下有令,命我们护送难民至姑苏城,扫除凶兽,以护民安。你们都起来吧。”

人们纷纷拜谢帝子恩德。

冬至在这众人叩谢的声音里抬头望天,只见高空中,一辆玄漆朱毂的八龙车不疾不徐地驶过,隐没在白云间。期间,车窗上的帘幕被人掀起,一张遥远中模糊的脸往地面看来。

那些军兵将粮食和水分发给了难民,之后就不远不近地骑着马,缓步走在难民队伍的两边,既不惊扰百姓,又能保证人民安全。

立夏说:“这个瑜罔……”话还没出口,少晗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朝他使了个眼色。

立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几丈外一名骑兵眼神如刀地盯着他。立夏心想,这人的耳朵也太厉害了吧。

待到少晗松开手,立夏附耳说:“我是说,这个瑜罔好像是个好人啊,而且还挺厉害的,是什么子……”

少晗无奈地抚额,解释说:“帝家的后裔被称为帝子。神农帝在五百年前逝世,如今南天炎帝是神农帝之子焱明,瑜罔便是焱明之子。”

巫真在一旁说道:“帝子瑜罔是当今南天炎帝的长子,听说他品性高洁仁德,对凡人多施以仁政,今日看来所言非虚。”

少晗微微颔首,立夏在一旁却吃惊地看着她:“我说的那么小声,你怎么也听到了?你们这些人的耳朵也太厉害了吧。”

巫真觉得他神情有趣,忍不住掩嘴轻笑。

冬至在一旁说:“听闻南天有两位帝子,当今炎帝的姐妹也是天之翘楚。”

巫真颔首道:“女公子媱姬秀外慧中,与东天的宓妃殿下是天地间齐名的绝世美人,女公子精卫也是声名显赫,她是继其父炎帝神农之后的又一代医圣。”

接下来的路程总算平安无事,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姑苏城。进了城内,将军依照公子瑜罔的嘱咐,为难民安排了住所,少晗五人则悄悄从人群中溜走。

进了姑苏城后,巫真便与少晗他们辞别。少晗的伤势已无大碍,巫真写下了一副调养的药方,少晗自己也通得医术,只需依药方抓药即可。

冬至被射干射中生病后,巫真一直对她体贴照顾,一贯冷漠的冬至对这名医者少有地表现出几分关切之意,说:“小心。”

巫真微笑道:“我知道,诸位保重。”

姑苏城中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道两边的商物琳琅满目。立夏从小生活在北荒,入目所见只有荒凉的土地,狂风卷黄沙,还有四处肆虐的凶兽,随着少晗一路走来,路上也是惊险重重,他一直在心中疑惑,外面的世界和北荒的生活也没什么两样,他们何必苦苦逃出来。到了这里,立夏才真正见识到了何谓安宁繁荣,他兴奋地在人群间穿梭来去,好奇地张望着从未见过的新鲜玩物。

少晗无奈地笑笑:“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但同样在北荒住过一段时间的他,其实在心底里能体会立夏的感受。

少晗忽然停了下来,对着空气一脸陶醉地抽了抽鼻子,少晗一拍他肩:“怎么了?看傻了?”

立夏双眼发光地看着他,倒让少晗有些发杵:“你有没有闻到,烤肉的香味?”

少晗舒了一口气说:“还好,我还以为你真的傻了。”他抬手一指前方说:“喏,你看,那不就是客栈吗?现在正巧到了饭点,当然有吃的了。”

立夏抬头看向那招牌,瞪了好一会儿才说:“碧……什么栈?”

“碧溪客栈,”少晗说,“夫子要是看到你这副样子一定会气昏过去。”

“管他什么栈,小爷要去饱餐一顿,”说着,抬脚就往客栈走。

少晗连忙拉住他:“呆子,你有钱吗?”

“钱?”果然,立夏一脸迷惘地看着他。

少晗叹一口气,拿出了一些银两:“这些是那些官兵发的,原本是不该拿的,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

“哪有那么多讲究,吃饱饭要紧,”立夏立即拉着少晗,大跨步地往里走。

店小二招呼着五人走到了楼上,坐在靠窗的桌前,点菜时,立夏飞快地接口道:“烤肉!烤肉!我们要烤肉!”

