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城的浮华让人留恋,萧恒本来到这里就是避难的,可是真的到了这里却很容易忘了自己是谁。就算现在站在阁楼之上打开窗户飘进来的空气也感觉有甜甜的酒香。有人从外面急急而来,萧恒握着酒杯再一次感觉那玉盏之中浓烈,来人恭敬的说:“石捷夺回了饶城!”
从外面进来这个人是阐翡,人已经到了中年但是却是依旧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但是大多数人会把这个问题的缘故归结到萧恒的身上,因为萧恒是当今夷国皇帝的亲弟弟,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得到任何东西都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他身边的智囊团自然是只要提醒萧恒不要犯大的错误就行,其他的才能倒是很容易被人忽略掉。
阐翡带来的这个消息对于任何一个夷国人都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萧恒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方面自然不用多加叙述,忧的是石捷夺回饶城以后那么自己还可以入住饶城吗?再看看楼下的玉阳风光,心里是一个嫉妒呀!石捷会不会收拾完饶城转头就要驱赶自己离开呢?
“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萧恒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阐翡何等人物在萧恒的身边伺候多年,在这玉阳小住的一段时间里早就看出了萧恒的心思,面上保持镇静淡淡的说出来:“王爷,这玉阳是石家的发家地,要不我们去石家的老宅看看?”
萧恒转头就在阐翡的眼中看出了莫名的一股深意,于是毫不犹豫点头。
两个人下楼,再在街上随便寻了一辆马车倒是也并不让旁人跟随。
耳畔的鹧鸪声不断,玉阳的气候温润夷人,连风都温柔似水伴着远处歌女的缠绵的情歌,撩动得人心里直痒痒。
“就算梁有生过了玉水河,面对这固若金汤的玉阳城也会束手无策吧!”萧恒半掀开车帘让那撩动人的风儿和歌儿更加清楚的传了进来。
“这玉阳城是幽苍明亲自主持修建加固的,河对面是血淋淋的战争,可是这里却是这样一派祥和之气,我想很多人都和王爷的想法一样。”阐翡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两人一路行来这风都是轻轻柔柔的,但是越走离石家老宅越近就越能感觉到空气之中有着一股异味,慢慢的!本来静静的道路上大概因为有生人的靠近所以顿时热闹起来。
“什么声音?”那些吵闹的动物声音显然是萧恒之前从未听闻过的。
“王爷,是鹅!这附近的农家应该养了很多这样的鹅,鹅警惕性十分强,大概是我们的到来惊扰到了它们!”阐翡倒是对这声音很熟悉。
石家的宗亲很多都因为石松的关系到了赤都,留在这里的已经是石家宗亲里面很小的一部分了,石家的宗祠还在,当年石松住过的院子还保留着原来的味道,在玉阳城南面一处茂林修竹之间隐藏,青瓦灰墙在这繁华的玉阳城倒是显得太过于平庸甚至还很简陋,门口种着雪松长年累月的如同一纵侍卫,朱色大门外的场地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像是随时在等待着主人的回归。
“这石家的老宅现在是谁住在里面?”在一阵喧哗之后萧恒终于是看见了石家老宅的模样。
“石松幼年的居住地,谁敢住在里面呀!听说偶尔石松回家祭祖会带着几个孩子住在这里,平时都是生人勿近的样子。”这一切是阐翡早已经在县丞那里打听好了的。
两人交谈着已经到了朱色大门前,屋中看守之人可能早已经察觉到有人靠近,迅速把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小娃娃探出一个脑袋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阐翡走上前几步回答:“这一位是我家王爷,因为落难到此地,幸亏得到石家的庇护,所以特意到此地来谢过石家家主。”
“石家家主不住在这里。你去城里的石家祠堂吧!”孩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要关上大门,萧恒疾步上前一双铁钳一般的大手死死的钳住大门,让那小童是丝毫动不了半分。
小孩子依依呀呀挣扎半天依旧无法,于是冲着里面喊道:“这里有人找事!”
很快萧恒和阐翡就听见院中有人噼噼啪啪的脚步声,阐翡急忙上前对着小孩说道:“这一位是当今的王爷,皇帝的亲弟弟。”
“不就是吃了败仗的萧恒嘛!”那小孩子一边堵住门一边十分不屑的说着。
一个孩子直呼自己的名字这对于萧恒来说是无比的挑衅,于是大手稍微使劲,随着孩子坠地的声音,那一道朱色大门再也挡不住里面任何的风景了。
刚迈出了二门的十几个彪形大汉正急急的向这边而来,萧恒堵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的架势,阐翡顺势也望向里面,这一方小院之中的西北角上还种着一颗雪松,看那粗壮程度应该不比石松的年龄小,院中各处的房屋门紧闭着,看是很平常的小院但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两人同时都感觉到了其中不平常的味道。
小孩的哇哇哇哭声越来越大,从二门之中跑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在快要到达萧恒面前的时候,阐翡迅速的拉起地上的孩子,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哄着:“这是小王爷,你不可以直呼姓名的。”
虽然人单力薄的萧恒已经有一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带人马前来,但是还是极力的保持着自己的平静,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看着有威严。
“误会误会!”阐翡一边拉住领头之人一边说道:“我们本来是好意来感谢石家家主的。”
“这里不是石家的祠堂,你要找人去城里的祠堂吧!”双手已经握紧的大汉,本想挥拳招呼这两个人,但是还算理智战胜了他,住在玉阳城里的王爷是谁,这玉阳城的人都知道,他会来这里的原因也解释得过,不想给石家招惹过多的麻烦,于是极其不耐烦的挥手轰着两个人离开。
萧恒本不愿退让一步,而阐翡急忙拽着萧恒离开,两个人才刚退到门前的空地上,那一扇朱色大门“哄”的又关上了。
萧恒与阐翡站在门外相视一眼,各自意味深长的交流一个眼神便又有一些悻悻然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