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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梅朵的告白

赤都之中。

萧恒的死亡对于夷国的皇族是不小的打击,先是萧昱病倒,之后萧昱强打精神处理好萧恒的后事,又换成了太后热依拉倒下。朝堂之中很多人对于石家的不满都开始挂在脸上,奈何石家的家族势力太大,石松的第三子石骁父子还手握重兵兢兢业业的把守着北益,最后的不满也只能挂在脸上。石松对于这件事之前的态度就很明了,首先亲自上门负荆请罪,表示对于石捷杀死萧昱的果断手段持否定的态度和嚣张的气焰必须要打压的决心,所以石捷从玉阳城回来之后首先就是到灵堂为萧恒披麻挂孝,直到萧恒下葬之后也一直被禁足府中。

这一场君臣的博弈之中石松是最低的姿态顾全了皇室的面子。苟且,只为能保住自己孙子的一条贱命,而萧昱虽然面上并没有对石松多加责备,但是也并不待见他,以此为名直接扣下了石捷的十几万的兵权,也算是间接的缓解了夷国一家独大的局面。

幽苍明坐于窗下,在灯下翻看了几本札记,木跃低着脑袋双手抱在胸口,双目微闭也不知道其中假寐的戏份有多少,幽苍明倒是不在意斜眼瞟了他一眼之后又换了一本书,之后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书了。

看着外面的月亮越来越高,幽苍明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便收起书本,正欲起身睡去,便听见外面有潇潇的风声,本想吹灭的灯台上的烛火,但是看着摇摇欲坠的木跃又收回了已经到了灯火旁边的袖子。

……

梅朵红着眼盯着前面朱红色的大门,潇潇风声卷起落叶也卷起些许尘土,飞入梅朵眼中,梅朵的眼睛更加迷离了,步子向前迈动几步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双手伸到空中想要挽留住什么但是最后也只是空空如也。

“先生,我要走了!”还在原地的梅朵呢喃自语:“先生!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你会不会知道你的门外现在就站着一位姑娘。”

梅朵吸了吸鼻尖继续:“你应该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我可笑吧!说喜欢你却只敢在这样阴暗的时候才告诉你。”

空气静了一会,梅朵突然对着大门呼喊:“幽苍明!我喜欢你!”仿佛要用尽平生的力气去推开那道门,而那一座门在静怡的夜色之中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就连平日里常见的鸟雀也不想露面或探头来看个明白。

“我要去往夷国之中所有女人都梦寐的地方,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成为所有女人都想成为的人,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梅朵用袖口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也许你再也不会躲着我了!到那个时候我要在人群之中坦坦荡荡仔仔细细的看你,看你怎么躲?”

“先生,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在想要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她一定很漂亮会很温柔,也一定会比我还要爱你,你说对不对?但是最主要的是她很幸运,大千世界能入先生法眼的人该是何等的仙姿。是你把我从玉阳城苦难的童年中带了出来,在我印象之中先生是无所不能的,现在想来人怎么可能没有烦恼呢?未来的夫人一定能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继续更加勇敢的面对未来,对吧?”

“我好羡慕她!”说这句话的梅朵语气极为轻缓,闭眼两行清泪连线般的坠落在地反而掷地有声。

“先生!你放心!从此我会断了对你的幻想。”

躲在暗处的石捷看见自言自语的妹妹心里着实难受,梅朵不就是想要进去吗?那么他可以帮她把门给拆了,堂而皇之的把梅朵送入府中,管它明天会是什么样的,管它里面的人会怎样,但是所有热血灌头的想法都被梅朵最后那句话浇得冷静了许多。

悠长的街道在没有人的夜晚显得更加的阴深,梅朵从小与石捷相依为命长大,在缺衣少食的年代里,石捷腿脚不方便常常是梅朵不得不为两人的下一餐而费力,石捷曾发现晚归的梅朵会蜷缩着身体躲在墙角,双手抱在胸口瑟瑟发抖,起初石捷以为是梅朵被人欺负了,之后才知道那是因为梅朵害怕,从那之后只要太阳下石捷就对不许梅朵离开,就算不得不离开身边也会让梅朵带上自己。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深夜应该是梅朵最为恐惧的……往事化成斑驳的印象,从此山水迢迢也只能她一人前行,没有人可以代替她承担一切。

一墙之内。

门房里的家奴恭敬的立于院内,任凭外面的风吹雨打声响多么大都不会也不能有半分的移动。

木跃抱剑坐在游廊上,眼睛依旧是闭上的仿佛是在仔细倾听外面的风雨之声也仿佛是已经无聊到睡着了。

幽苍明从里面出来看着院中站着的一排排家丁,闲淡的说了一句“都散了吧!”转身便又回去了。

院里的人顿时松了一口大气,有一些人直晃脑袋有一些则是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刚缓过气来一般。木跃倒是立刻就睁眼,眼睛晃到幽苍明的时候却是只看见了一块衣角料。

“先生,梅朵姑娘好像很伤心!”木跃跟在幽苍明的身后半晌才冒出这样一句话。

可是走在前面的幽苍明却是根本不回答,脚步也没有丝毫的放缓。

“先生,你就不帮帮她吗?”木跃突然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相信幽苍明可以帮着梅朵,可能在他的记忆之中幽苍明一直是无所不能的,沉吟半晌之后又继续说道:“这几日先生常进宫去给太后看病,要不,先生在太后面前帮帮梅朵。”石捷想说的是依照幽苍明的本事一定会唬住太后,让她首先就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木跃,你是不是认为我是无所不能的。”木跃的喋喋不休终于让幽苍明停了下来。

“梅朵从小就是在先生身边长大的,我真的不想看见她如此难过。”平日里总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木跃难得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他也想现在就到石松的面前或者到萧昱的面前告诉他们梅朵的真实想法,但是他也无比明白什么叫徒劳。

“木跃,你知道吗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但是我却无法陪在她身边经历风风雨雨,我一直告诉她成长是她自己必须独自经历的事情,这个道理同样适合于梅朵。”天边有一颗流星实在耐不住寂寞划过夜空的时候还带下几滴雨。

“你说天上的神仙是不是无所不能?”幽苍明难得流露出一股莫名的伤感。

“啊!”木跃望着天又有一颗星光落下,传说一颗星落下之后地上就会有一个人失掉一条性命,不知道此事会是谁没有了性命。

“我曾经也到过那个高度,现在还不是一介书生而已。这就是命,与真的命运斗才知道什么叫徒劳。”幽苍明也看见那一刻划过的流星,眼神却停留在南边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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