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王破军脑子轰然炸响。
王破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叹息道:“你这是遇见高人了啊大哥!”
王破军失神好半晌才悔恨道:“我当时哪里知道这个老混蛋神棍竟是个高人,他卖我书的时候我只当是一个江湖骗子罢了!”
天风帝国。
国都。
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发的老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恨恨道:“又是哪个混蛋在骂老子,他娘的……”
而后这位老人转过头来,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一脸神秘的看着眼前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孩童道:“小朋友,我见你骨骼惊奇,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
这时,一个满身赘肉的妇女提着菜刀,杀气腾腾的冲了出来。
大街上顿时鸡飞狗跳。
老人一见这架势,脚底抹油,眨眼不见了踪影。
……
王破军犹自悔恨间,突听王破云又问:“那本书呢,你不会是随手扔了吧大哥?”
王破云说完这话,有种欲哭无泪的赶脚。
以他大哥的性子,恐怕还真干得出来。
王凡闻言,也是一脸不善的盯着王破军。
岂料正在懊恼的王破军听见此话,老脸刷一下又由白转红了,不自在道:“当然没有……”
“呼!那就好,那就好。”
“以你刚刚说的来看,恐怕这位高人留下的书也不是凡品。”
王破云与王凡长出一口气,中奖的感觉又回来了。
王破军反正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弱弱道:“虽说没丢掉,不过也好不太多。”
他这幅样子若是被外人见到,估计最少也能惊爆一地眼球。
那可是霸气无双的王破军啊!
王破云和王凡彻底没脾气了。
咱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啊!这样会得心脏病的好伐?!
王破军挠了挠后脑勺,干笑道:“当年我回到家中后,闲来没事就拿出来看了看,可看了一上午,也没看懂那些鬼画符似的东西写的什么。”
“然后呢?”王破云二人咬着牙问道,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飘来。
“然后,然后我就更加确定那老东西是个骗子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突然间肚子痛,一时找不到纸张,就,就拿着那本书去了……厕所……”
噗!
王凡和王破云目瞪口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憋死过去。
脆弱的小心脏瞬时如受到十万点暴击伤害。
愣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齐齐喷血。
一本疑似炼体功法的超级孤本,竟然,竟然就这样被当做了厕纸?
被拿去,擦,擦屁股了?
我了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外加转体七百二十度给您跪了啊!
五雷轰顶有木有!
暴殄天物有木有!
不作死就不会死有木有!
王破云二人皆是感觉头上一道道天雷隆隆而过……
两颗心哗啦一声碎成了二维码,这也太……
二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嘴角抽搐,不停地使劲嘬牙花子。
那种感觉就如饥渴的老色鬼终于把美人扑倒了,最后一步才发现竟是个人妖……
乞丐捡到的五百万彩票,刚好过了兑奖日期……
心理面积阴影自己求去吧……
王凡欲哭无泪,以头抢地。
坑儿啊!
“哎呀,你们两个不要这个样子嘛,谁让那老混蛋看起来实在是像个骗子,事情到这种地步,我也是无奈的紧!”
王破军急的直搓手,偏偏这时候还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急的原地转圈,如热锅上的蚂蚁。
王破云还好,经历过那么多事,心态不说坚如石铁,也差不多了。再加上本就了解自己大哥,提前在心里给自己打过预防针,勉勉强强还能接受。
王凡可就不那么好了,亲老爹呦,你说我刚刚问你有没有功法的时候,你直接说没有不就完事了吗!
我最多失望点儿,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难受啊喂!
这家伙,给我整的热血沸腾,一盆冰水又劈头盖脑泼了下来。
王破军看了眼王破云,轻声道:“我是不是压根就不该提这事儿啊……”
王破云白了他一眼,一脸苦笑。
“我和小凡本就不抱希望你有炼体功法,毕竟都知道传承已断数万年之久,所以你说没有我们倒能接受,可是……”王破云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顿了顿,王破云道:“看来只能想些别的办法了,明天派人去各个坊市看一下,另外就是一些黑市,拍卖会什么的。青木镇没有,就去火云城,火云城没有,就去帝都!”
王破军点了点头,道:“对,炼体之道传承虽然断了,但我们总算知道,只要找到炼体功法,小凡就可以重新修炼,倒不用再像以前茫然无措,夜不能寐了。”
王破云道:“是啊,有希望的感觉,真好。”
王凡此刻也以调整的差不多了,没功法这件事和三年前灵海被毁相比,着实算不了什么。
三年他都熬过来了,更不差这点时间。
他坚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坚持寻找,总会有线索。
夜已深,三人商量好一切事宜后,各自回了房间。
却没有人睡得着。
“芊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修炼有望了……”
王破军和衣躺在床上,双眼痴痴地望着天花板。
放佛透过虚空看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正对着他轻轻的笑。
那一霎的风情啊!
王破军双眼竟有些湿润,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过往的点滴。
那个一袭月白玄衣的曼妙女子。
那把焚成灰烬的七弦琴!
那个!
拆散他们一家三口的冷漠背影!
王破军咬紧了钢牙,不言不语
……
还是那轮明月。
王破云悄悄起身,借着月光,从床下地板的暗格里取出一坛密封的陈酿。
拍开泥封,一股醇香沁人的酒香缓缓溢散了开来。
他只是轻轻嗅了一口,便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像是张开了。
那是她的味道。
王破云小心的盛了一壶,封上了酒坛,轻轻地放回了原处。
“只剩半坛了,你还好吗?”
桌子在窗边,所以他坐在了窗边。
月光轻柔。
王破云取出两只白玉杯,倒满了酒。
酒是清的。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还是那个味道,更浓了,也更香了。
可他却低头猛烈咳嗽了起来。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不知是不是呛得,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眼盈满了泪花。
他又倒了一杯,干了。
于是他又开始咳。
脸色便又白了几分。
他的脸色终于不再淡然。
那许是一种彻骨的思念吧。
他一语不发,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桌上另一只白玉杯里的酒轻轻漾着,月光透过纱窗,斜洒在了靠窗的桌案上,酒杯上。
王破云取来了笔墨纸砚。
他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只手徐徐研着一砚浅墨。
仰头,杯空。
他拿起青花笔,纸上便多了一双带着几分哀怨的星眸。
又是一杯酒下去,他又在咳嗽了。
可他拿笔的手却很稳。
一副倾城的轮廓渐渐成型。
酒还有半壶。
他又喝了一杯。
一点绛唇跃然纸上。
王破云的脸不再苍白,涌上一抹病态的红晕。
他又倒了一杯。
……
青花笔收。
画里红颜瘦。
他痴痴盯着画里的人儿,有些醉了。
纱窗,凉月,半壶清酒。
几个断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