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嘉枢手持着一次性纸杯装的咖啡，回到办公室。叶维轶传话到：“队长让我们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自动忽略两人严肃的表情，钱嘉枢坐到了那把用了接见外人的转椅上。“说吧！有什么特别的任务，要布置地如此神秘。”
叶维轶与队长交换了一下眼色。“我们从画廊后巷的监视器里，拍到了这两人。”叶维轶介绍情况的同时，队长把两张截取的照片，推到了钱嘉枢的眼前。
钱嘉枢见到照片上的人时，不由自主地吹响了一击口哨。“这不是马六（上见S小姐事件。大抵是黑道上的中级混混，曾与钱嘉枢交好。）的手下吗？”钱嘉枢在卧底期间，就时常和马六的人混在一块儿。起先就做一些开车，盯梢的小事。逐渐得到他们的信任后，也成了马六党的名誉成员。如今钱嘉枢总算知道了队长的顾忌是出自何处。
因为按照规定，每一个卧底成员在结束自己的任务后，都会有一段所谓的冷静期。通常会转至文员，或调去警校做教官。这一切保护的程序，碍于不符合钱嘉枢的性格，加上钱嘉枢的个人能力出众，便直接调回了队长的手下。按照道理，钱嘉枢接手的某一项任务，都应该有意地与先前的卧底生活隔离。可今日队长招来他的用意，似乎是希望钱嘉枢主动拦下，这一项超乎常规的任务。
叶维轶道出了警方压力的源头。“因为画廊方面透过高层向我们施加压力。同时市里不少从事艺术方面生意的商人，也在密切关注这一起有违常理的案件。所以我们希望能尽快地找到一个突破点。警队中，就数你和马六的关系，最有渊源。如果由你去提审马六，说不定可以拿到重要的情报。”
队长反常地补充道：“当然，你也有充分的理由拒绝这次任务。”
钱嘉枢喜欢迎难而上：好话坏话，不都被两人说完了，你们摆明搭起挡子引自己入局，还吃定了自己不服输的性子。钱嘉枢玩转着椅子：“我一定会服从上级的每一项指令。”
做事雷厉风行的钱嘉枢下午就带着提审文件，来到了专门用来关押，尚在排期开庭的犯人的临时狱所。在叶维轶提交了文件后，钱嘉枢：“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满足。”
叶维轶做了一个但说无妨的手势。
“可以的话，希望一会儿由我单独提审。反正房间里有监视器，一旦出了状况你可以叫停。不用担心我。”
前半小时，钱嘉枢和马六仅仅是对持在桌子的两端。
反而急坏了监控室内的监狱长，他来来回回地在弹丸之地走了N趟。忍不住向叶维轶抱怨：“你的同僚到底有没有办法让犯人开口？虽然我方接到了配合的指令，但如果仅仅是一味地浪费时间。我看没理由再继续奉陪下去了。”
就在监狱长失去耐心前，钱嘉枢突然探过半个桌子。接着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从监视器回放的慢镜头来看，是钱嘉枢主动地迎上了马六的拳头。
“等一下。”叶维轶瞧见钱嘉枢偷偷地打出的手势，阻拦了将要离去的监狱长，事情的发展总算进入了谈话状态。
在钱嘉枢甘愿承受了马六一拳后，两人对笑了起来。冲淡了先前的敌意，马六拍着手，“我果然没看错你，却始终低估了你的愚蠢和野心。”
“我这次想来和你谈笔买卖。”
“和一个背叛过我的人，做买卖。有趣，有趣！”
“我可以帮你向检控官提出减刑。”
“哦！看来你们警方遇上了大麻烦。”马六用手指摸着下巴的胡渣，眼睛滴溜溜地在眼眶内打转。看似兴趣缺缺的外表下，双腿却紧紧并拢向着钱嘉枢。
叶维轶从对方的肢体语言得出，马六已经上钩，他按下通话键，把声音传递到钱嘉枢的耳麦。“他动心了。”
是啊！对于在道上混得年代久远的家伙，没有任何比减刑，更加让人心动的馅儿饼了。
钱嘉枢透露了一些已知的案情线索，引来了马六不屑一顾的表情。
“出卖兄弟，是你小子的拿手好戏。但不要以为自己是软骨头，身边的人也就跟着成了软骨头。”
“就像你了解我，我也一样清楚你们的行事作风。这几起案件的手法，如此粗糙，一点儿都不符合你的风格。还是你的手下在瞒着你拦私活儿？做人为自己着想是最符合人性的。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知道上哪儿找我。”
钱嘉枢面向监视器，示意谈话结束。监狱长：“可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啊！”
叶维轶对钱嘉枢充满了十足的信心，“你的威胁，可是在兵行险招。接下了怎么办？”
钱嘉枢：“等，我想一两天内，事情就会有分晓了。”
叶维轶：“马六真的会把情报给你。”
“他也想借警方的手，打压不规矩的手下。马六可不会等到别人把自己拉下台。但他不会贸然和警方合作，以他的手段，应该会通过手下的人私下里和我接头。再说我们也得给他一些时间，收集情报，筛选可以透入的范围。但无论如何，他一定上钩了！”
叶维轶：“你也要凡事小心。”
啃着肉包子，飞快地跑回甲壳虫内。（AFF的双人位座驾。身形小巧，善于在街道穿行。）与姜博士距离三个车位，AFF跟了他三天，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这个点，他会去医院报到。自从三次在医院停车场失踪后，目标就清晰了起来。
经历了前几次的失败后，AFF将今日的目标锁定在病房区。也不知道是自己低估了姜博士的能耐，还是自己的功力退步了，AFF懊恼地扑了空。AFF泄气地拨了一个号码，“想不想赚一笔外快？阿路。”
阿路是非法载人的摩托车主，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后，AFF时不时地会雇佣他帮自己盯梢。他本人的职业，正是再完美不过的伪装。毕竟有谁会注意满大街乱跑的摩托车。AFF把古董行地址发给了他，由阿路顶替自己工作，便可以借机偷个小懒。
AFF在搭乘电梯，离开时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们医院里，也出现了长腿叔叔的事件。”
“长腿叔叔？”
“是啊！某房病人在办理退院手续时，发现有人抢先付清了医疗费。”
“切，也许是监护人或男朋友付清的呢？”
“可是她打电话回家，却找不到付钱的人。”
“那女病人真的不清楚，谁积极地帮她付了钱吗？”
“不一定，因为那女的坚持要求看了一眼电脑上的名单，结果脸色大变地离开了。”
两个护士走出电梯的同时，还忙着在那里窃窃私语。
AFF坐在甲壳虫内，改变了回家的主意。与其回家投身牢笼，还要被局长大人唠叨。她选择了另一条通向酒吧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