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武城坐落酒武国胜临山,与砚山相隔三千里地。马不停蹄需半月路程,即使御剑,最快也要一周时间。
太阳当空,五月的烈阳逐渐毒辣,两头赤蹄骏马,扬起地面沙石,不曾停歇的在官道上迅疾而行。苏小宝一席素色白袍,长发束起,像个书生,嘴角一抹浅浅的笑意,增添了几分风流倜傥。
他穿的很随性,而牛小彪却穿着锦罗玉衣,臃肿的停个大肚子,一眼看去,颇有几分富商像。
二人一早离宗,快近正午时,已到达酒武国直辖省的安阳城。
此去路途遥远,时间上也不是很赶,所以这一路上很悠闲。当天夜里,二人在城内最好的酒楼歇息一宿,次日继续赶路。
“少宗主,前面就是云山,再有几天路程,我们就能到达胜临山了。”牛小彪端着水壶猛灌一口,一抹嘴角小有得意道:“天山院给的丹药还真管用,赶路的这一周时间,我竟然已经进入了炼气一层。”
“嗯,我也进入了炼气三层。”
苏小宝临走时带了一瓶淬体丹,剩下两瓶交给了大姐,和牛小彪各服用了三颗后明显感觉到修为开始突飞猛进。
“这次去丰武城得想办法多弄点丹药啊,最好结交几个炼丹的道友。”苏小宝坐在马背上若有所思。牛小彪则拿出干粮吃起零嘴,不忘担忧的咂嘴道:“少宗主,我们两个在丰武城会不会有危险?听说那里天天都有修士争斗,一天死掉两三个修士都是常事。”
“心子头上一把刀,遇事能忍则忍。”苏小宝抢来一块饽饽,看着牛小彪扬嘴一笑。
“说的轻巧。”牛小彪忧心忡忡的将干粮收了起来,回想起苏岚,他就没了多大胃口,暗骂自己猪脑子,竟答应了这种苦差。
“驾!”
刚进云山地界,官道上迎来一群马蹄声。
苏小宝扇了扇扬起的飞沙走石,盯着飞快掠过的马群,眉梢一紧,暗嗔一行人的粗鲁行为。
那马队有两辆马车,驶过时,最后的马车盖帘被风吹开一丝,苏小宝见到马车内坐着一名端庄的美妇人。牛小彪眼睛虽小,却十分灵活,当车队远远离去,不忘摸起下巴,称赞道:“还真是个美妇人,不知道这般焦急,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云山和胜临山一脉相连,比起砚山要多为凶险,你小子最好把那副猪哥样收起来。”
“嘿嘿,少宗主放心,咱有分寸。”牛小彪大嘴一咧,说完二人一甩马鞭,加快了速度。
天香城同为酒武国直辖省城之一,坐落云山鹞海沿带,是座百姓居多的人口大城。城中虽有修士往来,却不允许伤及百姓。这项规定在酒武国并不罕见,包括其他国家也有这种铁律。
定下此律者,也是那些真正仙门正统的大佬们。
“少宗主,就在这里歇息吧。”来到天香城的一处酒楼外,牛小彪看着那宽敞的门面,舔了舔嘴角。
苏小宝点头下马,将马缰拴在了门外的柱子上步入了酒楼。
“不好意思,客官。今天悦满楼不营业,还请二位客官另外换家。”一进门,店小二带着笑容一脸歉意的迎了上来。
“诶,我说你这好好的一个酒楼凭什么不营业?”牛小彪听闻不乐意,眼睛一瞪,也不离去。
“客观息怒。”店小二见牛小彪穿装富态,也是不敢得罪,讪讪一笑。“不相瞒二位客官,今天悦满楼被翰林王的夫人包场了。听说是要接见一位贵客,还望二位客官担待,对面的酒楼也是不错。”
“我们走吧。”
听到酒楼被人包场,苏小宝识趣的转身离去,牛小彪在后岔岔不平道:“不就是个王爷夫人么,还不是凡人一个,摆什么臭架子。”
说着,二人刚出酒楼时,马蹄声响起,数匹骏马拉着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前。
一名美丽的妇人身穿一件五色花纹的宫装,头绾插着嵌珠花钗,一头乌黑的长发即是端庄,又是艳丽。仿佛火热的红玫瑰,成熟感性。
美妇被丫鬟扶下车时,身后又走下来了一名青年,约有二十六七,此人神色淡然,双目平静,身上却有股难言的高高在上之意。
“这人是修士?”仅一眼,苏小宝就感受到了前者身上那股极为雄厚的真气。
“贤侄请。”美妇下了马车没有直接进入酒楼,反是站在原地带着倾国倾城的笑颜伺候起那青年男子。
后者眼神中带着冷傲,看了眼酒楼,目无旁人的迈开步伐,很快又停下了脚步,他这一停,所有人都是不敢在迈前一步。
男子正好站在苏小宝身前,目光居高临下的眺了眼自己二人,声音冷硕道:“这二人是翰夫人的手下?”
