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洞口外面是一派白茫茫,之前以为是外面的天空颜色,现在才知道那些都是雪地反射的光芒。
白泽一脚踏上那雪原就是过膝的高度,青螺想象要是自己不在白泽身上,那么这样的高度肯定很容易就要淹没到自己的脖子上。雪原四周有密林但奇怪的是雪原积雪极厚可是那密林的树叶上也是不见有任何白色的存在,青螺正在纳闷所处的环境白泽已经跌倒在雪地。
白泽本能挣扎着自己的翅膀要从地上跃起,可它后背之上那把薄如蝉翼轨迹难测的流光正稳稳的扎在上面,本来只是一点红色的晕迹,但是随着白泽的挣扎那淡淡的血迹迅速扩展开来,鲜血狂暴奔出,白泽不同于人类,他没有双手可以用指压的方法止血,挣扎一阵以后便还是只有忍受伤口的疼痛,用自己的嘴舔舐着伤口,在白泽扭头的动作下,青螺才更加看清楚白泽身上何止流光留下的剑伤,那白色的皮毛之上几道血口子已经有了血痂。
血珠在空中缓慢滴落,滴落到茫茫雪原迅速凝结,血映苍雪白,雪照人味在。
后面的那一条长长的通道此时就是一个长长的喇叭口,正在往这里追赶的脚步声还有轻微的喘息声都被无限的放大,白泽无奈它受伤严重没有办法继续逃离。
青螺在白泽的后背上,眼睁睁的看着白泽的努力心中的疼痛越深,以前的以菱之前的胡梦柔眼前的白泽,他们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自己,虽然有无数的人告诉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活着是最艰难的事情,但是自己的内心也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是自己和以菱之间本来就是一体,本来就只能活一个下来,那么青螺愿意成全以菱,自己这样的傻子在这样的世道上真的不适合。
以菱已经彻底的走出了山洞,她的后面跟着穷奇和狰狞,她就如同一个战胜的将军高高在上冷眼的看着眼前人的走投无路。
“姐姐!”青螺的声音有一些苦涩干瘪,她吞咽了一些唾沫继续说道:“你放了胡梦柔和白泽,我愿意成全你!”那一把之前以菱给的带着寒光的短剑被青螺已经放置到自己的咽喉处,短剑的剑头正扎在自己的皮肤上,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她还故意把剑头往里面扎了扎,与一些细微的血珠已经从里面浸了出来。
在雪地之中凝固的白泽的血,哀求眼神之下青螺的血,这些刺得以菱眼睛生疼,她微微闭目,穷奇却是突然腾空而起,口中发出巨大恐怖的声响,它的一条长长的火舌迅速的燃烧起来,虽然这里天寒地冻可还是就挡不住那火焰的蓬勃。
白泽本来伏地全神贯注的在倾听青螺的话,它只是一只神兽,对于青螺做的任何决定它只有服从,眼睛斜睨到穷奇的跃起,顾不得背后的青螺手中还有短剑,原地也跃起,白泽的身体刚离开之前的地方,穷奇的火焰就让原地的积雪瞬间消散露出苍白依旧的山体岩石,有吱吱啦啦的声音好像是一些山石在极冷的条件下突然骤热就快要炸裂一般。
“穷奇!”以菱厉声呵斥道,那穷奇立刻就止住要继续进攻的架势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回望着以菱。
穷奇像一个孩子被大人责罚以后就算不能理解其中的缘由,但是又不敢再进攻青螺,于是对着雪原边上的密林又是一阵怒吼,那密林之中的火迅速的蔓延起来,霎时就有了熊熊之势。
瘦小的青螺紧张的握着那把短剑,那剑端依旧在自己的喉咙处,不远处密林迅速成为一道火墙,巨大的热浪不停的向这边袭来,起伏幅度越来越大的白泽后背把青螺摇晃得难受。林间燃烧有星火弹跳出来,突然,青螺清秀的眉目透过她微卷的发丝看见密林之中有人走了出来,但是来人的步伐并不狼狈反而从容至极,人影越来越近青螺的眼睛越加不敢眨一下,死死的盯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影,来人穿着有裙摆在风中挥舞应该是一个女孩,来人头发微卷应该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场间的以菱也发现了密林之中走来的女子,也圆目瞪着来人。
