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暗暗地回家了，不仅是暗暗地，简直是偷偷摸摸地。他躲在楼背面的阴影中，从下往上数，数到第四层，他家厨房的灯已经关了，但是窗户口仍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来。
他想象着他父母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场景，父亲默默地抽着烟，母亲则拿着遥控器将电视频道换来换去。他不在家的时候，父母亲几乎没有什么话可说，一旦说起来，也是关乎他的事。父母亲这一辈子都在围着他转！他想起这点，原本阴郁的心情又更加沉重。
已经是深秋，树叶几乎掉光，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晃荡着。周小安背靠着梧桐树，望着从厨房窗户透出来的光，捕捉着那若有若无的家的味道。他搜寻着父母的声音，却什么也听不见，除了那隐约的电视声和邻居家断断续续的高亮女声。
“回去？不回去？”他闭上眼痛苦地靠在梧桐树上，树影遮蔽着他，时空像凝固了，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微弱的亮光，还有自己沉重的呼吸。
蓦地，厨房窗口突然闪现了一个身影，他立刻惊乍地躲入树后。但那身影只在窗前一闪而过，片刻，厨房灯又关了，留下一片寂静。
周小安怅然地望着空荡荡的厨房窗户，那是父亲还是母亲？想着想着，他的眼睛湿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