点完菜,立夏见冬至什么也没点,就说:“冬至,别给少晗省钱,这小子很聪明的,钱用完了他一转眼就变出来了。”

少晗抬手一敲他脑袋,说:“胡说,我又不是神仙。冬至姑娘修炼过辟谷之术,你忘了。”

立夏恍然道:“哦,对啊,我真不明白,不吃不喝怎么还能活呢?”

少晗睨他一眼:“你跟着夫子修炼,以后也得辟谷。”

说话的间隙里,菜已经上齐了,立夏远远地闻着香味就已经垂涎三尺,他对辟谷一说立即就不情愿起来:“就不能不辟谷吗?”说着他老实不客气地拿起筷子来大快朵颐。

“不能,辟谷是一门清苦的修为,”少晗还在耐心地解释着,“要有非常的定力与淡泊处事的心态才能修炼而成,灵族修炼正是讲求静心,所以每位巫祝都必须辟谷……”正说着,他看向立夏,想看他是否理解,却见后者自顾自地在狼吞虎咽,立夏塞了满口的菜,眉眼弯成了月牙,透出他的心满意足,然后不成声地“唔”,“唔”点头,表示理解。

少晗隐隐地感到头疼,轻叹:“你这辈子肯定是学不成了。”

少晗刚刚抬起筷子,忽然一个人走过来,恭敬地摆了两个酒坛在桌边,又给每人加了个酒杯。少晗疑惑地看向店小二说:“我们并没有点酒。”

店小二躬了躬身说:“这是南桌一位客官遣小人送来的,”他抬起头来,忽地眼睛一亮,说:“就是这位贵客。”

众人抬首看去,便见一名轻袍缓带的少年举着酒杯缓步走来,他的步履虚浮,走近时身上带来一股甘冽的酒香,他面上晕红,眼神迷离,已是半醺。

陌生少年走过来,有礼有节地施礼,语气却是醉醺醺的:“在下有幸与几位萍水相逢,小弟斗胆前来敬酒一杯。”他很是熟络地向少晗举杯道:“这位兄台仪度不凡,小弟自以为与兄台甚是有缘,一杯清酒,还请兄台不要推辞。”说着,他打了个酒嗝。

少晗虽然疑惑,但他有着贵族门庭里常年修养下来的涵养,遂拱手致谦辞。那少年径自打开酒坛斟了两杯,一杯自饮了,一杯奉与少晗,摇头晃脑似乎醉得不轻,笑吟吟地说:“江湖险恶,小弟先自饮一杯,确保酒水无异。”

这么一说,不喝倒显得怯懦了。少晗便淡淡一笑,接过酒盏,刚刚凑到嘴边却被人一阻。他抬眸看去,只见冬至提起了桌上的玄危剑,用剑柄格住了他的手腕。

冬至看向半醉的少年,冷清地说:“请不要见怪,我家先生之前受了伤,至今还未疗养完全,故此不能饮酒。”

“哦?”少年倒真不见怪,“兄台中了毒?”他突然伸出手,少晗猝不及防,被他抓住手腕。少年念念有词地说:“小弟略通医术,倒可为兄台诊治一二。”

少晗感到,少年微凉的手指搭在他的脉博上,一股浩渺真气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体内。少晗暗思,此人内气深厚,不是寻常人。

“你是谁啊?”立夏怀疑地看着他,“我们又不缺医师,真儿早就给少晗治好了。”

少年松开了少晗的手,醉醺醺地笑说:“的确,兄台此前中了鬼魅邪气,如今已然拔除了,只是需要静养而已,若有白琀、育沔、尚付几味药再佐以灵芝,不日便可治愈了。”

少年笑着看向立夏说:“你可以问问那位真儿,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巫真不在,少晗轻轻颔首说:“的确是疗养的药方。”

“哦?兄台也懂医术?见笑了。”

少晗笑说:“哪里。”

那少年打量着后稷和冬至,忽然勾住少晗的肩膀,揶揄似地说:“兄台的灵力深厚,又有这样矫矫不群的两名护卫侍奉左右,定然不是常人,区区一杯酒又岂能伤得了兄台?这是十年才得一坛的玉泉酿,此处的镇店之宝,不饮可就可惜啦……”说着就将酒杯凑到少晗脸上。

