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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家一老,一大白

圣江市,是坐落于国境偏西北区域的一座小城。安平镇,是圣江地境中偏西北区域的一座小镇。镇中心自然就是人流量极多的十字长街。长街的南北走向颇为狭隘,东西走向便总算较为宽阔了。顺着东大街直走,直走,等走罢了50里地的时候,你便终于来到了葫芦村。

中心城市的辐射带动作用在圣江这座城市里可谓展现的淋漓尽致,所以安平是贫镇,葫芦村便是贫镇中的贫穷村,或许我们可以叫它老少集中营。村子里的壮丁哪里去了?这你应该去市里找,镇里找,再不济去别的村子里找,放心,你总会找到他们的,不会丢的。

我们的故事啊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如果你站在葫芦村的村口抬眼望去,你最先看到的一定是个大葫芦,确切的来说是山,三座山。他们就像是三个英勇的哨兵一样,排队成列,守卫着这个僻静的小村子。不过有两位守护神大概是觉得村子里不够热闹,为了增加点趣味,他们一个变得又矮又胖,一个却又高又瘦。三兄弟由低到高的排列着,远远看去,就好像这片土地上结出一个大葫芦似得。这就是葫芦山了。有山还得有水,村子里的那水就叫葫芦河了,而葫芦山。葫芦河围绕的村子就必须得叫葫芦村了。

这青山,这绿水,这一树一花,这蓝天白云,满天星辰,这长满青苔的湿土地,还有这些野鸡,河鳝,花蛇,蝎子,以及那生活在黑暗潮湿泥土下的蚯蚓,总之除了人类聚居的地方,剩下的便都是她的乐园。

待太阳公公收走最后一抹斜阳时,天空便迅速的暗了下来。初始你尚还可以感觉得到晕黄色的暖光那微微醉人的暖意,转霎就是暗灰色光华带来的些许凉意,再一眨眼就是视觉的急剧转黑,夹扎着瑟风的侵人寒意。在90年代的现有风光下,天一黑村子就睡去了。暗夜中唯有的便是犹如恐惧般的寂静,直到…。。

“大白,你怎么这么黑呀?”这突兀的,脆生生的声音,多半是由一位梳着羊角小辫,穿着碎花小袄,大眼睛眨巴眨巴,粉嘟嘟的小脸蛋含着可人笑意的可爱女孩发出的。

只是……借着纸窗透出的朦胧光线,很明显这不是事实。少女巴掌大的小脸略显黝黑,蓬蓬松松的短发极为凌乱的混搭在一起,像随意堆积的稻草,没有一丝一毫精心的设计。

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大致看出她身穿着深蓝色的粗布衣服,头颅微低,怀中抱着一只小黑狗。从其毫无表情的小脸来看,女孩对怀中小狗的黑毛发是颇为不满的。但从那微微眯起的发亮的大眼睛猜测,事实上,女孩倒对小狗颇为宠爱。

“小白,快回屋,要睡觉了”。一道格外苍老,饱含关心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只见小女孩轻轻的蹙了蹙鼻子,便一脸委屈的嘟了嘟嘴,紧了紧抱着小狗的手臂。很长的一声汪声响起,小黑狗抗议性的哄哄头。

女孩跺跺脚,转而又皱起了眉头,嘟着小小的嘴唇,不放弃的问道:“大白,你怎么这么黑呀?”

小黑狗悠悠的从女孩的怀里钻出黑溜溜的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女孩略显黝黑的小脸,许是明白自己的小主人又犯傻了。当下,它汪汪的呜咽一声,伸出舌头舔舔女孩瘦瘦的掌心,又哄了哄头,以示安慰。

如此行为总算让小女孩不再无理取闹,她伸出小手摸摸小黑狗的头,终于安静了下来,转身进屋。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一张大炕,一座灶台,一口大锅,一把粗木椅子,外加三个粗木柜子。炕上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一边铺床,一边说着:“小白,快点睡觉吧,明天可要去上学啊,不能再逃课了。”

女孩才放松下来的眉头,当即又是一皱,撇着小嘴,不乐意地说道:“不要。”

老人摇了摇头,无奈道:“小白,可都9岁了,五年级的学生了,不能总这样。”

女孩默默地不作声,不停地摸着小黑狗的头。闪亮的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渐渐地,就带了几分水气。半响才回道:“他们都不喜欢我,还总是欺负我。撕我的本子,还把小白的铅笔都折断了。他们还说,说我是,我是”说着,眼中的水汽更盛,带着十分的委屈。

她看了看满头白发的奶奶,顿了顿语气,把蹦到舌尖的“煞星”二字,放到了肚子里,改口道:“说我很黑。都不跟我玩。小白,不喜欢他们。”

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的挪到炕边,老藤般粗糙的手摸着女孩的头,说道:“可别听他们的,不是还有奶奶么,奶奶呀,最喜欢小白了,”说着,她低头,看到了女孩怀中乖巧的小黑狗,“大白也最喜欢小白了,对不对呀,大白?”小黑狗听懂了似得,当即又哄了哄头,汪汪的叫了两声,以示喜欢。

不知是小女孩本就不是太过计较那些人的话,或者只是一时闹脾气,亦或是觉得只要奶奶和大白喜欢自己就够了,还是被怀中小黑狗的可爱逗乐了,她总算掀起嘴角笑了笑,而后吐了吐舌头,略带倔强的说道:“哼,他们不喜欢小白。哼,小白才不会喜欢他们呢!”

老人仰头望了望头顶暗色调的电灯泡,弹了弹女孩的额头,“小白,听奶奶的话,日子啊,总会好起来的。”

顾小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暗道,小白最喜欢奶奶和大白了。不,是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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