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峰。”墨晓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真生气了,“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
关峰没有回答,良久,“墨晓,我想知道如果没有墨筱筱,你会不会有一天,可能试着考虑我?”
宛如凭空一声惊雷,墨晓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被关峰的一句话给慢慢凝固起来,墨晓有些局促地站着。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关峰看着墨晓,“毕竟,我曾努力过。”
“不会。”墨晓回答的很小声。
“有原因吗?”虽然早就料到了答案,关峰还是克制不了心底的落寞,他不明白,长相家世都不错的自己到底差在哪里,“你能接受认识不到两个月的曲冰,为何不能考虑一下执着三年的我?”
“关峰,”墨晓有些为难地开口,“我不知道我的选择为什么会这样,你很好,但是面对感情,我掌控不了自己的心意。”
“那现在呢?他伤了你不是吗?”
“现在也一样,爱了就是爱了。”墨晓犹豫着看一眼关峰,“即便被他欺骗。”
关峰有些失落看向窗外,这种感觉让他压抑的几乎透不过气。
墨晓见他如此,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拒绝人不是她的强项,同样,安慰人也不是。两人面对面站着,关峰凝视着远处,而墨晓,挣扎于自己的鞋面,这种相处很奇怪。
“谢谢!”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关峰的一句感谢让墨晓困惑地抬头。
“从现在起,我会好好照顾筱筱,”关峰浅浅笑看着墨晓,“彻底把你从我心底抹掉。”
墨晓安静地看他,没有说话,心里有抱歉,也有感激。
“牧言那里,真不用我帮忙?”关峰转开话题道。
“不用,谢谢。”墨晓微笑道,“我想自己处理工作的事情。”
关峰点头,“那,再见!”
“再见!”
看着关峰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墨晓缓缓走出公司,这样的结果似乎也挺好。
一路上,墨晓不断想着牧言的事情,初见他时他厌恶的目光,再见他时他不屑地转身,原以为今后不再有交集,眼下可好,光明正大地闯入他公司,这样的偶然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墨晓忍不住叹口气,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见到牧言,关峰懒懒地往沙发上一躺。
牧言正在画手稿,见关峰不说话,稀奇地看他,
“难得啊,今天这么安静。”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
“心情不好?”
“嗯。”
“再不说人话给我回火星去啊。”
“你还要多久?”
“看你喽,你愿意等,时间就长些,你不愿意等,现在就可以走。”
“那走吧。”关峰说着便起身,他想去喝一杯,今天的自己,不在状态。
“去哪?”牧言将图稿收拾好,这是新一季的设计图,从毕业至今,自己就被父亲给囚禁在这个众人垂涎的总监办公室里画服装设计图,可他的手,是用来泼墨挥毫的,父亲给的理由很简单,也很粗暴:“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给我结婚生个继承人,要么你做我继承人慢慢找人生我的小继承人。”
牧言当时否定地很果断:“我的胸怀是放达于山林的。”
父亲也回的很坦然:“等你出了我的五指山再去放纵山林吧。”
“我说的是放达,不是放纵。”
“都一样。”父亲鄙夷地哼一声,“不好好子承父业那就是不务正业,山林?我看你树林都出不去。”
“所以我就该现在吊死在一棵树上?”牧言回的咬牙切齿。
父亲看都没看牧言,轻飘飘地扔出一句,“那也得有树愿意给你吊呢。”
母亲在一边自顾自看她的电视剧,对俩父子的争论视若罔闻,只在中间插播广告的时候像是不经意的提一声:“你们公司那个顾秋梦,我看着喜欢,调设计部吧。”
“也行。”父亲想都没想:“你,可以从她开始吊吊看。”
牧言呆呆地看着父亲,又看看母亲,这样的家庭,突然让他有种四面楚歌的危机感。安静地在沙发上坐好,牧言脑中转了几转,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放达山林那也是要经济基础的,牧言忍不住一声轻叹,算了,那就先忍辱负重,在公司玩潜伏吧。
“喝酒,去吗?”关峰看牧言收拾办公桌有条不紊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个搞艺术的很特别啊。”
“什么意思?”牧言奇怪地看他。
“不是说搞艺术的都是我行我素,不修边幅的吗?你这样是还没抱到艺术的大腿吗?”
“瞎说。”牧言白了眼关峰,“我这是艺术升华,世俗之人是无法理解的。”
“好,好,我是俗人,您是仙人,走吧,牧大仙人,咱醉酒去。”关峰说完无聊地瞥一眼牧言,径自走去。
“哈哈,穷愁千万端,美酒三百杯,你请客啊。”牧言笑着跟上,只要离开这个办公室,糟丘也堪比蓬莱。
墨筱筱刚出剧组就接到了墨晓的电话,
“面试过了?太好了,要不说咱俩是亲姐妹呢,我这边刚进剧组,你那边面试就通过了,原来双胞胎连就业都是双喜临门的。”墨筱筱一边眉飞色舞一边在包里扒拉着钥匙,翻了半天,想起车被同事借走了。
“你和萧晴下班后来我这吃饭,我菜已经买好了。”
“没问题,先将就着,下次记得摆庆功宴。”墨筱筱一边调侃墨晓,一边抬手招出租车,这个点,打车比打飞的都难。
“就你点子多,路上开车慢点。”
“好嘞。”墨筱筱挂断电话,手舞足蹈了半天,居然没一个师傅为她折腰,算了,墨筱筱将手机塞包里,昂首阔步地向公交站台走去。
下车的时候,墨筱筱满心感概,还是公交车好,车子宽敞,司机人也好,即便嘴上嚷嚷着后面的车子马上就来了,可还是一脸不情愿地将车门打开,让同样一脸不情愿的乘客一边抱怨一边拼命往上挤。
从站台到墨晓住的地方要经过一个别墅区,每次墨筱筱都走的相当不平衡,义愤填膺地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也要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