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就一定是在城西,但是他距离龙州城比较远。两个人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西山太阳已经有一点西斜,山脚的的一些茅草小屋开始有一些炊烟升起,那些山间升气的薄雾夹杂着炊烟更显出人间仙境的意境,那些小院的门口都种植了许多瓜果,低垂的枝桠都在不停宣告今年是一个好年头。
山间的道路崎岖,以菱和苟勋一同下马,两匹马走在两人的身后,以菱和苟勋一同举步走在前面,道路旁边的杂草丛生,在一些靠近人居的门口有许多毛豆夹长在里边,他们鼓鼓的肚皮是在宣告它们很有货,有一些人在路边用着镰刀割着杂草,一边劳动一边闲话家常,而对于他们的到来却是只是看了一眼就当做空气一般忽略不计。
以菱看见那些杂草中有一种植物,它长着十分宽大的叶子,不粗的枝干细条上面结满了带着刺的果实,果实不大就如同纺锤一般,可是上面却是布满了小刺,模样像一个小刺猬,以菱记得小时候在家里面有一个客人带的小孩子就带着这个东西,那个孩子当时是用这个洒了自己一身,当时是好几人帮着才摘干净的,于是以菱玩心大发,虽然那果上犹如仙人掌一般长满小刺,以菱还是忍住的摘掉几颗,小心翼翼的放在手上,看着苟勋正拿着画像问着道路边上除草的农人,于是趁着苟勋转身回头的时候,一下把自己手中捧着的几颗“小刺猬”全部抛向苟勋,苟勋本能的侧脸,避免以菱投来的东西伤及自己的脸,待到听见以菱嘻嘻哈哈哈的声音的时候,苟勋才定睛看着粘在自己衣服上的几个小不点,苟勋拿起一颗放在眼前仔细的看着,以菱看着苟勋的表情严肃,知道一定有问题,于是凑近脑袋也看着那东西问:“怎么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苟勋手中捻着一个问道。
以菱摇头。
“苍耳子!”苟勋的表情严肃极了,以菱立刻想起刺使夫人就是死于苍耳子,于是往后退几步,看着自己的刚才触碰过苍耳子的手,又看看苟勋拿着苍耳子的手,立刻上前一把拍掉那颗苍耳子,真诚的急忙说:“对不起,我不认识。”
“没关系。”苟勋继续摘着自己衣服上的东西说:“苍耳子是药,<神农本草经>中记载它主治风头寒痛,风湿周痹,四肢拘栾痛,恶肉死肌,膝痛,久服益气。”
“那它?”
“是良药也是毒药,苍耳子有毒性,所以不能多食。”苟勋一只手拿着苍耳子一只手牵过马绳,举目看着这一片的青山,这样的茫茫大山里面还不知道蕴藏着多少宝贝,就比如说这些随处可见的苍耳子,“上马吧!我刚才询问过这里的人了,他们都没有见到过画像上的人,我想我没还要往前再走走看了。”
以菱见到苟勋已经翻身上马于是自己也急忙赶上苟勋的脚步,坐在高高的马背上,那些已经成熟泛着黄色的苍耳子就看的更加明显:“这里盛产如此多的苍耳子,刺使夫人死之前还来过这里,这里的确可疑。”
两个人沿着山道继续前进是没有,这样的深山里面越是往里面走就越是没有人烟,也就越是荒凉,加之天色也越来越暗,那些山边的高大的古树上面不知道歇着的是一些什么鸟正发出凄凄惨惨的哀鸣之声,要是没有苟勋的陪伴以菱还是觉得瘆人的慌。
庆幸的是两个人过了这个山涧以后,就清楚的看见远处有人家的灯火升起,那一种找到希望的感觉让以菱有一些泪奔,她此时能够想象的到那样的灯火之中还有什么样温馨的画面:一家人劳作已经完成,家里的女主人端上了热腾腾的食物,家里的男主人此时正是端着一杯老酒下着那些可口的饭菜,家里的小孩子一定会对着父亲的那一叠下酒用的花生米而咽着口水,家里的大人看见小孩的如此的模样也一定会露出宠溺般的笑容,然后十分豪气的把一叠花生米全给这个小孩子……简陋的小屋里面的气氛一定是和谐美满极了。