美妇听闻,也是诧异的盯来目光,这时那名店小二连忙跑了过来,跪在地上道:“对不起夫人,小的罪该万死,他们是来吃饭的客官,刚被小的撵走就碰到了夫人您,若惊扰了夫人和贵客,还望夫人饶恕!”
店小二跪在美妇脚前一脸害怕,不时的磕几个响头。
“呵呵,我说哪来的两名蝼蚁。”青年男子只是冷声一笑,便大步走进酒楼。
“他娘的,有什么可装的。”见到一行人进入酒楼,牛小彪迟来的愤怒道:“少宗主,那美妇咱们在路上遇到过的吧?没想到会是王爷的夫人,不过看那家伙志气高昂的样子,保不齐要给王爷扣顶绿帽子。”
“行了,让人听到就麻烦,赶快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继续赶路。”说着,二人牵着马向酒楼对面走去。
……
悦满楼三楼雅间,菜肴上席,面对满桌山珍海味,下人们已是退去,屋中只留有一名伺候丫鬟。她手中捧着酒瓶,将酒杯倒满,美妇抬起酒杯道:“贤侄,这一杯酒,婶婶敬你!”
说完一饮而尽。
男子酒杯未动,至始至终目光都停留在美妇的身上。“翰夫人,此处无人,你我不妨直言相谈。”
听闻,美妇放下酒杯,说道:“既然贤侄开口,婶婶就斗胆直言。我想贤侄应该知道我家纹儿。”
“翰夫人,您这是在让我难办啊。”话说一句,后者就打断了她,冷声道:“老实说,赵纹在门内所犯之错太大,连长老都对此事很重视,非我能力保。偷玄雷宗上层心法,注定他要被囚禁一生。或是抹去他的记忆,成为一名白痴。”
“怎么会?贤侄应该清楚,我儿生性虽为顽劣,可绝不会做出这种胆大妄为之事,还请贤侄让贵门长老明察!”美妇面色难看。青年却是瞥了她一眼:“我只是个门内弟子,长老的决定,不敢随意更改。”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美妇仍不死心。
“办法也不是没有。”青年话音一顿,盯着美妇的丰腴身姿,邪邪一笑:“翰夫人可知道什么是阴灵之体?”
“大胆!”刚开口,伺候的丫鬟便是怒目一睁,训喝道:“常德公子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若没猜错,王爷的死,怕和夫人脱不了干系吧?”青年不在意,只顾自的笑道:“阴灵之体,对男人来说就是灵丹妙药,能快速采补阴灵之气,由极阳之气调和,方可是修为大近。倘若是个凡夫俗子享用,变回被阴灵之气侵入身体,稍有不慎,性命堪忧,好比那翰林……”
“住口!”
说道最后,美妇嗔怒大喝,当即雅间房门被人撞开,十多名护卫大汉一拥而进。青年眉头微微一沉,目光不屑的在那些大汉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美妇身上。
“看来赵纹注定要在你这后娘身上失望了。”说罢,青年一踹桌角,顿时桌子掀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