少晗微微蹙眉,却无可奈何。这时,一物破空射来,正朝着酒鬼少年面门,酒鬼眸光一闪,身子往后仰去,然后一个单手撑地闪到了一边。他晃悠悠地起身时,手中赫然是两个酒杯,其中一个杯里装满了酒,竟未洒出分毫。

他笑眯眯地看向冬至说:“像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我做什么都行,喝酒更是小意思,只是姑娘给我一个空杯子,在下就不解其意了。”

冬至拿起一个酒坛运起内力往外一送,那笨重的坛子便如离弦之箭般朝酒鬼飞去,她面无表情地说:“少侠慢用。”

那酒鬼轻巧地一侧身,躲了过去,耳边传来酒坛破碎的声音,他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一坛好酒。”

冬至的身形如影子般掠去。酒鬼只觉一计掌风袭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冬至正要抽身退去时——因为她纯粹是试探之意,并未认真,反倒被酒鬼觑见空隙,握住她手腕一收,将她拉到了近前,冬至另一掌拍出,也被酒鬼握住,距离更靠近了一些,酒鬼端详着冬至,浅笑说:“少晗兄真是好运气。”说话时,充盈着酒味的气息都吹拂在冬至的脸上。

冬至一腿后扬,她的身形柔韧至极,脚后跟从肩后绕出,结实地踢在酒鬼头上。

酒鬼猝不及防,松开她的手往后踉跄了几步。冬至的一计手刃斜劈而来,酒鬼侧身闪过,两人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数十招过后,冬至借酒鬼一拳之力,往后掠出数丈外。

看着两人停息下来,掌柜和店小二这才敢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忙不迭两厢劝阻。

少晗盯着酒鬼问:“少侠身手不凡,非等闲之辈,你究竟有何目的?”

酒鬼轻轻地蹭到了栏杆边,拱手笑说:“是小弟唐突了,还请诸位不要见怪,诸位慢用,告辞。”说着,那少年却是一纵身,翻过了楼上栏杆,稳稳地落到了楼下。

“真是个怪人,”立夏嘟哝着说。他看向少晗问:“刚才那些药真的有用吗?那我们赶紧找来给你疗伤吧。”

“这药方倒是不假,”少晗说,“只是,棠庭山的白琀叶、泰器山的育沔根、鹿台山的尚付都是远在西山山系中的灵药,且不论有多珍贵,在这东天疆土下的姑苏城中,也难找到西山的药。”

“不过,不一定要这些药材,”少晗见立夏的神色渐渐烦恼起来,反而安慰他道,“比如杜蘅草可以代替白琀,棕疆可以代替育沔等,就连灵芝也不是必要的。”

巫真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渐渐走出喧嚣的闹市,路上行人越来越少。

她顿住脚步,此时四周无人,安静得可以听到风拂窗棂的声响。空荡荡的街道上,几片树叶随风悠悠飘转。

“呵,”风中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只见天上忽然落下一道巨大的黑影,伏趴在屋顶之上,定睛看去,那是一头一丈多长的梅花豹子,毛色光滑,一身花纹似锦,幽绿色的瞳孔狠厉视人,凶猛异常。梅花豹的背上还坐着一名绯红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容颜妖艳,身姿娇娆,巧笑倩兮:“不愧是巫家,姑娘你年纪轻轻,倒颇有处变不惊的风度呢。”

话音刚落,那只梅花豹一个纵落,背着绯衣女子跃到了地上。女子轻盈地跃到地上,一手捻着身前枫叶色的长发,千娇百媚地道:“在下山魅,我家主上,请姑娘一叙。”

巫真看着她说:“灵族与妖族向来是死敌,恕难从命。”巫真的嗓音柔腻婉转,分明说着拒绝的话,却依然平和舒缓,反而像商量一般。

山魅有些嘲讽地笑道:“姑娘这样冷淡,我家主上可要伤心了。”

话音落下,她身后涌出一众壮汉,他们皆着黑色劲装,手持利刃。

山魅抬手轻轻一指巫真,说:“你们好好招待一下真儿姑娘吧。”