以菱还在想着,苟勋和以菱的马已经到了那一家灯火透明的地方,小院门口拴着一只狗,那只狗老远就听见有客来临于是不停的狂吠,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根木棍出来,站在屋檐下先是看着一下自己家的狗,又再看看那篱笆外的两个人,看着是两个少年,心中的戒备松懈不少,对着篱笆外面就喊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伯,我们是到山里来游完的,可是山中风景优美忘了时辰,下山天已经黑尽了,我们可不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苟勋下马对着里面的老者弓了弓身体。
“哦!”那里面的男人才呵斥了一下自己家的那条狗,然后才走到篱笆前来看个仔细:“要从这里下山是需要一段时间,但是我家没有多余的住处,你们到别处去找休息的地方吧!”男人说着这句话就转身回去,他身后的屋檐下此时有多了一个少年,他正站在那里向着外面张望,可能是因为天色太过于昏暗,所以他借着来帮男子忙的机会也跑到了篱笆前:“爹,怎么了?”
“两个想借宿的。”男人说着觉得难得打发这些人,于是就说的很随意转身就进屋,而那个少年却抬眼望向篱笆外面,恰好苟勋手中的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苟勋正弯腰去捡,而以菱正满是期待的想要再次乞求这户人家留下自己,所以毫不意外的以菱的目光和那名少年的目光对接上了,那名少年应该是常年久居山中,衣着也太过于普通只能说还算的上干净,和苟勋这样的贵公子站在一起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就逊色太多了。
少年看见以菱顿时有一种惊为天人的错觉,一件鹅黄色的外衣把以菱的玲珑的身材显得更加有致,头上斜斜的插着的几只海棠珠花让她更显灵动,稍显瘦削的脸颊正是自己喜欢的模样。
苟勋起身正好看见那个少年看着以菱发呆的眼神,心中更尤其不喜欢,于是不动声色的就用自己身体挡住了以菱,那少年顿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急忙收回目光,用眼睛想要在空气中寻找一点其它什么东西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以菱把苟勋的身体推开一点,自己走到苟勋的前面对着里面的少年喊道:“小哥哥!这天太黑了,你就让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一声小哥哥把那名少年的骨头都叫酥了,他脸上本来扬起一场笑容,但是立刻看着苟勋十分不屑的看着自己,顿时立刻收了笑意,说:“我家的确小了一点,但是你们既然赶路已经累了,倒是可以到我家里面来填饱一下肚子,不过这可是要收费的。”说着就替以菱开了柴门。
“那是自然!”以菱还给少年一个大大的笑脸,算是带着几分得意的就进了小院,而苟勋则是在她的后面把两匹马的马绳拴在屋门口的那棵大槐树下才进来。
之前那个男人没想着自己的儿子会带着这几人进屋,看着进来的两个人顿时指着自己家的孩子:“你!”话到嘴边他没有说完,可能是想要说这个孩子挑战了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明明自己已经拒绝可是还是被这个孩子给带了进来。
“爹,你看这就是一个小姑娘,你说让她这样下山也不安全是吧?”少年一边安慰男人的情绪一边对着以菱说:“你坐,我去叫我娘给你们添几个菜。”
以菱和苟勋顺便找了一个椅子就在屋里坐下,而那个男人则是自顾自的在一边用着竹子编着篮子倒是没有要搭理以菱和苟勋的意思,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以菱和苟勋也不好在别人家里面吵吵闹闹说自己的事情,再说就算苟勋拿出自己怀中的画来向这个男人打听,可是自己又怎么解释自己来游完的这个说法呢,于是两个人只有无语的闲坐在屋里,以菱欣赏着这一家的室内摆设,只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而苟勋却是耳朵已经长到别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