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苍明依旧站在散彩林中看着青螺渐行渐远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你在她的面前连咳嗽都不舍得一下,终究还是被她看出来了。”木跃从后来出来,手里抱着一件衣服嘟囔道:“算她还有一点良心。”
幽苍明一直伫立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青螺的身影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手扶着桌边不停的咳嗽,木跃看着心疼想要为他抚背缓解他的痛苦可是手到了半空最后还是迟疑了,那衣衫下面早已经血肉模糊,那里经得住一点点的外力。
木跃为幽苍明把衣服披上之后,继续说:“谁叫你当初不带着我?”话说得极为轻松,好似一种调笑,但是话的深处却埋着一种“你为何不带着我”的失落。
青螺与幽苍明的分别并没有想象中依依惜别,就更不要说荡气回肠了,青螺走得悄无声息,而幽苍明的院门依旧是由木跃把守着,就连裘萧想要去道别都被劝回了。
亦奢居,明日湖边传来一些零零落落的琴音,琴音虽然散乱但是每一个音却极为纯正,断断续续好似旁人信守捻来的,但是只要是知音就能听出其中的心事沉沉。
湖边一张石桌一个香炉一把古琴,旁边还坐着一个男子:“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呢?”
苟勋缓缓的从湖边走了出来,如果没有之前的一幕倒是很容易让人相信苟勋就是沿湖边散步而来:“帝君好兴致。”
幽云凤寒白衣素雅整洁但是依旧难以遮掩他的一副慵懒之姿,右手的食指又随意的在古琴上划了一下,顿时古琴就发出一段稍微连续的声音来:“此时前来又是为何?”
虽然白之玗命人封住了亦奢居,但是白之桓和裘萧依旧有办法来而青螺也有办法离开,不知道对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对方在放长线钓大鱼,大家保持这样的微妙关系倒是也挺好的,但是随着苟勋再次踏进来开始,这所谓的平衡很也会随之有所改变。
“白之桓只是一个弃婴,而且为人太过于老实,帝君就真的愿意把赌注压在他的身上?俗话不是说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吗,帝君就不多考虑多几个篮子?”
“你们倒是不老实。”幽苍明的嘴里发出一抹冷笑:“可我从来只喜欢算计别人不喜欢去猜忌别人算计的心思。”
“帝君为了这个丫头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自己一手的创立的翠珠山可以不要,自己修炼几千的道行也可以放弃。”说着说着苟勋的嘴里发出一阵啧啧的叹息:“你就那么相信凭她就可以变了天?”
“别这样说!”幽云凤寒冷冷的笑道:“不要对自己没有自信嘛!”
幽苍明提醒的很对,苟勋也是青螺身体的一部分,讽刺青螺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你现在法力被封存,为了救她还搞得遍体鳞伤。”苟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唏!这突然让我想起当年在赤峰城的时候,今天我很想看看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当年帝君的霸气还在吗?”
说着苟勋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一把通身泛着红光的剑,那刺眼的光芒好似刚从剑炉里打造好一般。
“她倒是真的大方,送青螺一把换骨,现在又送你一把。”
剑端已经拔出,直指幽云凤寒,但是他倒是并不在意反而很有兴致的把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剑上:“这把剑可曾有了什么名字?”
“叫弑君可好?”苟勋的话音虽然缓慢但是剑端并不有任何的停留直接的从幽苍明的领口划过,虽然动作迅速,但是因为剑的主人打心眼里就不会把幽苍明作为自己的对手,所以那些看似利落的招式却根本不致命。
“哐当”一声。赤红的剑身在火光的倒影之中出现了一道暗影,速度极快也极为准确的击中,待到弑君剑被击得有一些偏差,苟勋急忙补充一剑时再回首才发现一柄木剑已经在自己的肩头。
“木跃!你倒是幽苍明养的一条好狗。”
木跃气愤被人这样诅咒,于是放在肩上的木剑往前送了一点.
