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山很愤怒。
本来他的愤怒是怒于自己的小儿子不识大体,偏在这时候找麻烦。
当他看到罗封侯满身是血的被抬回来后,手足冰凉,心痛的不得了。
于是更加愤怒。
偏在这时,有人禀告说大少爷罗拜相不仅没给二少爷报仇,反而和凶手勾肩搭背的去了青楼。
不用说,自是怒上加怒。
差点气的直接去把青楼拆了抓人。
可是罗老爷子好面子啊,这事儿前前后后本来就够丢人了,再去青楼抓人恐怕更将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柄。
好你个王破军教出来的好儿子,这笔账老子记下了,要不多久,必要你血债血偿!
于是乎,先忍着呗。
罗烈山咬牙切齿的憋了一个晚上,满肚子的怒火。
第二天,罗拜相大少爷回来了。好家伙,那真叫一个志得意满啊,昂首挺胸,龙行虎步,神采飞扬。
一进门就中气十足的大声道:“父亲,孩儿回来了,哈哈哈,那王家的小崽子真是太好打发了。”
罗烈山一脸铁青。
“咦?父亲,您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罗烈山咬碎了牙根,还是一脸铁青。
“父亲,不是我愿去青楼的,是那王凡非要去,孩儿谨遵您的教诲,按照您的吩咐……”
罗烈山嘴角开始抽搐,脸色更加铁青。
“不是,父亲,到底发生了何事?”
“混账!!!你还敢回来!!!”
罗烈山暴走,一声怒吼,整个青木镇都是跟着抖了三抖。
反手一巴掌,将不明所以的罗拜相抽的空中一个一千零八十度高难度连环旋转,重重地趴在了地上,吐出几颗带着血槽的牙齿。
罗烈山大袖重重一甩,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趴在地上的罗大少,越看气越是不打一处来,索性负手而去,前往内院去探查罗封侯的伤势了。
罗拜相被这一巴掌给彻底抽蒙了,挣扎了片刻才在一名随从的搀扶下艰难的起了身。
那名随从在罗大少耳边说了几句话,罗大少面色惨变,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好片刻后才起身,踉跄着向罗烈山追了过去。
“王凡,我罗拜相与你势不两立,从今尔后,青木镇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半晌后,一声锥心泣血怨毒不已的高呼从从罗家内院传出很远很远。
烈山佣兵团大厅。
“父亲,这口气难道就这么忍了吗?”
罗拜相捂着肿了老高的半边脸,牙齿漏风,含糊不清的说道。
“哼,当然不能就此忍过。只是时机未到,贸然出手恐对大局不利。”
“可是父亲!”罗拜相急道。
“你给我闭嘴,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我可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啊,一个被一个废物打废了,另一个被耍的团团转,你们两个真是把我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禀团长,据线报,那,那……”
便在这时,一名探子急匆匆来报,话语间吞吞吐吐,迟疑不定。
“那什么那,有话快说!”罗拜相道。
“据线报,那破军佣兵团今晚要大摆筵席……”
“你说什么?!!”
这下,不仅是罗拜相,就连罗烈山都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碎了椅子扶手,一脸怒容。
太欺负人了!!
可恶!可恶至极!
把我烈山佣兵团当泥捏的了吗?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欺人太甚!召集人手,晚上随我去破军佣兵团讨个说法!”罗烈山眼角肌肉狂跳,转身命令道。
眨眼间已是晚上,罗烈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大手一挥,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破军佣兵团而去。
此时,破军佣兵团内酒兴正酣。
“老大,罗烈山带着人向咱们这边过来了!”一名团员大声禀报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哼,这老东西来得正好,他不来我明日还要去找他算账呢!”王破军酒坛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杀气腾腾的道。
众人对这位团长老大那是再了解不过了,对他说的话那也是深信不疑。
别看这主儿今晚坐这跟大家喝酒扯皮,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前提是自家小少爷不仅没事儿,还占了大便宜,所以他才稳得住。
如若不然,肯定早就拎着长刀去罗家砍人了。
不过就算小少爷没事,这笔账王破军也是不会忘记算的,按他的逻辑,你们欺我儿子修为全废,不管结果谁死谁伤,你们都得给我个交待。
“哈哈哈,都给我继续喝,别败了大家伙儿的兴致,我去搞定那小老儿,马上就回。”
王破军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大口酒,长刀在手,起身就走。
“老大,我们跟你一起去!”众人高举酒坛,异口同声。
王破军恐坏了大家酒兴,有心拒绝,但实在拗不过众人,只得同意。
“好,那就一起去,把酒放好了,回来咱接着喝!”