黑衣人蜂拥而来,刀光剑影兜头罩下。

巫真飞快地取出腰间一柄秋兰罗扇,她的身形轻盈如燕,扇舞处,空中凝起颗颗珍珠般浑圆的晶莹水珠,这些水珠悬浮在空中,骤然四射而出,噗噗几声打在十来个黑衣人身上,那些水珠一触及人,便化作白雾消散,那些人登时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山魅看戏一般淡笑看着。

混战多时,黑衣人所剩无几,巫真身形稍定,一道峨嵋刺斜斜刺来,巫真灵巧地一旋,堪堪躲过,眸光一瞥,便见红裳女子双手转着峨嵋刺,对她妩媚一笑。女子皮里阳秋地笑说:“姑娘有沉鱼落雁的美貌,若在风花雪月时,起舞弄清影岂不风雅?不知有多少人会怜惜你呢,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巫真隐隐猜到山魅的身份,脸颊微红,正色道:“同样身为女子,难道你甘愿做男子的玩物吗?”

山魅步法一挪,寸步上翻,峨嵋刺猛地挑来,巫真以扇格挡,尖锐无比的峨嵋刺竟挑不穿一柄秋兰编制的罗扇。

山魅微微一惊,身形闪过,峨嵋刺于手中反转点向巫真肩头。

在客栈里大打了一场,是没办法住下了,他们只好另择客舍。立夏腆着肚子走在大街上,一边用手拍拍,一边酣畅地说:“吃的好饱啊。”吃饱了饭就有了精神,他听得前面人声鼎沸,便往前一张望,只见不远处人们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叫好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后稷说:“似乎是比武的声音。”

立夏立即说:“那我们快去看看吧。”刚说完,自己就飞也似的跑走了。

好不容易才挤到了人群里,一看,果然,场中央搭起了一个擂台,台上两人拳脚相向,分分合合,正是在比武。

听着耳边沸腾的叫好声,冬至说:“听闻西天白帝的三公子一日突发奇想,命手下武士练武为乐,后来很多贵族子弟争相效仿,渐渐的,天界有很多商家便在市肆上打起擂台,用金银宝器来吸引武者比武,用来给那些王孙贵族取乐,没想到,这样的习气竟然也传到了凡界。”

她不由得轻叹:“我曾经听说西荒的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人民唱到‘谁秉国成?不自为政,卒劳百姓’。荒野上凶兽肆虐,百姓民不聊生,身怀武艺的人却只在繁华城池里邀功媚主,动辄千金散去,却不知有多少人记得这些都是民脂民膏。”

少晗说道:“昔者神农之治天下也,智不出于四域,怀其仁诚之心。甘雨时降,五谷蕃植,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如今上好取而无量,下贪狼而无让。天界帝王家,能把凡人的怨言听进去的没有几个。”

冬至忽然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被人盯着一般,她抬眸看去,只见擂台的对面有座雕栏玉砌的楼阁,朱木窗棂前坐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手持酒樽,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上比武的人。那人的容颜俊美如铸,一双绯红色的眼眸如血色玛瑙般动人心魄,透着股慵懒的妖异。

立夏看了一会儿,意兴阑珊地说:“我看这些人也没什么厉害的。”

冬至漠然地说:“真正身怀绝技的人,又怎么会甘愿比武斗狠以娱人?”

话音刚落,一道清朗的嗓音说道:“姑娘此言差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利益面前,看似清高傲岸的高手也会束手就擒。”那人的声音不大,但是却直直地穿过了喧嚣,畅通无阻地传了过来。

他们循着声音看去,立夏率先指着那人叫出来:“是那个酒鬼!”

乍一听到这样的称呼,酒鬼少年有些尴尬地笑笑,他旁边一名彪形大汉怒道:“大胆!”

“哎,”少年一抬手,打断了壮汉的话,“之前是在下唐突。”他此时毫无醉态,冷静眸色中隐含着一丝阴郁,身拢一袭雪青色的宽袖长袍,手持一支青玉笛,容止倜傥秀拔。

他淡笑说:“这擂台上的奖品倒是对诸位颇有用处哦,那可是植褚草,比百两黄金还要贵重的灵药,诸位身怀绝技,何不去试试?”

