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连绵。
天山院在砚山以西,一座座重峦叠嶂的群山之间,御剑飞行,数百里的路程也用了半个钟头之久。
“不愧是砚山第一宗门。”当见到耸立于群山之间的雄伟山峰,苏小宝有感而发。
“苏少主夸奖了。”梁尘朗朗一笑。“比起真正的大家宗门,天山院还入不得法眼。若和正统仙门攀比,更是天地之别,好似那火凤与土鸡。”
“起码比起玄机门好多了。”苏小宝也是一笑,只不过有些苦涩。
时间不长,在山峰的半山处,云雾翻滚,放眼望去,无数个小平屋拔地而起,四周还种满了花草,正由数名青年弟子细心呵护。梁尘落在了山边,苏小宝下了飞剑没有打量天山院,而是目光狐疑的在山边眺望远处。
隐隐间,他发觉了这座山峰四周有一个无形大阵,那阵法气息萎靡,极为脆弱,灵气稀薄不说,竟然连最重要的阵眼都能捕捉到。
这哪里是受损?明明就实在面临着破碎!
“梁尘前辈,贵门的阵法好像不单单有问题那么简单啊。”苏小宝挑了挑眉头,不用妖姬开口,他就知道这大阵已毫无修复可言。阵法贵在阵眼,哪怕坏了一个,整座大阵都将受到影响,何况眼前这阵眼几乎全部废掉。
“苏少主,说得不错。”见被识破,梁尘老脸一红,尴尬的看了眼苏小宝,愧疚道:“对于隐瞒,老夫深感歉意。只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
苏小宝好奇的看向梁尘,后者避开目光,苦笑一声:“实不相瞒,我天山院的阵法由巽风门所布,也由巽风门所毁,至于这其中的原因,我想苏少主应该不会希望知道,否则你也不会拒绝我天山院的长老供奉一职。”
“我对你们的事确实没多大兴趣。”苏小宝目光眺望着群山,心头对妖姬问道:“有希望么?”
“修复是没望了,只能重新施布。”妖姬声音顿了顿道:“这座大阵一共有六个母阵眼,三十六个子阵眼,看那阵眼的布格,应该是玄门一系。而且阵法品级不低,能够布出这种阵法的人,十有八九都不好惹,你确定要趟这顿浑水?”
“不确定。”
苏小宝心中摇头。“不过我也不希望失去这个靠山,玄机门若有天山院的支持,只会兴盛的更快。”
“那就要想办法堵住天山院的嘴了。”妖姬耸起肩膀。
“苏少主?”见到苏小宝默默不语,梁尘在旁叫了一声。
“我不是苏少主,也不是苏小宝,更不是玄机门的少宗主,希望前辈莫要再叫错了。”
“你的意思是……”梁尘似懂非懂的看着苏小宝,见其嘴角上扬起的笑容时,这才恍然大悟。他咧起嘴,讪讪笑道:“哈哈哈,是老夫糊涂了,你是我的曾经在外云游的时结交的好友,如今我天山院有难,不得不麻烦小友不远千里前来相助!”
“不知小友一观,我天山院的阵法可还有救?”
“是否有救,尚未确定,还请前辈给我一些时间。”苏小宝说完,闭上了双眼,站在原地将心神投入了识海中,他要听妖姬向他讲解此阵的阵眼和布阵准备。
梁尘神色好奇的看着他,见其陷入思考,索性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就在他盘起双腿准备耐心等待时,一声不适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闻梁尘长老最近四处邀请阵法高人,不知可有眉目?”灰色锦袍,黑色长发,一名男子摇着手中折扇志气高昂的大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两名老人,两人都穿着黑色袍子,枯老的双眼中透着一抹阴森。
“不劳隗公子惦记。”
见此人,梁尘和气的面色微微一沉,声音有些肃然道:“我天山院和你巽风门早无瓜葛,老夫劝你还是速速离去,否则出了意外,我天山院万是担当不起。”
“多谢梁尘长老挂念,我想凭天山院的声望还不屑为难我一个小辈。相反,站在晚辈的角度。我希望贵派能够交出紫霄九兽图,这样你我两家方可重拾友谊,更没必要为此血流成河。”
青年的话听似谦卑,眼中的冷傲却一直保持着那高人一等的姿态。
“九兽图是本门镇派之宝,已有百年。交出此物宛如交出性命,况且此物不再我手,也非我能做主,你还是去找掌门吧。”梁尘看都不看前者,说完微微闭上双眼,不闻不问,似乎将身前三人当成了空气。
青年似乎也不在意,看着四周景色摇起折扇仿佛自言自语般,悠然道:“梁尘长老,说句实话,虽然你天山院家大业大,根牢蒂固。可若与我巽风门作对,你们的下场也只有一种。常言道,识实务者为俊杰。既然掌门不识趣,您何必也要如此顽固?”
“呸!”
