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桷…何苦呢!”迷穀心疼的抚摸着褚桷,而褚桷却是容颜未老,青丝化雪。手上一刻没停下为她输送仙气,修复残躯。
“咳咳…小树苗?你…怎么…在这里!咳咳……”褚桷迷惑迷榖的到来,她每说一句话,浑身都在抽搐,像一只巨手硬生生的扯着她的身体,撕心裂肺的疼。
迷榖的手不自觉的地颤抖,喑哑道“别…阿桷…别说话…我定想办法救你……”
将褚桷逼下山崖的男子,手一挥,瞬间一个长相颇美得女子露出了真面容,随后她又将手触到诛仙台下的雷电,直到受伤为止,完全不顾伤痛又将手上的袖子撕了一块丢了下去。白兰啊白兰(褚桷的化名),和我抢瑄哥哥你还嫩了点,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远处一个墨衣男子向诛仙台奔来,逆风撩飞他散落的银发。人未到,声先行“玢婳仙子,你可知白兰去了何处?”
“瑄哥哥,你来了啊。”玢婳见离瑄奔驰而来,美眸中心疼的望着男子的银发。然而男子开口第一句话,却让玢婳要断了牙齿,白兰又是白兰,她死了,你还不能正看我一眼吗?
离瑄皱皱眉头,没有理会玢婳。
玢婳见离瑄有些不快,转忙收起眼里的心疼,哀伤的指着诛仙台边缘说“兰姐姐…兰姐姐…不小心掉了下去…呜呜…奴家…奴家…奴家没拉的住她…都怪我不好…呜呜……”说着说着便低声抽泣。
离瑄脸色大变,赶忙跑去台边。离瑄悲吼道“不……小兰花,等我。”离瑄一步扑下诛仙台,想去寻找白兰(褚桷)。
玢婳大惊失色,嫉妒之火更是熊熊燃烧,无奈之下,只得匆忙用捆仙锁将离瑄困住,一掌将其拍晕带回天宫。
褚桷灿烂一笑。得友如此,夫复何求。“那…咳咳…噗……”褚桷狂喷出一口浓黑浓黑的鲜血。
“阿桷…听…听话…不说了啊,我带你离开这鬼地方…”迷榖眼框红了一圈,强撑着冷汗直流的身体,抱起褚桷爬上九头鸟的身上。
“千万别睡,我们回家,好吗。”这笔帐先记着,再次相遇定叫他有来无回!迷榖在心里狠狠地发誓。
“好…咳咳…噗…”褚桷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也越来越暗淡。
“阿褚撑住啊!求你了!”迷榖哀求道。
小树苗,得友如你。此生我也是了无遗憾了,谢谢。褚桷毫无血色的嘴角扯出一抹霞光般的笑容,灿烂而转瞬即逝,明媚的眸子缓缓地合上,安详得像个孩子。
“不!”惊天悲吼刺破安静的蓝天野云,震得凌霄宝殿不由得颤了一颤。
迷榖低声泣道“你我同生于这世间,只有你是我唯一亲人,而今却丢下我一人,休想!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把你揪回来!一定有法子的……”
褚桷若隐似现的魂影呆呆的立在迷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迷榖。
小九的一只头扭向迷榖说“神君,可还记着戮渊?”
“戮渊!对,去戮渊…戮渊在…在…在哪!”
“东南方庐香山。”小九叹了口气,平缓调转方向朝东南方的庐香山飞去。
褚桷细弱的身子站在诛仙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吐出无情的话,似乎整个世界都黑了,唯一的一抹信念,此时支离破碎。了无生意的她,纵身跳下诛仙台,无数画面涌出她的记忆。她清楚的看到,墨衣男子端坐枫林前,素手抚琴,潇洒恣意,红衣女子执萧合奏,琴瑟和鸣,羡煞旁人……煮酒做羹…对棋饮剑……红烛灯下…缠绵悱恻……一幕幕,一段段……今日都了结了,可悲!可悲!
“罢了罢了…愿来生,我依是青山梅下浣衣女。”晶莹剔透的泪珠飞出双眸,随风飞逝。
流光乍现,尘封的记忆快速在褚桷面前展开,一道似从荒古时期而来的声音悄然出现“万物之初,天古以其血造数名神与物,后命女娲造人无数……五届混战…以万物为刍狗…植迷榖神树于招摇山……褚兰立于趋阳山巅……平乱……”
“原来…如此……”褚桷感受着无力下坠的失重感以及随风而去的生命力,她便知晓,今日便是她生命的终结点。
当褚桷躺在迷榖的怀里说完最后一句话,转瞬间黑白无常便带着双目无神的她去了鬼门关。
阴风阵阵卷起满地灰尘,阴暗的天,冰冷的地,路的两旁各一盏小小红灯笼散发着微弱的灯光指引迷失生命的人走向地府,神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