立夏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什么草?那么值钱?”

少晗说:“植褚草是脱扈山上二十年才得一株的灵药,有解百毒、使人长寿的奇效。”

酒鬼接着他的话说道:“这可比什么白琀、棕疆好上百倍,绝对是疗伤圣品。”

冬至略一思量,正待上前,少晗立即拉住她,低声说:“姑娘,别去。”

冬至微微一怔,喜怒莫辨地说:“好,我不去,小先生请放手。”

少晗像被烫着了一样连忙松开了她手,忙说:“抱歉。”

忽然,立夏的身形一纵,脚尖在前面人的肩头一点,踏上了擂台。

少晗和冬至相视一眼,少晗吃惊地说:“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身手。”

冬至也是微惊。

酒鬼轻笑道:“看来有人等不及了。”他看向少晗说,“少晗兄真是交了不少好朋友。”

台上听得有人笑道:“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敢来挡老子的财路?还不快快退去,留你一条小命!”

只见台上立夏抱拳一礼,他的姿态从容,但脸上却满是惊恐。

“也罢,就让你尝尝厉害!”那人抡圆了手中巨斧,大喝一声朝谷雨冲去。

待他近得身前,立夏侧身一脚,将他踢飞百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呻吟不止,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一时间台下鸦雀无声。“好!”酒鬼大声叫好,这提醒了所有人,叫好声和掌声“轰”的一声响起。

“怎么回事?”少晗深深蹙眉,他仔细观察立夏,发觉立夏身上似连着几条细线,丝线极细,几不可见。

少晗暗道不妙,连忙喊:“立夏,快下来!”

立夏在台上大喊:“我下不来啊。”他脸上满是惊恐,身子却摆出了攻防架势。

后稷纵身跃到了台上,他眼疾手快,一计手刃在虚空中一劈,立夏有如断了线的提丝木偶一般跌坐在地上。

后稷拽住立夏的衣襟将他冲人群里甩去,人们纷纷躲避,少晗连忙张开手去接,却被立夏撞得一同栽倒在地。

几乎没人看出冬至是如何动作,她飞快地拔出了酒鬼身旁壮汉的佩剑,寒光一闪,剑已架到了酒鬼的脖子上。

酒鬼泰然自若,笑着用手中玉笛一点台上,说:“姑娘,好戏正开始呢,何必动怒呢?”

酒鬼神色温和,好言相劝:“就算要杀我,也得给在下一个理由,是不是?”

冬至冷冷看他,放下了剑。

后稷正待走下台时,一个精瘦男子跃上台,手持双刀,双眼如鹰隼般摄人,斥道:“一个鲛人也敢放肆。”他能一眼看出后稷是鲛人,可见眼力果然惊人。

他一刀斜劈后稷肩头,另一刀锁向后稷腹部,都是致人死命的杀招。后稷的身形如电,向后掠出数步,矫若游龙,劈手打落了敌方手中刀,霍地一个转身,手肘撞在那人胸前,将他撞飞出去。

挑战者接二连三地跳上擂台,后稷有如快刀斩乱麻一般将来人尽数打退,台下观众看得酣畅淋漓,连连鼓掌叫好,十几场回合下来,再无人敢上前挑战。

后稷站在台上,神色平静,不见喜怒。

台上有人奉上锦盒,盒内装有植褚草。

这时人群渐渐散去,冬至环视四周说:“我觉得这里有些怪异,还是快走吧。”

还没走出数步,身后就有人叫道:“几位少侠,请留步!”

转身看去,便见一名男子恭谨地抱拳施礼,然后看向后稷,谦恭道:“这位少侠的武艺奇绝,我家主上很是赞识,请少侠及诸位一叙。”

这名男子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发色呈极深的青碧色,眉宇间若有似无地笼罩着一缕邪气。

五人面面相觑,冬至打量着这名男子,微微蹙眉说:“妖孽,魑魅魍魉,你究竟属于哪一路?”她嗓音婉转,语气很平,如果忽略她的话,听起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柔和。

男子先是一愣,然后冷笑说:“姑娘好眼力,在下鬼魑。”

“鬼魑?”后稷警惕地看着他,“你们是翻云阁的人。”

