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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期末考试

在大家的心目中,余庸是个奇怪的家伙,他可以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记住十几首冗长无趣的诗歌,一篇生涩难懂的杂文不过才读了一遍,就能知道把文中的意思理解得八九不离十,要是安娜老师稍加点拨,他甚至能把作者写作时的心情揣摩得十分透彻,这一点连安娜老师都自愧不如。用安娜老师来说,他应该去中州文学院直接读大学,在索瑞恩学习骑士七技简直就是埋没他的天赋,安娜老师还特意托在京城里的同学活动这事,不过后来听说中州文学院学费昂贵且从来不接收普通学院的学生这才作罢。

余庸也有平庸的一面,他曾经创下一个历史记录——连续三周的剑术课测试不合格,每周一的剑术课测试其实并不难,就是把周一到周五每天教的新招练熟而已,只要你不是傻子或者懒惰到极点,一般来说及格并不难。可余庸不但不及格,而且是连续三次。大家到现在都还记得弗兰克教官当时那副愤怒得几乎要爆炸的恐怖表情,也记得余庸被失控的教官揍得鼻青脸肿的惨样,以至于后来教官还因为这事受了学校的处罚,余庸也成了大家的笑柄,大家送了他一个外号“岬西。”意思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早啊岬西,今天上午的文史考试就全靠你了哦。”余庸和谢毅两人来到学院大门口,一名从豪华马车上刚刚下来的贵族少年打招呼道。

“不要。”

“啊,为什么,这次考试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老爹说了,这次考试要是再不及格就把我的零花钱减少一半,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这样啊。”

“我讨厌别人叫我外号。”

“哦……对不起,我叫习惯了,那以后我再也不叫你岬西了成不?”

“可恶,你刚刚又叫了一遍!”

“喂……余庸,你等等我!”余庸拔腿向教室冲去,贵族少年慌慌张张地在后面追。

今天是周四,上午考是文史和诗歌,下午考标枪和剑术,明天周五考的是游泳、狩猎和骑术三门校外课。余庸对自己上午文史课的发挥十分满意,文史课主要是笔试,虽然成绩还未下来,不过都是意料之内的题目,余庸觉得拿10分满分没一点问题。诗歌这门课程大部分考的都是历朝历代里比较著名的诗词歌赋,大多数都以歌颂皇帝或者教皇为主,也有不少是民谣和情歌。诗歌被列为骑士七技之一,其主要原因是在贵族和皇室中诗歌十分流行,骑士作为为贵族和皇室效力的主要阶层,自然需要有一定的品味和审美能力。诗歌考试其实说白了就是考记忆力,考官在几十首必考的诗歌里随机抽出一首诗歌让考生朗诵,记错字,不流畅,死板无感情等都会扣分,这种考试对于记忆力过人的余庸来说简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没有任何悬念拿到了10分。

午饭带的是昨晚家里没吃完的鸭肉和鸭汤,虽然有美味的鸭汤拌饭,余庸却没有丝毫的胃口。马上就是剑术课考试了,他却一点信心都没有。弗兰克教官一向言出必行,加上自己一贯表现恶劣,说不定真的明年就不教自己了。剑术考试像是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压在余庸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胡乱扒了几口饭就把饭盒推开了。

“哇,好浪费啊,庸哥你还吃不吃,你不吃的话鸭肉我可吃了啊。”谢毅望着余庸的饭盒里咽口水。

“你想吃就吃好了,我不要了。”

“怎么啦庸哥,你还在担心待会的剑术考试呢。照我说,有些事情该来迟早要来,你担心也没用……”谢毅毕竟年龄幼小,安慰人完全没有安慰到点子上。余庸心中一阵烦乱,转头望窗外,今天是个大晴天,正午的阳光暴烈得让人皮肤发痛,操场上三几名身穿法袍的法院学生在一名穿长袍老师的带领下,正顶着烈日在操场上忙碌着什么,余庸不禁有些好奇:“尾巴,你看法院那些家伙在做什么,这么大的太阳不回教室歇息,在操场上瞎折腾什么劲?”

