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缓缓地睁开眼,强烈的阳光立刻射入他的眼帘,让他不得不紧眯着双眼,同时伸出右手遮挡阳光。头还微微有些疼痛,但已经基本没有了大碍,凌夏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有一种分不清楚时间的茫然感。
这是凌夏第二次在这间房子里醒来,上一次迎接她的是木晴,然而这一次醒来,房子里却空荡荡的。这是一间挺大的房间,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占满了一整面墙壁,让凌夏可以在床上轻轻松松的看到街上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辆。
屋外的世界繁华而匆忙,而屋子里却只有凌夏一个人坐在床上,好像他不属于外面,一直都只能在某个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这个世界一样。
“我好像被人给遗忘了呢。”半晌,凌夏轻轻的对自己说,“说什么独一无二的证人,最后还不是用了什么催眠之类的办法,既然早就打算这样,还说那么多要我配合干嘛?直接催眠了让我说出来然后把我洗脑了让我忘记一切不就行了?说到底,我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棋子吧?”
凌夏握紧了双拳,微微扬起头,不让模糊的双眼打湿自己的脸颊。
“可是我是真的有想好好配合你们啊,有想做点有意义的事。”
这时候,门忽然开了。
“咦!你醒了!”来人正是木晴。文正的死弄得她焦头烂额,原本精致的脸庞上也带上了一丝倦容。
“嗯。”凌夏闷声答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凌夏心里很不舒服,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明明这件事好像也怪不了谁,在神鸦这种机构面前,自己本来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
仿佛看穿了凌夏的心事,木晴带着歉意说:“那件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因为那是规定所以只能那么做。你也知道的啦,特工嘛,纪律很严的。”木晴撒了一个善意的谎,她想,或许这么说,凌夏心里会好受一些吧?
“没什么,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国家特工,我只是个小老百姓,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还有,该问的你们也问了,保密协议我也签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嗯,可以。记得每年我们的人会来和你接触一次,时间不固定,你到时候听他安排就好了。另外你要去哪里?我们会报销你的路费。”
凌夏想了想,说:“回西安。”
“好的,我们会帮你买一张飞西安的机票,就今晚。你直接去机场拿身份证取票就可以了。”
“那就这样,再见。”
木晴把凌夏送到大楼门口,期间两人都没再说话,路上遇见行色匆匆如临大敌的各色人来回奔走,凌夏只当是正在办案,也不多想,这里本就不属于他。
到了机场,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凌夏买了一个充电器,找了家kfc,随便点了点东西坐了下来。本来是趁着元旦假期去找高中同学玩的,结果却遇到这种事情,除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没坏所有的行李都丢了,而且手机也没电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说起来凌夏自己醒来的时间也就半天左右。想想自己的那几个哥们肯定以为他放了他们鸽子,这会儿说不定在破口大骂呢,也是幸好自己没告诉爸妈要去郑州找同学的事情,不然不知道他们现在要急成什么样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手机终于开机了。十几个来电提醒,几十条短信。凌夏心里不由一暖,自己不是还有好朋友吗?何必那么失落呢,这个平凡的世界才是属于他的啊,每天和这群逗比斗斗嘴,开yy一起打游戏,放假了就聚会,多惬意啊。生活里最大的事情无非就是某某某谈恋爱了,或者某某某出国了,按照正常的剧本,他凌夏就应该这样度过他的大学时光啊。什么高铁事故,什么国家特工,这些东西不应该只存在于报纸和电影里吗?凌夏真希望这几天遇到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自己还是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而不是什么特种人。
按下拨通键,凌夏将手机放到耳边,不一会儿,手机接通了。
“喂?”
“我艹,你小子终于来电话了,这些天跑哪去了?不会真的电视上说的那列高铁你小子也坐在上面了吧?”
接电话的是陈浩,凌夏的死党。
“是啊,正好让我赶上了。”
电话那头明显吃了一惊:“那你现在怎么样了?有事没?”
“没事,总之说来话长,放寒假回家见面时再说吧。我现在准备回西安了。”
“好吧,我跟孟翔他们说一声你没事,你先好好休息吧,过几天再跟我们说这事。”
“嗯,那就这样,先挂了。”
“好,自己注意安全啊,拜拜。”
“拜拜。”
凌夏收起电话,脸上露出这几天未曾有过的和煦笑容。
航班开始检票的提示广播响起,凌夏起身朝登机口走去。
回到西安后,凌夏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这段经历,他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除了偶尔凌夏会忍不住去想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超能力以后,一切似乎真的回到了从前。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随着气温的下降,这学期也接近了尾声,临近期末,凌夏慵懒的大学时光也难得的紧张了起来。每天和室友去教室自习,在朋友圈转发着诸如“不求高分能拿钱,但求60过个年。”此类的话借以自嘲,享受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天一本书,一周一学期的快乐生活。
可是生性调皮的命运之神,会让凌夏一直就这样安逸的生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