“正是。”

“翻云阁?”少晗疑惑地看向后稷。他们四人中,少晗和立夏都被封闭在北荒,与外界隔绝。冬至不久前才抵达凡界,凡界的江湖中事,后稷最为清楚。

后稷淡淡地道:“翻云阁是江湖上的一大门派,广收门徒,山精鬼怪、亡命之徒、鳞羽之族、游侠罪犯尽皆收纳,其中鱼龙混杂。翻云阁的人看钱办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江湖上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们。听说现在的翻云阁主人名叫英华,据说是个神秘莫测的妖物。”

后稷看向鬼魑,言简意骇地说:“我们不去。”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鬼魑似乎没料到后稷拒绝得这样干脆,愣了一下,他的眸光闪过一抹凌厉之色,抬手一招,眨眼间,周围凭空出现了一众劲装黑衣人,将五人团团围在中央。

立夏怒道:“你们干什么!想打架!”

鬼魑依然谦恭地道:“少侠请再考虑一下,我家主上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是广纳奇珍异宝,主上不过是请少侠一见,到时别说区区一株药草,就是琅玕珠树主上也不会吝惜半分。”

立夏骂道:“我看你们主上就是个小气鬼!赢了你们一根草就来抓我们,我们才不要你们的东西呢!”

“少侠有所不知,”鬼魑说,“主上今日邀请各路豪杰前来比试,并不是游戏那么简单,主上是为了寻找江湖上出类拔萃的人物,收为己用。各位既然收了我们主上的赏赐,就这样一走了之,不太好吧。”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还给你们,”说着,立夏就去拿植褚草。

“不好,立夏别碰,”后稷立即将锦盒扔开,“这上面涂了葶苎散!”

立夏抓了个空,一呆:“什么散?”

后稷微微蹙眉,他的右手隐隐传来麻痹之感,连屈动一下手指都困难,他飞快地点住了自己右手上穴道。

立夏大骂:“你们这些卑鄙小人,下毒害人!”

“那并不是毒,”一名身着楝色宽摆长袍的男子缓步走出,他肩头停着一只青头黑羽的鬼鸮。

“葶苎草生长在巫山上,原本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若非灵者难以炼制,”少晗沉吟,说:“你是灵族巫祝?”

男子淡笑说:“在下季阳。”

冬至质问:“你身为巫祝,为何与妖魔为伍?”

季阳冷笑不语。

四人人分立三面,少晗和立夏并肩站在一起,摆好了架势看着这群人。

鬼魑轻叹一声,一扬手:“上!”

黑衣人顿时如兔起鹘落般从四面八方袭来,刀光剑影漫成一片雪光。

冬至手持青铜剑,手挽剑花,雪色剑光游走于黑衣人之间,斗折蛇行,迅疾得如一痕流萤月华,如霜似霰。她的姿态清美柔雅,但招式却凌厉非常,气象万千的真气在她的剑下流转,但凡有人走近三步内,都会感到一阵逼人气势。

后稷仅凭一只左手逼得黑衣人不敢近身,他的武功简洁而精准,佁然不动时,凝定如山,他并指夹住一柄斜砍而来的大刀,凝气一拧,刀刃悲鸣一声断裂。他一掌打在来人肋下,将他远远地甩飞出去。三四名黑衣人围住后稷,齐刷刷持戟刺来,后稷的身形俶而远逝,往来翕忽,黑衣人只来得及看见淡淡的人影,就被拍飞出去。

所有人都冲着冬至和后稷两人攻去,少晗和立夏两人被护在当中,纯粹傻站着。

百姓们早就远远地逃开,唯有那名酒鬼少年双手环胸看着,作壁上观,他的嘴角含笑,饶有兴味的模样。

看着黑衣人逐一倒地,所剩无几,酒鬼的笑意更甚。几乎同时,酒鬼和鬼魑的身影如箭般掠出,分别朝向冬至和后稷。

酒鬼袖中滑下一柄短剑,欺身上前格住冬至的剑锋,略含歉意地说:“不得已而为之,姑娘,得罪了。”

冬至猛地聚力,一挥剑,酒鬼借力掠上半空,宽袖一展,数道暗镖旋转着飞来,冬至纵身躲过,那些暗镖噗噗几声,半边都嵌入地面。

立夏在一旁骂道:“坏蛋!卑鄙!”