“好!”
于是乎,一大群人在某人霸气侧漏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出了校武场。
刚到门口,就听到罗烈山阴阳怪气的道:“哼哼,王团长还真是好兴致啊。”
王破军淡淡道:“怎及罗团长兴致好,不知罗团长这大晚上的兴师动众来我佣兵团意欲何为,难道是来我破军佣兵团喝酒不成?”
罗烈山脸色阴沉,道:“好一个意欲何为,我所为何事而来你会不知道?”
王破军一本正经道:“罗团长这是哪里话,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你既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父亲,又怎会知道罗团长所为何事而来。”
此话一出,破军佣兵团内顿时笑成一片,反观罗烈山,脸都绿了。
罗烈山脸色再次铁青:“好好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王团长。”
话音刚落,忽听“铿锵”一声,王破军长刀出鞘,刀光映着天上的月色,森寒明亮,一股惨烈的杀伐之气瞬间腾起,骇人心魄。
罗烈山及一众烈山佣兵团团员初闻此杀伐之声,立时仓皇倒退出几步远,好不狼狈。
刀出鞘的声音他们早已听到麻木,本不该如此失态,但是这次不同。
因为,这把刀的主人,叫做王破军。
王破军若无其事的将长刀横在胸前,细细打量,面无表情道:“不知罗团长觉得是我的嘴利,还是我的刀更利。”
罗烈山嘴角一阵抽搐,本是兴师问罪而来,如今倒好,什么都还没说,就被王破军一个人一把刀给bi的露了怯,气势上完全处在了下风。
但他到底也是聚灵境七重的强者,按品阶来说,还要高出此时的王破军一阶,只要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拼命,自认倒也不惧对方多少。
当下强提一口气,厉声道:“王破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真当我罗烈山怕你不成。”
说罢一招手,身后之人立马将一杆精钢长枪递至其手中。
罗烈山单手持枪,枪尾重重跺在地上,地面登时龟裂,裂纹蔓延间,正好及至王破军脚下。
王破军目光不咸不淡,根本不为其所动,仿佛从未把对方放在眼里。
罗烈山长枪在手,底气似是也足了几分,接着道:“王破军,昨晚的事,还请给老夫一个交代!否则,老夫手里这把枪可也不是吃素的!”
这句话一出,王破军似是想起来了什么,面目突然变得没有丝毫感情起来。
“罗团长,我听闻令公子昨夜于闹市公然欺我儿修为全废,bi我儿以废体与其过招,可有此事?”
“王破军,你休要混淆视听,昨晚明明是你儿动手在先,还将我儿打至重伤!”罗烈山大怒。
“哈哈哈,可笑,我儿灵海破碎,再不能修炼,此事青木镇上下人等皆知,我没记错的话,你儿子可是有着辟海境五重的实力,你且与我说说,我儿修为全无,又是如何将你儿打至重伤的!”
“这……”
罗烈山突地一滞,这才想起自己竟将此事给忽略了。
现在细想起来,这事儿着实透着蹊跷,不过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他多想。
王破军步步紧bi,道:“我只问你一件事,昨晚你儿欺我儿修为全无,安的又是什么心?”
“不管我儿当时安的什么心,但现在他被你儿子打至重伤乃是事实,此时无论如何你也要给老夫一个说法!”罗烈山不依不饶。
“不管当时安得什么心?哈哈哈,真真是可笑至极!”
“既如此,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冲你刚刚这句话,其心可诛!但你儿子既已重伤,我也不再与你计较,若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破军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最后冷冷道:“你可以走了!不送!”
似是在响应王破军,破军佣兵团团员齐齐踏前一步,刀出半鞘,铿锵之声顿时大作,杀伐之气冲霄而起。
秋风袭来,场面气氛顿时降到冰点,剑拔弩张,一场火并随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