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局势似乎渐渐导向我们这边。校长和孙老师已退出跑到我们这来了,分别坐在我身边都用手在脸旁扇着风,烦躁到忍无可忍的地步:“走走走,我们出去兜兜风,再待下去我就要发疯了!”
“不了,马上晚饭了,我得准备做菜了。要不就让瑶瑶陪你们吧?”哥哥婉言拒绝,起身去了厨房。
“瑶瑶?”
“没空。”我继续躺在床上生闷气。真后悔帮校长,把我家搞得鸡飞狗跳的,还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出,真是自讨没趣!
“好瑶瑶,陪我们走走吧,随便去菜场买点菜,好久没尝到你们俩的手艺了。”校长把我拉起来还恶心地朝我卖萌,真是可耻……
真是受不了了,我只好妥协:“好好好好好,走走走,你别一副长不大的孩子的样好吗?”
走在大街上,一轮红日余晖似火,烧红了整片天空。时间已近傍晚,到下班晚高峰了。车辆络绎不绝,行人回家匆匆。两个单人一左一右,漫步走着彼此无话。
“你们现在生活过得还行吗?”孙老师先开了口。
我点点头:“嗯,以我们现在的收入还有补助,如果一年平平安安的过完,年底能结余一两万吧。但是今年……”话到嘴边又咽下,觉得自己家的事,没必要全告诉他们。
“你们不用安慰我,买完菜就回去吧。”
校长用力拽住我像父亲一样环抱住我,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柔道:“你别怕,有我在,你们就不会饿肚子。知道我为什么在学校这么护着你们吗?因为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年我能坚持不放你们走,强迫你们住在我家里,也许你们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那时候我还是太年轻,只知道尊重你们的选择,你们的表现也太过于成熟,让我忘记你们也只是个孩子。我现在都不清楚,当时到底做得对不对。”
“王叔,别再说了。我不傻,我什么都知道。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年还说这样的话,你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我忍不住了,趴在他肩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为我们做的事我都知道。在学校,都是校长在前面保护我们。我还知道,我们的学费表面上是我们交的,其实他一早就帮我们交了,我们的都被他存起来了。所以在学校,即使我们真的拿不出钱了,校长会立即拿出那笔钱,我们照样可以无忧无虑的学习生活。这份情,我们还不了,只能铭记于心,从不敢忘。
“不靠别人生活是我们自己决定的,我哥说,自己决定的事即使爬着,也要把做完,所以我不后悔。老天对我不算太狠,因为我还有哥哥……”我抬头望着天空,渐渐笑了。
孙老师在一旁含泪笑着看着我们俩,静静地扮演观众的角色。
校长替我擦掉眼泪:“傻丫头……行了,别哭了。再不买菜天都要暗了,你哥哥要着急了。”
买完菜回家,发现大部分老师都走了,只有何老师和陶老师留了下来。他们……竟然在帮哥哥做菜!
“嗯,回来了?气消了吗?”
“何老师,你还敢提!刚刚老师们这么欺负我们你一句话都不说!”
何老师尴尬了一下说:“我也没办法啊!他们不准我和孙老师说话,觉得我们一开口就是在帮你们……”
“切……”我不削一顾,跑进厨房,“哥,我陪你做菜!”
“看,今天但爱吃的……”
“好啊,这个给你洗了……瑶,你又哭过了?”哥哥讶异盯着我的脸。
“嗯”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下意识把头转向一边,“为什么老是逃不过你眼睛,就是校长说了点事,触到感情了……”
“傻瓜,你每哭一次眼睛就红得不得了,你没注意过吗?真没事?”
“真没事!”我笑嘻嘻地捏捏他的肩,不想让他再担心。
“其他老师都走了?”
“嗯,他们说相信我,然后回去了陶老师还有点事想问我们,就留下来了。那个,你还是别弄,陶老师有事找你。”
我朝着哥哥目光的方向望去,老师确实在向我招手示意。
“找我什么事?”我不冷不热地问道。
“还在生气呢?”陶老师笑了笑,拍拍我的肩,“你别往心里去,这次就算是我们的错,我们回去后会继续调查。你也知道这些老师们的脾气,在你们面前他们真的是很给面子了。换成别的同学,早就开始训斥了。”
“我知道了,那,还有什么事?”
“你能说说余丹丹和你们的情况吗?”说话间,她还拿出本子开始准备纪录……
“这,不合适吧?毕竟是人家的隐私……”我作为难状,表示不能说。
“你放心,回去后我会和余丹丹说明的,听过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我发现我好像还是不怎么了解她,所以……”陶老师是管学生会的老师,也兼生物课,初一的生物都她教的。年龄也就25左右,大眼美女一枚。这么算起来,她算是余丹丹的顶头上司,想多了解一点她的情况,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余丹丹,大致情况音乐节的时候都已经说过了,老师你那时在的吧?”
老师点点头:“嗯,离异家庭的孩子,挺可怜的。我想知道后面的事。”
“后来,余丹丹经过我哥哥开导,尝试去和他们父母沟通,结果非常好,丹丹接受了他们,并且有了两个家,她不再孤单一人了,每个周末她的爸妈都会回去看她,陪她吃饭说话出去玩,所以余丹丹对我哥哥一直心存感激,所以才会对他这么亲近,私下里也叫他哥哥。所以我才很确定,他们不是谈恋爱。”
“原来是这样!”老师恍然大悟,马上纪录下来,“那,为什么会住你们家呢?”
“可是好景不长,才一个月,他们又没空照顾她了……余丹丹她已经厌倦了独守空房的生活,他父母也知道,所以专门找了我们,请我们吃饭,希望我们照顾她半年,等忙完了他们的事,就会接她回去。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再多也说不得了。”
“经你这么一说,那很多事情都能解开了……太好了,你这些资料对余丹丹很有利。”
“到底怎么了?”我很疑惑,我自认为我们在学校混得还不错啊?不会是有人嫉妒我们,故意这么干的?
“这你就放心吧,老师对每一个学生都是公平的,不然我也不会专门留下来。不过我是真觉得,余丹丹有喜欢你哥哥的意思,每次提到她他都……”
“老师,你们让余丹丹做学生会的主席,说明你们老师认可她的处事能力,所以你们应该信任她,不应该这么怀疑她。还有你应该去学校打听打听,喜欢我哥哥的女生可不止她一个……我估计呀,是某些女生见我哥和余丹丹走那么近,吃醋了,故意造的谣!”余丹丹喜欢我哥,我很清楚,但是我哥喜不喜欢她呢?回头我得试探试探他。
“有这个可能!”陶老师竟把我后面的玩笑话也写进去了,不过这样也好,我把目标扩大了到全校,那余丹丹就变成了其中之一,老师就不会太在意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