酒鬼落至地上,微微一笑:“兵不厌诈嘛。”

冬至看向手中剑,只见剑刃从中断开了一条缝,低鸣一声,剑刃断开,锵然一声落在地上。

冬至不惊不惧,手持断剑摆出起手势。

酒鬼连忙抬手虚挡说:“姑娘,且慢,我们不如谈谈。”

此话一出,鬼魑抽身离开,飘然退至他身边。

“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酒鬼舒朗一笑,看向少晗说,“少晗兄,你觉得是不是呢?”

酒鬼翩然施礼道:“在下翻云阁司魋,诸位请!”

众人行上阁楼,楼上房间颇为敞亮,角落里放着五只朱漆雕花的大箱子,乍一看并不起眼。窗棂下摆着个黄花梨木桌,一名男子坐在桌前,雍容地饮着杯中酒。司魋等人向这男子施礼道:“阁主。”

英华嘴角微扬,一双赤红色的眼眸缓缓扫视五名少年,然后一抬手说:“请入坐。”

立夏忽然感到有人往脖子处吹气,他连忙扭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后稷问他:“怎么了?”

立夏说:“好像感觉有人站在我身后。”

四下一张望,什么也没有。

立夏惊疑地扭头回去,猛地看见一张青白怪异的脸正倒吊着盯着他,立夏吓了一跳,失声惊呼:“啊!”

那张脸似乎也吃了一惊,猛地一缩,藏到了房梁上,接着就是几声翅膀扑闪的声音,一只大鸮拖着怪异的长尾飞到了红瞳男子的身边,英华轻柔地抚了抚大鸮的脑袋,笑说:“行万里路的少年侠客也会害怕小小的一只橐蜼吗?”那大鸮转过脸来,赫然是一张惨白的人脸,橐蜼惴惴小心地瞥了一眼冬至,然后飞快地窜到男子身后藏了起来。

英华打量着冬至,散漫地说:“小姑娘,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都是妖血的味道,你一定杀了不少妖怪吧,普通的小妖精都不敢靠近你。”

立夏指着他问:“你这个人,把我们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冬至淡淡地纠正道:“他不是人。”

英华不以为意地说:“是人是妖有什么要紧?我看姑娘你,也未必是人吧?”说着,他轻轻一抬手。

同类推荐
  • 人族崛起

    人族崛起

    这是一个平凡的人族反抗神魔的逆袭之旅,这是一众奴族自强不息的热血之旅,这是蛮荒世界的全景展示,这里更有各种各样的战争与爱情,友情跟亲情。这是一部蛮荒的清明上河图!
  • 御天狂途

    御天狂途

    一代天才,身怀两大神级功法,从小便可越级作战。由于他人嫉妒他的才能前往暗杀,结果暗杀不成反被暗杀,可是白水能力被废除,与常人相同。一念之间,御天成神!白水如何御天?怎样成神?
  • 天弦幻绝

    天弦幻绝

    天空,已经开始了永恒的黑暗。诡异的天赐、悬疑的仇恨...爱与恨的缠绵,笑与泪的交织...这一切究竟是上天的安排,还是自己的命运。且看看少年如何在尸横遍野的大道上走到巅峰!
  • 铁血蛮王

    铁血蛮王

    一个在乱葬岗救回的婴儿,几个兄弟之间的故事……那个婴儿曾经差点身死炼炉,被人活活炼制成古曼童,不过却被秦辰遇到,并救回……那天他觉醒兽魂,一个是地行龙,一个是虫王……地行龙灭绝万年后却再次现身,这究意味着什么?主角又能否揭开它的神秘面纱?一柄上古魔剑,一团隐藏在主角体内不定期爆发的魔气,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四兄弟齐心开国,只为救回那一个她……可目的还未等达成为什么他们却要互相残杀,以至于分分死去,这到底是为什么?请跟随本书,一起去揭晓隐藏在这一个个故事背后的秘密……
  • 星际主宰者

