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风萧萧兮,雨瑟瑟兮。于绵绵细雨中浅酌低唱,顾兄也真是好雅兴啊!”
顾沧闻言,但笑不语。
可楼忘却依旧不忘打趣道:“顾兄,面对远道而来的朋友,一句话也不说,一杯酒也不给,这可是有点不够意思啊!”
听得此言,顾沧终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楼兄,我自云凉谷奔波了许久方才与你见得一面,却从不知,我这个不远万里而来的朋友反倒成了对客人无理的东道主?”
“哈哈哈”,楼忘抚掌大笑,道,“这是自然。面对一个不讲理的朋友,有理只怕也无处去讲了!”
“哦?”顾沧挑了挑眉,却又不禁失笑:“这倒是了,谁让我有一个不讲理的朋友呢。”随即斟了一杯酒,笑言:“客人先请。”
第一章绵绵阴雨晴是少
“顾兄,你来此地,怕不是单单因想念我,为了和我见上一面而不远万里奔波至此地吧?”楼忘放下已然酒尽的杯盏,笑道。
“你这人……”顾沧不禁无奈地叹道,“明知其原由,还要再来打趣我一番,我倒不知,你是何时变得如此这般?”
“自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变得如此这般了……不过,顾兄,几年不见,倒是没见你有多少改变啊!”
“是么?”
“自然。”
顾沧轻叹一口气,随即正色道:“楼兄,你可知月谷的详细情况?”
“这……”,楼忘敛去了满脸的嬉笑之色,道,“我得到消息也没多久,故而才刚刚赶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再去细细查探一番。”
顾沧手指轻点了下桌子,面色凝重道:“不论真假,不过既然涉及到了那件事,无论如何我们也都是要跑一趟的。唉,但愿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了。”
“或许吧,”楼忘不禁感慨一笑,“但变数却总归是难免的。当初你我会从月谷离开,不就是料想到会有今日之事的发生么?”
顾沧闻言,垂了垂眼眸,苦涩道:“是啊,终归是难免的,但却不知是谁将这隐患给揭开了。”
“不论是谁,但这却也在情理之中了。不过,有言曰:‘破后而立’,或许,这对月谷来讲也会是一个新生的机会……当然,前提是月谷能在这段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不被击垮。”说到此处,楼忘不禁抚额长叹:“真是太麻烦了,毕竟你我曾同为月谷之人,过去同月谷的情分还是有的。为了保月谷,看来咱俩这对难兄难弟怕是要出大力了。”
见得楼忘这般,顾沧不禁失笑:“快别这般长吁短叹了,说真的,这般动作表情倒也真不适合你。”
“咳咳,”,楼忘不禁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我这不是在感叹出大力又没有工钱么。”
顾沧露出一副“便知你如此”的神色,摇了摇头,道:“眼下时辰也快到了,楼兄,你是与我同去月谷么?”
“这是自然,能得顾兄这般高手同行,小弟我正求之不得呢。”楼忘笑答。
顾沧哑然,半晌,道:“便是如此,那快走吧。”
……
绵绵细雨,习习凉风,泛着波的江面,处处漫着清爽的气息。如此,此处倒也不失为一个赏景的好去处。只可惜,此时身在如此好去处的某人却没有丝毫赏景的好心情,准确地说,是心情糟糕透了,简直快要爆发了。
“顾兄,难不成是你我记错位置了?这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月谷引渡人怎么还没有出现?”楼忘一边走来走去,一边连连抱怨。
“楼兄,不妨再等些时候,毕竟月谷有变,对于引渡,如是出些问题,却也不足为奇的。何况,如此良夜,多些时候去赏一赏景,岂不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顾沧淡笑。
“绵绵寒雨落满江,乘风踏夜渡幽谷。阁下何人,欲来月谷所为何事?”顾沧的话音还未落下,引渡人的声音便已从远处悠悠传来。
听得此问,顾沧与楼忘长出一口气,随即,顾沧遥遥对那远处的引渡人做了一揖,道:“棋局变幻莫测,但因与月谷有旧,故我二人前来,只为解局。”
“既知棋局变幻莫测,杀阵重重,两位仍来到了此处,暂不论是真是假……罢了,让我载你们过去吧。”
……
“离去了近十载,也不知月谷如今是何种面貌了。”伫于筏子之上,顾沧眺望着远处,轻叹一口气,不禁喃喃道。
“顾兄,你一向淡然,难道此时竟也有‘近乡情更怯’之感么?”楼忘故作惊讶之状,笑道。
顾沧闻言,不禁哂然,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楼兄,想必你的心情也并非表面般如此波澜不惊吧。”
听得此言,楼忘不禁怔了怔,随即又扯了扯嘴唇,笑答:“我怎的会忘记当年在月谷之时那糟老头对我的‘凌虐’,若非他的虐待,想必本公子如今便是更加风流倜傥了。”
顾沧笑着摇了摇头,道:“楼兄,你对莫前辈依旧是……”话语突然顿住,随即顾沧眯了眯眼,轻道:“终于是,到了啊……”
只觉思绪万千,顾沧微吐一口气,道:“走,过去探探消息吧。”
楼忘笑着拍了拍顾沧的肩,道:“相信一切都当化险为夷。有你我的倾力相帮,月谷定会恢复往日的平静。”
向着引渡人做了一揖,道了一声“多谢”,两人轻巧一跃,便落在了岸边。
暗影婆娑,漫着丝丝迷蒙雾气,曾经祥和的月谷,如今竟是变得些许诡异起来。
看着已然与往日不同的月谷,顾沧暗自感叹着世事无常,沧海桑田。
忽的,一阵微风掠过二人的身畔。
嗅到了风里那微微的一丝血腥之气,两人脸色倏然一变,只道不好,再没有了过多的停留,便施展轻功快速地向月谷中心区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