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宁紫郡面无表情看着站在门口的姜翰林说道。
今天她没有去学校,她一直在等,等姜翰林回来,她早就知道姜翰林去德国的事情,不过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要走的时候,心里百般不舍,两年说长也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日本人在关外虎视眈眈,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找一个多么臭的借口发动战争,就如同九一八事变一样。
姜翰林牵起宁紫郡的手说道:“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想到走的这么着急。”
两人来到屋里,知道姜翰林要去德国,冯靖玲早就给阿姨说过,让她多准备一些姜翰林爱吃的,这一去两年在西方吃的可不像家里面,姜翰林进来的时候杨阿姨忙忙碌碌的准备下午的饭菜。
看到姜翰林牵着宁紫郡的手进来,坐在沙发上的冯靖玲微微一笑。
“翰林来我这里,陪阿姨说说话。”冯靖玲对姜翰林说道。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姜翰林早就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当做自己的家人,而冯靖玲也一直没把姜翰林当外人看待,对他的每一件事情都很上心。
姜翰林在学校受伤的那段时间,每天都会让宁紫郡把自己煲好的汤给他送过来,她也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最喜欢的女儿和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一起的,她还想着等姜翰林毕业就把女儿嫁给他。
“阿姨。”姜翰林张了张口,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轻声的喊了一声。
宁紫郡和姜翰林一左一右的坐在冯靖玲身边,今天姜翰林的话反而很少,都是在听冯靖玲说,她说了很多,说了宁紫郡小时候的事,说了姜翰林母亲的一些事,直到宁子聚放学回来,冯靖玲抱着他,再看到身边的姜翰林和宁紫郡,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开饭的时候宁致远正好回来,这顿饭吃的一家人笑呵呵的,姜翰林离开的事情没有人去提起。
“要走了,这是阿姨给你准备的,听说在西方很多人瞧不起我们中国人,你到那边记得谦虚谨慎,好好学习,在外面凡是都要靠自己,做事千万别冲动。”冯靖玲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姜翰林,语重心长的叮嘱姜翰林在外凡事别意气用事。
接过冯靖玲的手提包,耐心的听着冯靖玲的叮嘱,这是他从前没有感受过的,这一刻他才正真的知道,妈妈是这样一种感觉。
“翰林记住你冯阿姨说的话,在国外不比国内,从鸦片战争算起中国经历将近一百年的战争,中国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你记住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你们才是中国的未来,所以在外多吸取别人的优秀的知识,报以国家。只有国家强了,我们在外面才能得到尊重。”宁致远目光犀利的盯着窗外说道。
听了宁致远的话,姜翰林还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最后一句话他还是听懂了,只有国家强大才能不被欺负。
“回去吧,今天好好休息。”见姜翰林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意思,宁致远也不解释,他相信姜翰林出去以后,很快就会明白。
“我送你。”宁紫郡走上前去挽着姜翰林说道。
一直以来姜翰林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报仇雪恨,并不知道外界对中国的看法,更不知道在西方国家,中国人一直被别人看不起。
“紫郡就送到这里吧,晚了街上不安全。”姜翰林抚了抚宁紫郡脸上的泪水说道。
“我等你。”宁紫郡在姜翰林嘴唇上点了一下说道。
未来的日子没人知道,可是这一句我等你,宁紫郡等了一生。
一九三五年四月这一天,姜翰林跟着队伍坐上了前往德国的邮轮,从中国到德国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姜翰林一行人安排在一等仓,每个房间两个人,姜翰林和黄志文一个房间。
“翰林,在船上这几个月的时间可不好待,想好怎么过了没有。”黄志文把东西整理好说道。
“我早就想好了,上船的时候不是有几个德国人么,他们就在我们对面,反正他们在船上也无聊,我们请他们教教我们德语怎么样。”姜翰林指了指对面的房间说道。
上船的时候,他早就打听好了,知道这次跟他们一起走的有三个德国人,对这几个人的情况他大致了解了一下,他们都是德国报社的记者,来中国已经三四年了。
“你小子竟然把注意打在这几个德国人头上,我看你这个法子恐怕行不通,你看看刚才他们上船的时候那个样子,那两个男的趾高气扬的,就差没把我是德国人这三个字写在脸上。”黄志文想想那两个德国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当然知道了,不是还有一个女的嘛,就住在我们对面,这人打听过,这女的叫Anna,中文名叫叶安娜,中文说的非常好,最主要的是这人比较贪小便宜,上船的时候特意在几个商人那里搞到了几盒上等的胭脂,到时候我们就从这里下手。”姜翰林从行李袋中拿出两盒胭脂嘿嘿一笑说道。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这还没上船注意就打好了。”黄志文笑骂道。
“好,就按你小子说的办,至少下了船我们也不用两眼一抹黑。”
姜翰林把东西收起,现在才刚上船,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要套近乎,也得等船开动以后。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黄志文睡的正香,姜翰林一般睡的都比较晚,这次也不例外,姜翰林正看着书,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这脚步声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这么轻的脚步声,除非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一个正常人不可能走的这么轻,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晚了而且脚步还这么轻,明显是在告诉别人,你正在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姜翰林把书合上,蹑手蹑脚的趴在门上。
听到脚步声走到自己这个房间外面停了下来,接下来就听到对面房间门传来一阵响动,这人竟然是冲对面这个德国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