    星际主宰者

    杨晨,一个机甲天才,一个修炼天才,一代冥王传承,笑傲于星际之巅。手托星辰宇宙,头顶无尽神界。一代风流少年,一颗宇宙之星。
热门推荐
  • 佛说求欲经

    佛说求欲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游戏中的科学

    游戏中的科学

    本书以400多个游戏帮你揭开自然科学的秘密,了解自然科学的规律,探索动植物的行为方式。所有这些游戏都简单得让你吃惊,所使用的工具就在你的身边和家里。本书还为每个游戏提供了详尽的说明和图解,使你的实验轻而易举,快乐无穷!
  • 传梦的天使

    传梦的天使

    我叫夏雪,今年芳龄18,和许多花样少女一样,本小姐也是自小就怀抱着明星梦想。看着那些自信的人,在艳丽的舞台上,辗转自如,我就忍不住想要大呼:我要做明星!!!!!呵呵,机会说来就来。时下,最受欢迎的组合Empty—Spiral里的一个成员,因为要出国进修,退出了组合,所以经纪公司就要招募一个新成员。哈哈,这下有我的用武之地了。可是,招募中的一个条件却将我难住了:必须得是男性。呜哇哇~~~~这么好的机会就要和我擦肩而过了。我不要,我不要O(>_<)O!!!!没想到,女扮男装的我,居然被选中了!!!!爱死你了,最可爱的上帝爷爷,您对我还真是好得没话说。这下,我的明星道路就顺坦多了。可是,那些看上去绝对天使的成员们,居然一个个都是恶魔,尤其是那个主唱大冰箱——北辰霖,让我看着非常的不爽。呜哇哇~~~~~不好玩,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要回家!!!!!☆☆☆☆☆☆☆☆☆偶斯可爱滴分隔线,勤劳滴分隔线,啦啦~~☆☆☆☆☆☆☆☆☆此文,献给最最可爱哒雪雪,雪雪要喜欢哦⌒_⌒
  • 月兰独下

    月兰独下

    武月兰:此时此刻,我的心只属于月兰国,即使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也要保卫月兰,扩大疆土,一统山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我武月兰偏不信邪,我只相信月兰独下,唯有无情。即使神器毁,天地灭,也无法动摇我武月兰的匡复霸业的决心。面对七界审判,面对生不如死的极刑,面对曾经爱过她的人,她从容不迫,因为她知道她所犯下的罪恶,死一万次也不足惜……(本书书友群:459713207,欢迎加入!)她真的是无情无义吗?她还是另有苦衷?她也会哭,也会笑,也会爱,只是选错了方式而已……本书书友群:459713207,欢迎加入!
  • 我以青春之名来见你

    我以青春之名来见你

    一场车祸,她回到初中学校,见到了那位经常在梦里出现的男孩,他的名字很好听,他叫向晨。再次醒来,才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 保姆

    保姆

    江红生下了私生子,却给工友。养父母去逝后,儿子想方设法去找母亲江红。于是演绎一幕母子深情。不想,母亲江红已经早来到了他家当保姆。
  • 魔动仙择

    魔动仙择

    上古仙碑,战者封名,非仙不可逆,非仙不可欺,魔者,当诛
  • 仙魔异世行

    仙魔异世行

    没有电脑游戏?没有手机购物?没有电灯汽车?没关系,看主角玩转所有奇门异术。
  • 太厄纪

    太厄纪

    新书《斩灭永恒》已发,请大家关注,点击加入书架,收藏一下,谢谢。我之前,世间无真魔,我之后,世间再无人敢称魔。向天再借五百年,只手遮仙与天争!太厄太初,魔御皇庭,我挽仙倾,这是一个关于永恒之魔的不朽传奇……
  • 零距离体验

    零距离体验

    长篇都市言情小说零距离体验简介一对博士生恋人作为爸爸和妈咪租进两个家庭,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零距离,会演化多少令人遐想的故事?租赁关系、亲情关系、爱情关系、友情关系,在怎样纠结?怎样演绎?怎样扣人心弦?怎样撩人心扉?怎样考人心智?零距离触发的,是多少个“?”?如果想挑战自己的想象力,闲来点击一下本书,在一个个“?”之间极目骋怀,纵情想象,寻找“零距离感觉”,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