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这里有魔法的缘故还是青螺眼睛的缘故,青螺住在这里最喜欢的是每一天坐在屋下的回廊上,虽然看不见日起日落,但是只要身处在这样的地方,也能感觉到朝阳与余晖的光彩。
苟勋每一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她,陪着她赏亭中花,山间雾,用嘴描叙着他看见的这个世界的美好。
“苟勋,你说我以前怎么没有看见这样的美好呢?”
“你以前太忙了,眼睛望着的总是远方,不曾低头看过身边的美景吧!”
“不,我觉得这是你夸张的效果。”青螺把头放在苟勋的肩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变得话好多呀!”
“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的呆过了?!”青螺继续说。
“以后我们还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这样呆着。”苟勋说这话的时候放在青螺肩头的手掌紧了紧,其实青螺心里知道就算苟勋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也会无条件的相信。
“时光可以永远的静止在此时就好了!”这是青螺心底最想说的。
“哟!这么早就在这里看山景啦!”远处的山道之上传来一些人来人往的声音。
“今天山下的有集会,不去看看?”
“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们帮你们带回来?”
“哎呦这么早就呆着这里,山里的雾气很容易吹坏身体的。”这个声音,青螺熟悉,还是那晚那个老妇人的声音。
……
门前的道路仿佛是一条通天的大道,每一天这里都会有人从自己家门口经过,而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都会很热情的和苟勋打招呼,而回答他们的永远是苟勋周到谦和的声音。
“沿着前面的山道下去就可以到山下的城里,在前面山道的两旁种植了很多树,有一段路栽了很多的乌桕,夏天的时候在山中还不明显但是到了秋天那山道上的美色站在这个位置是可以一览无余的。”
“秋天!”青螺摁不住轻笑道:“你来过这里?看见过这里的秋天?”
“我是走过那一段路,自然识得那些是乌桕,所以我把家就选在这里。”
“家!”青螺感觉那是一个好遥远的词汇,但是每一次听起来依旧会在心底卷起丝丝甜意:“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看见这些美丽的东西?”
“应该快了,你摸摸这棵树。”苟勋扶着青螺走了一段路,用他温暖的手掌握着青螺的手掌,然后才带着她的手摸到一个树干上,随着指尖的触感青螺只觉得它的树干很平滑但是并不粗大,沿着树干往上走了一段,感觉它的高度应该不是自己可以企及的,于是又放回了手充满疑问的面向苟勋。
“它叫青桐。”苟勋说得有几分骄傲:“青桐可以引凤凰。我们家里现在就住着一只凤凰。”
青螺听得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自己灵虚之中的明明不是凤凰,便带着几分捉弄的语气说道:“不知道白泽听了会怎么想。”
半晌却不见有任何人回答的声音,青螺的直觉告诉她苟勋还在身边,只是没搭理自己,于是又靠近一点试探讨好的问道:“怎么啦?”
“在山道上来了一对夫妻,他们也是住在这山里的。”苟勋虽然提及是一对夫妻打扰了他的思绪但是却并不见有什么警惕的应对,所以青螺有一些无解了。
“那男的是瞎子女的没有腿。”苟勋回答。
很快青螺就在轻灵的空气之中听见了有木轮碾过泥路的声音,大概是同为看不见的缘故,青螺的心里居然泛起了一种莫名的同情。
“谢谢你!小伙子!”声音是苍老的声音。
“不用客气,老人家!”苟勋已经离开青螺,走到不远的地方。
接着青螺便听见了有鸡挣扎的声音,想必是苟勋从鸡笼里抓出鸡递给老人,老人吓着了,推着车往前走了一大段路,可是毕竟年龄在哪里,苟勋还是很快的追上了他,接着青螺就听见几人在前面山道上客气的交谈声音,最后才是老人冲着青螺喊了一句:“谢谢你!姑娘。”
苟勋走回到青螺身边,说道:“我看见男人每一次带着女人出门都是把女人背在背上,于是我就送了他们一辆板车,这样男人可以带着女人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女人也可以为男人讲诉更多看见的东西,我看他们今天欢乐的模样应该与山下的市集有关。”
“虽然上天对他们不好,但是他们还是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把生活过好!”青螺望着老人大概离开的方向。
“你说如果,他们不是天生有残疾,他们还会如此相濡以沫吗?”苟勋问:“我是说,他们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彼此别无选择的需要吗?如果有一天上天让他们可以选择,他们会不会选择相忘于江湖?”
青螺感觉苟勋的这话别有深意,但是此时的青螺根本不能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自己不把杀掉幽苍明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自己是不是就甘愿陪着苟勋走过了漫长的几千年,几万年呢?或许会,或许不会,青螺害怕时间太久了自己不放手可能对方也会松手,到那时候相忘江湖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