青年话说一半,一声娇叱愤然响起:“好个不要脸的巽风门,说不动我爹爹竟然跑来挖墙脚。你隗家人都如此不要脸皮嘛!”
说罢,一名身穿红色百褶裙,头绾绿云髻,肤如凝脂的红脸女孩和几名门人飞快跑来,那气出红晕的脸蛋上满是嗔怒,厌恶的瞪了眼青年,继续悦声雀骂:“我爹爹好意邀请你这混蛋当长老供奉,你却暗中偷偷窥视我天山院的镇门之宝!现在还有脸跑回来,你这个狗皮膏药,伪君子!”
女子一头红发,足以显出她那火爆的脾气,虽然脸蛋青涩,但骂起人来却妩媚十足。
看着双手掐蛮腰的女子,和那难听的词语,青年脾气似乎很好,只是一笑。“钰云师妹说的哪里话?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天山院考虑啊,师妹还小长,大就知道师兄的苦衷了。到是师妹的性子可要改改,以免日后嫁不出去人,让人笑话。”
“你,你这个混蛋!老娘跟你拼了!”钰云听闻恼羞成怒,说完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一张嘴,一口伶俐的贝齿便是咬了过来!
青年侧身一躲,身形轻飘飘的落在了一颗树上,摇着手中折扇,风度翩翩的笑道:“雁门的待客之道果然不同,身为宗主小姐,竟然动口咬人。自己人也无妨,就怕传出去,外人会以为钰云师妹是条见人就咬的……”
说道此处,青年笑而不语,即便他不说出来,众人也猜得出,喜欢咬人的,除了疯狗,还有是什么?
“混蛋!三伯伯,快点将那个混蛋抓住!”小妮子气的原地跺脚,梁尘听闻仍然闭目不语,他是长辈,晚辈的事情,他这个长辈若是插手,就不好说了,况且两人身份还如此敏感。
“隗公子乃巽风门二少主,却赖在我天山院不走,知道的也无恙,不知道的岂不因为隗公子是条癞皮狗?”
就在钰云牙根直痒痒时,一道六瓣莲花台缓缓从空而落,在那花心中,站着一名举止端庄的女子,她身材风姿卓越,露在空气中肌若凝脂的洁白玉手更是如同婴儿般细嫩!乌黑的长发和拽地的白色长裙更是脱颖出仙子般的色彩。
“哈哈哈,师姐说的好!”钰云听闻大笑起来,得意的看了眼青年,冷哼道:”这家伙就是一条懒皮狗,巽风门专产!“
“原来是穆师姐。”隗阳见到那女子面色不由得一沉,身形从树叶上落下,抱了抱拳道:“几日未见,穆师姐到是越来越加妙美,听说女人洞房花烛夜,吃了禁果后才会进一步丰腴妙美。不知……”
说着隗阳闭上了嘴。
女子听闻娇容一沉,梁尘也是邹了邹眉头,那小丫头钰云却不屑的反驳道:”哼!你大哥对我大师姐钟情依旧,若是我大师姐选择了你大哥,那你大哥岂不是被戴了绿帽子?“
“咳咳咳!”
话音一落,静坐的梁尘猛然咳嗽起来,而后睁开眼睛喝诉道:“钰儿,此事怎可瞎说?胡闹!”
“这小妮子也太彪悍了!”就是站在山边的苏小宝,这个局外人也不禁大汗直流。更差点一个跟头摔倒在地,比起苏嫣儿,这丫头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长大绝对不得了。
“让你多嘴!”女子面红耳赤,嗔怒的在钰云头上敲了下。
“说说而已嘛。”小丫头捂着头委屈的撇了撇嘴。
儒雅公子隗阳摇起折扇冷冷一笑,随即看着梁尘继续说道:“如今天山院所有阵法皆被巽风门所破,没了大阵,如剥削了三分战力。另外,巽风门得到了离火门的支持,两个阵法宗门连同进攻,除非掌门乃金丹道人,否则天山院败落将成定局。”
“巽风门竟得到了离火门的支持?”听闻,穆萱与梁尘都是眉心一拧,覆起沉重之色。
好半响,梁尘睁开双眼,看向了山边隔绝于世的苏小宝,见其仍然一动不动,方才不得不开口一问:“不知小友可有修阵之法?”
话一出口,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山边,直到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这个宛如一块石头耸立山边,毫无存在感的局外少年。
“修阵?”
隗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摇起折扇无不讥笑嘲讽:“梁尘长老莫非是在说笑?一个毛头小子就想修复我巽风门的玄门大阵?哈哈哈,着实的滑稽啊!”
前者笑声很大,足以传遍半个山头,穆萱和钰云也满是怀疑,重新修复大阵她们虽说心知,但没想到来的竟是名少年。
就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苏小宝伸了伸懒腰,声音慵懒的回荡而开。“回前辈的话,此阵不可修,但可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