幽苍明倒是一副仙家在上的高人姿态让木跃放下了那把木剑,很轻松的说:“苟勋,你早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可是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苟勋很是得意的说道。望望头上的一片穹顶,有一些痛心的说道:“我应该早一点动手,可就没有这些麻烦了。”
“你现在耐不住要动手,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你的主子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不知道!”苟勋似乎不想多说,木跃的剑不能容忍于是切在脖子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顿时就有鲜血侵染上了那把木剑,一把素剑,剑身上没有多余的纹饰但是木头的纹理很好,鲜血沾染到了一点就直接浸入到木剑里面,但是外面看却立刻就没有了血的痕迹,苟勋的脖子一直往外冒着“血”而那把剑也像一个怪物一样一直吸着“血”。
“木跃。你现在对我下手?”苟勋十分恼怒:“你知不知道你本是魔君的孩子,就是眼前这个你一心护着的人设下了毒计把你害死了,还让你在他的身边为奴一世。”
木跃所有的记忆都与幽苍明有关,自己是幽苍明辛苦养大的,至于自己的父母木跃从不责怪他们的抛弃但是也并不想见到他们,所以木跃也从来不会向幽苍明打听,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与幽苍明还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
“你认为我会信你?”木跃看似淡然的回答但是目光却是留意着幽苍明,但是此时的幽苍明却注视着湖面,好似有意的在回避着木跃。
……
“你的这把剑”苟勋说着话意味深长的看向幽苍明,之前幽苍明一直都是很不在意的模样,但是随着苟勋提及此剑和稍做的停顿就立刻显露出一点担忧。
“这把剑虽然是木头做着,但是木头只是它的伪装。它的真身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__法王后。”
法王后的名字一出,木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手里握剑的力度也立刻松懈了起来,他一直以来用的都是这把普通的木剑,幽苍明给的解释是木剑容易然让对方丧失戒备,如果真的能把一把木剑使用到扬名天下,那运用其他的兵器自然更不会在话下,还有一个重要的意图是柔和的武器可以给别人一次悔过的机会。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把剑居然是法王后,虽然自己见识浅薄但是法王后的名字是听过的,那是魔族的圣物,但是因为外形多变倒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它的真身。看着条纹清晰的木剑,木跃越看越觉得熟悉,想要在幽苍明的脸上找到答案,大概太过熟悉的缘故,只需一眼木跃就看清楚了幽苍明脸上情绪的表达。
湖边有风刮起来,吹得岸边的树沙沙作响,几株兰花在风中摇逸出更加浓郁的香味。岸边的萤火虫也感应到风中的味道,再也不愿意停留在一处,纷纷震动着自己的小身躯在岸边飞舞起来,本来四处飘散的光点好似尤为喜欢这里的味道纷纷围在苟勋的脚边。
因为苟勋一直在极力的证明自己的聪明所以并没有发现,木跃在极力的想要证明苟勋说的话所以也没有发现,只有幽苍明很冷静的对望着两人。
“你本就是魔族的继承人拥有法王后不用太奇怪。”半晌,幽苍明看着僵持的两人终于给了一个官方的答案。
“你想知道更多关于你以前的事情吗?”见到幽苍明终于承认了,苟勋的心头不由的大喜。
木跃显然是一时之间之间不能接受这个答案。表情凝重好像在慎重的考虑。之前一直威胁者苟勋的剑成为了摆设。
“你出现在这里是你背后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吗?”幽苍明看见木跃如此表象心头不由大急,但是面上却不敢有所松动,所以扮成似乎不太愿意提及此话题模样,故作轻松的插话。
“我早就不应该让她活这么久。”苟勋不耐烦,他要继续击溃木跃的最后防线,这里如果没有了木跃那么就凭自己要拿下幽苍明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突然,苟勋只感觉自己的手中力道加重了许多,不留神一回头,青螺正在一簇兰花旁,而她的手里正握着自己之前拿着的弑君,苟勋只感觉大脑轰鸣一下,不由自主的说出:“你不是离开……”话还没有说完就僵住了,因为苟勋就发现自己再也不用多说了,因为自己的双脚根本无法动弹,此时才慢慢的留意到周围空气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