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老夫人度过最危急的一夜后便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即使是躺在病床上,她高贵的气质像是朵盛开的牡丹。她安静的闭着眼睛,脸上满是沧桑跟岁月留下的伤疤。她的皮肤已经不再紧致,缓慢的呼吸早已没有了少女时代的娇艳。
屋内只剩下仪器发出的声响,她带着呼吸面罩安详的沉睡,手背上还插着针头,针管一直蔓延到床边架子上的药水袋。
一瞬间,席简熙觉得心底的某个角落被触动。原来再无所畏惧的人,在死神面前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呻吟干涸的有点沙哑。苏暖上前扶着她的背,在她身后垫着个柔软的枕头,声音柔和的安慰道,“您才刚醒,就先别操劳这些事情。席简熙一听说您病了,连忙坐最早的班机赶回来,有他在,您就放心吧。”
“我知道苏暖心地善良,你也不用替他说话。席家的血脉难道我还不了解吗?”老夫人无力的笑着,语气里轻微的嘲讽。
一听到她的声音,席简熙就会不由自主想起过去,想起母亲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样子。
他站起来,拿着手机推门出去,“我出去抽根烟。”
“收购唐氏集团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无动于衷,”听到关门的声音,老夫人起来坐在床上,皮肤松弛的手紧握着苏暖,看着她清澈的双眸,老人慈祥的笑了,“苏暖,你可是席简熙未来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席家的女主人,你的位置无可替代。”
苏暖听出老夫人的言外之意,甜美一笑,“我已经暗中拜访拥有唐氏集团的股东,用不错的价格收购所持股票。他的父亲早已把整个唐氏集团交给宝贝儿子后带着妻子周游世界去了。唐氏现在在唐奇手里奄奄一息,目前就是靠着KING这颗大树,料想也没有人敢给唐氏入资,只要给他最后致命一击,那么KING收购唐氏便顺理成章。”
走廊来往的浓眉大眼的小护士,经过席简熙时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个东方面孔的男人大约一米八五的身高,前面有点长的短寸法下是张清俊的脸庞。毫无表情的脸上,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他手指夹着一根没有点烟的烟。
席简熙靠在冰冷的墙壁,耐着性子听完病房里的谈话。
他知道,依照唐氏集团现在的实力,就算是熊市股票也不可能上涨浮动这么大。背后一定只有谁在操纵股价,目的很明确。唐奇刚接手公司,人心不稳难以服众,唯利是图的人正想趁唐氏的当家不在好独吞整个唐氏集团。
在还没遇到杨子舒前,这个收购计划曾在股东大会上拿来商谈。席简熙的观点是赞同,这对于KING来说只有好处还能进一步扩展在国内的势力。
不过在认识子舒以后,席简熙开始有所顾忌,尤其是出了晨祁那件事以后,这个方案进展一直再拖。
朦胧的月色消失了,连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天边露出橘红的光辉,预示着黎明的到来。子舒辗转反侧,还是决定起床洗漱。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子舒不禁吓了一跳,这张脸憔悴的可怕。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稍微神清气爽些。
唐奇这几天一直忙着合作四处奔走,早出晚归。子舒说要跟去,唐奇却说,“你现在是席简熙的秘书,不方便。”
虽然最近新闻报道的都是正面新闻,但就是因为太正面了所以觉得奇怪。子舒隐约觉得唐氏集团内部发生了大事,但唐奇却对自己闭口不提。
于是很多时间只有杨子舒一个人呆在这座空旷的连呼吸都有回声的别墅。这栋别墅很奢华也很凄凉,难以想象住在这里的主人需要多强大的心脏。
听管家说,老夫人突发心脏病,情况很严重。席简熙和苏暖这几天一有时间就往医院跑,席家后厨也忙乱了天。锅碗瓢盆的声音进而有序的从厨房传来,子舒好几次提议帮忙打下手都被佣人微笑着婉拒。
能看到席简熙的时段大多都在午夜车子开过院子熄火的声音,还有下午他回来更衣洗漱的时候,却很难看到苏暖。子舒想,她是个很有孝心爱心的女孩子。如果中间没有太多误会的话,也许她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下来,粘在他栗色的头发上。他坐在长桌边上进食,白衬衫紧紧包裹着他年轻的身躯,所有的曲线都一览无余,只有形状美好的双肩和手臂全部掩盖在白色的衬衫下。他举止优雅的把黑胡椒酱倒在牛排上,切成小块,用叉子越过他性感的薄唇送进嘴里。时而放下刀叉品着左角上的红酒。
子舒脑后随意的扎了个低马尾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看到这一幕小心脏跳的不要不要的。
喔噢,简直太帅了,无法形容的帅,想要被扑倒的那种帅。
感觉到对面有一团瘦小的黑影,席简熙抬眸,看到子舒穿着自己的T恤坐在对面,不由自述联想到苏暖跟奶奶在病房里的谈话。子舒跟唐奇是青梅竹马,唐氏对于子舒来说是生命中的一部分,这点从上次绯闻中就能看出她对唐氏的态度。
如果KING收购唐氏集团,依照子舒的性格,她会恨自己的吧。
“怎么没穿我给你买的衣服。”
事发突然,子舒并没有带行李就来到英国。所以席简熙特意打了某奢饰品牌的电话让他们把最新款的服装都送到席家大宅。很明显,子舒跟其他女孩不同,她对奢侈品并不感兴趣。
子舒抓住席简熙结实的手腕,身子往前探,把他手里的小块牛肉送到自己的嘴里。心满意足的冲他笑了笑,“因为不适合啊,太华丽了。我跟唐奇约好等他回来就陪我去逛街。”
席简熙对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看子舒,貌似有唐奇陪着会更高兴。席简熙倒也有些乏了,他放下刀叉望着子舒,眸光淡淡的。拿起椅子上的西装,从子舒座椅后经过轻柔着她的脑袋。
“我上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