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众卿皆无异议,本宫便着手安排。”尹淑盈盈起身,目光有意无意的向兵部侍郎和太傅那边扫了一眼。
她心里清楚明白,此事成功进行的背后,是自己同众人齐心筹谋的结果。
当中最大的功臣,当数长年镇守边关,燕国第一“飞将”李将军。若非他配合自己,频频向朝内递送边关告急的军情文书,那些大臣怎么可能如此惧怕,而一边倒的支持联姻。
第二大功臣,当数太傅。他暗中联络旧部,在宫外凝聚民心,让萧天佑正位的呼声一日比一日高。
现在自己这边的事情已经完结,余下的,便是看天师朱炳煜进行得如何。
........
另一头,当朱炳煜将尹淑的计划说与萧天佑之后,萧天佑的陷入苦苦的思索和沉默当中。
朱炳煜没有打断他,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萧天佑,正在做着多么艰难的抉择。
“胜算有几成?”萧天佑目光呆滞的说着,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朱炳煜没有作任何的回应,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似乎早早料到朱炳煜会有这样的反应,萧天佑没有继续逼问,再次陷入思索当中。
“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半晌之后,萧天佑重新发问,眼中满含期待。
“没有!”这一次朱炳煜回答得干脆利落。
若是有,自己也不会让他和锦儿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地。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容不得第三个人的介入,更别说联姻。
“那你去办吧!”萧天佑的眼神有些空洞,声音飘渺。
“好!”朱炳煜如释重负,起身告辞。
“若有机会,替联转告她,朕对她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萧天佑叫住已到门口的朱炳煜,目光中闪过一丝祈求。
“在下一定会替将你的话带给锦儿!”朱炳煜郑重的回道。
虽然自己不知道萧天佑所指的是哪句话,但自己相信,那句话于萧天佑和锦儿而言,必是一生的约定,是锦儿视为珍宝的一句。
.......
卫国与燕国的联姻,在全燕国齐声的欢呼和祝福声中,于三日之后顺利举行。
联姻仪式格外的隆重,以示对卫国的友好和卫国公主的重视。
仪式结束,萧天佑和卫国公主一对身着鲜红喜服的新人被送入宽大的寝殿。
“你们都退下吧。”萧天佑面无表情的将宫婢尽数摒退。
月伦听到这冷漠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些。
她很想看一看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尽管曾经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但自己都不曾拿正眼瞧过那众人口中耻笑的弱智皇帝。
回想曾经,当自己听说父汗决定要将自己嫁到这弱小的燕国,与那众人皆知的废材皇帝联姻之时,自己便哭红着双眼,当面不恭的斥问父汗,为何如此心狠,竟将口口声声最钟爱的自己嫁与一个废物?
当时父汗当时的话,无异于天底下最可笑的回答:“若非他是个弱智,父汗又怎么会将你嫁过去?要知道,你只要抓住了这个男人,便等同于抓住了整个大燕国。胜过父汗的千军万马!”
这便是卫国选择燕国的原因,不是为了联盟,而是为了兼并。
回想起父汗的那一番话来,月伦埋在盖头下的脸上泛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她笑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亲情,在权利的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她更嘲笑着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父汗,竟然昏聩到如此地步!在燕国内庭发生了如此惊天的暗涌之后,还认定这燕国国君是个弱智之辈。
自己倒是越来越好奇,这个燕君,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目光,和一颗什么样的心。
不知不觉当中,月伦原本波澜不惊的心里不知不觉的涌起一丝期待,期待着对面的男人揭开自己的盖头,与自己四目相交的一刻。
然而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面已经敲响了三更的锣声,对面的男子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究竟在等什么?月伦的目光从盖头的下方探寻着床边的另一双脚。
“皇上!”她轻声唤了一句,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坐着睡了过去。
对方没有丝毫的回应。
月伦自行揭开了盖头,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合礼仪的行为,但她不在乎。
当她揭开盖头之后,她惊异的发现,眼前的男人并没有闭眼,也没有看自己,而是双眼定定的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墙角。
“皇上,已经三更天了,为何还不就寝?”她睁大好奇的眼睛问道。
“联不困。”萧天佑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道。
这一眼,令月伦心里一惊。
她惊讶于那眼神的清明,绝非弱智儿该有的,更惊讶于他眼神中对自己的无动于衷。
在自己记忆当中,但凡是正常的男子,见到自己的容貌之后,眼中无一例外的闪过惊艳的光。
而他,竟是如此的不同。
难道,宫中的传言竟是真的?月伦心里越发的好奇起来。
“皇上毫无睡意,莫非是对那近日失踪的皇后娘娘仍然念念不忘?”月伦提起那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那个众人口中独霸君恩的女子。
“失踪?”萧天佑的目光突然射出一道寒光,他直直的逼视着月伦。
“是啊,整个后宫都是如此议论。”月伦被他这目光震慑,有些畏惧起来。
这后宫中的传言,自己向来是不信的,如今看萧天佑的表情,此事定然还有更大的隐情。
“月伦一直觉得奇怪,这皇后娘娘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端端的失踪,整个皇宫都寻不见。莫非,她已经死了?”月伦想要进一步试探。
这后宫里一直独大的女人,突然不见了,不是被人害死了,还会是什么?
“你胆敢再咒她一个字,朕定不饶你!”萧天佑的手牢牢的掐住月伦的下颔,此刻他脸上的淡然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
萧天佑这过激的反应令月伦始料未及,她没有想到,自己对那个女人无心的冒犯之语,竟会令他对自己动粗。
她的眼中充斥着不甘,“是。”
萧天佑这才慢慢松开了手,然后转身,大步离开这燃烧着红烛的洞房。
望着萧天佑决然离去的背影,从挂满红绸的门口消失,月伦抓起先前被自己放在床边的盖头,用力的往地上一扔。
“萧天佑,这可是你我的洞房之夜!你竟如此弃我而去,眼中竟然没有半分我的存在。有朝一日,月伦定要让你知道,我月伦胜过那个女人千倍万倍,要让你对我的宠爱胜过那个女人千倍万倍!”月伦一字一句,从娇美的唇瓣间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