谢毅转头望去,操场上的学生一人拿着锄头,一人提着水桶,还有一人抱着一本厚厚的大书。拿锄头的在地上挖一个坑,老师就往坑里扔下一颗细小的东西,提水桶的学生往坑里浇水,然后把土盖上。拿书的学生则翻开大书,对着坑神神叨叨地念个不停,像是葬礼上做法事的牧师。不一会儿,一株翠绿色的嫩苗拱开泥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不一会的功夫就比人还高了,嫩苗顶部长出了四片叶子,叶子随着咒语不断伸展,当咒语停止时,一株有三人高,树干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有顶部长四扇巨大绿叶的奇怪树木就种好了。三名学生和一名老师移开脚步,走到离怪树十几米远的地方继续挖坑。

“哇……”余庸和谢毅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眼睛都看直了,不自觉地发出了惊叹声。被他俩的声音吸引,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也转头望去。

“啊,那是什么树啊,怎么突然长出来的,还长得那么丑。”

“你懂什么?这叫做四叶棕桐,是一种魔法种子,可以用魔法催长,也可以用魔法使他们沉睡的特殊植物,听说是从精灵族中传过来的呢!”安德烈得意洋洋地说:“这东西子我家里就有,夏天用来装饰花园,遮挡烈日什么的好用极了,不过就是太贵了,要十枚金币一两呢!”

“哇……这么贵啊。那校长怎么舍得用这么贵的种子啊,他那么抠门。”

“听我老爹说,下午的考试郡守大人会过来视察,咱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一起过来,校长一直想争取预算扩大学校规模,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不能错过了。”安德烈兴奋地说:“听说法院的考试也会放在操场上一起考试,罗丝小姐也会参加哦……”

看着一群兴致勃勃讨论罗丝美貌的男同学,余庸心里越发郁闷,他倒是很愿意再见到那个名叫罗丝的美丽女孩,不过下午的两门考试都不是他擅长的,标枪倒也罢了,剑术是自己的软肋,要是考剑术被罗丝看到了自己出大糗的样子,那情景想想就令人绝望。不过三百多学生一起考试,那些大人物不可能耐着性子看完每一个学生考试,多半还是每个班抽几名学生或者事先安排好让优秀学生上台。

“我剑术这么烂,校长应该不想让我上台丢索瑞恩的脸吧?”余庸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铛铛铛……”上课的铜钟被敲了了起来,在十几米老师的指挥下,三百多学生在操场按照高、中、低三个年级以班为单位按照顺序站好。余庸所在的高一班是方阵最前排的三个班级,余庸面前是三排临时从教室里搬出来的椅子,每张椅子背后都贴着一张写有名字的红纸,此时已经满满当当地坐满了各种年龄的贵族男女,其中还有几名身穿华美礼服的少年少女。

安德烈穿着马夹打着领结,正襟危坐地坐在第二排的一名风韵犹存的贵妇身边,那副乖宝宝的样子让余庸忍不住直笑。余庸眼神流转,忽然在第一排左三的位置上时再也挪不动了了,罗丝穿着一条绿底红纹及膝的蕾丝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嘟着嘴巴仰着头望着头顶四叶棕桐缝隙的天空,绝美的脸上满是无聊的神色,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坐在她身旁的一名俊美贵族青年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似乎说错话得罪了罗丝又好像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罗丝开心,总之这画面让余庸十分地不爽,一向性格温和的他竟然有了想冲上去吧那贵族青年赶走的冲动。

大腹便便的校长史密斯先生拄着拐杖走到了临时搭建的舞台中央,他是个留大胡子的北方老人,致辞的腔调中带着老牌贵族一贯有着的傲慢和优雅,总算是今天来了许多大人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冗长得令人昏睡过去。

“好了,我宣布,考试正式开始。现在有请低二班李先里同学……”

“抱歉史密斯先生,我们这次过来是想看看贵校真实水准的,而不是欣赏一场你安排好的表演秀。”一名穿着黑色马夹,约四十岁上下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黑发贵族站起来打断了校长的声音。校长明显有些不忿:“看来马时标男爵对我的安排的意见,不过请注意,这里是四方城的索瑞恩学校而不是通西城的育英公立学校,这里做主的并不是你……”

马时标男爵嘴里不慌不忙吐出几个字:“郡守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史密斯校长的声音戛然而止,瞪着绿豆大小的眼睛望了望第一批座位最中心的那名面容冷峻的中年贵族,那是帝国一等伯爵,整个通西郡的父母官——郡守刘志淸大人。史密斯校长看见郡守大人并没有出声反对,显然马时标男爵所说无误。校长只能无奈地说:“既然是郡守大人的意思,那我自然服从,不过接下来怎么安排,还请大人明示。”

马时标男爵侧头跟郡守嘀咕个不停,像是在商量什么,不一会郡守点了点头。马时标男爵站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既然是想看真实水准,那当然是随机挑选咯。”他迈着内八字步,走到高一班面前扫视着这些比他低一头的孩子们,忽然在队列中发现了明显身体单薄的余庸,立即抬起手指着余庸说:“就你开始吧!”

操场上所有人一起望着余庸,余庸脸上好似有火在烧,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舞台上忽然咕咚一声响,有人大喊:“啊,校长昏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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