“青螺!”随着以菱的一声呼喊让青螺更加清楚的记起这个人是自己在药圣祠遇见的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鬼影。
“啊!”当初的鬼魅就给青螺有无限的阴影今天重见就更是不敢有丝毫闭眼生怕当初一刹那就错过很多,可是自己就算不想闭眼但是自己的眼前还是很快就变成了一片漆黑,接着是有烈火灼身的感觉,脑袋瞬间变得轻了很多但又重了很多,眼前的轻忽感和疼痛感让青螺明白自己的眼睛没有了,本能的就丢下短剑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明明自己已经丢弃了短剑但是青螺还是感觉有风吹过自己的脖子,那里本来应该是热气腾腾的地方突然就变得冷飕飕的……最后入自己耳朵的是白泽的哀鸣,其实青螺知道白泽说话还是今天的事情,至于白泽的哀鸣她更是没有领教过了,只是因为自己在白泽的背上,从那凄惨的声响判断是哀鸣,从大概的方位判断是白泽。
“鸩儿!狰狞!”青螺是无法听见以菱这一声失控的呵斥。
从密林之中走来的女子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杀戮而减缓前行的步伐,眼神依旧坚定的向着青螺一边走来,
青螺本来就在白泽后背,鬼影的出现同时也吸引了白泽的注意,通万物的神兽见到鬼影的时候心中已经一派坦然,只是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会有一个三岁的孩子出现,而且孩子的爆发力惊人,小小的个头却有一跃千里的力量,在村子里面初次相遇白泽就感觉到这个孩子绝对不是一般的孩子,但是碍于他有狰狞这样的妖兽守护还住在钩吴山下,好像一切的不简单也可以解释的了。
孩子的动作迅速利索,似一道闪电而来又似一道流星而去。随着流星的离开白泽知道自己和自己主人之间那道看不见的羁绊也全然断了,哎!自己又失去了一位主人。
“穷奇、强梁、狰狞困住白泽!鸩儿看住那道魂魄!”这场游戏之中始终没有露面的人终于是从后面的山洞之中走了出来,素白薄衫在风中摇晃把整个人显得柔和很多,可是偏偏这样的苟勋眼中却有比这雪原的冰块还要清冷的明亮,加上脸上不太明显的神色变化,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比以菱更有肃杀之气。
“你下不了手,我帮你!”苟勋在以菱的身边只是稍微的停留了一下便纵身越到白泽身边。
两大妖兽一大神兽对决白泽,就算白泽再强大也会很吃力,何况现在的白泽还有伤在身,苟勋抓住时机很准确的就夺下了青螺的尸体。
以菱无暇顾及打得热火朝天的怪物们,只是看着被苟勋丢弃在风雪凄迷的雪地之中的尸体,那本来清秀脸上的黑瞳已经不在只有一对黑漆漆的空洞存在,而脖子处的那一道致命之处已经可见白骨的存在,浑身上下的衣衫布满血污不知道是白泽的多一点还是自己的多一点……刚才还活生生的美人到现在却已经是一副狼狈的模样,死亡降临来的迅速,虽然是自己一手准备但是还是有一些措手不及,可能在以菱心中最重要的失落感是因为自己的目的达成那么明天的新目标……
苟勋走到青螺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拿过那一柄短剑,在自己的眼前仔细的看过一番以后目光又落在青螺的右手手腕上,这样的一具尸体要从她身上取走任何东西都太过于简单。
“慢着!”就在苟勋要挥剑斩断手腕的时候以菱到了苟勋身边:“既然已经死了,那么这尸体就是我的,这世上也再也没有青螺此人。”望着北边的位置继续道:“一代帝君你何来的自信要选择一个傻子。”
“你夺了青螺的命之后,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要报复!幽云凤寒欠的我通通都要拿回来!”以菱把话说的咬牙切齿,眼神看着青螺尸体的时候又恢复到之前暗算青螺的时候的狠毒:“你不是最在乎你家的小丫头吗?我就毁了你最在乎的东西。”手中的流光再现。
“我是你,我会出其不意的报复,这样他才会体会到你的疼!”
“出其不意?”
苟勋的眼神还在望着那具美丽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