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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若无心

“你说的都是真的?“史相的脸上露出犹疑之色,他斜眉问道。

“锦儿不敢有半句虚言。”卓锦夕撒谎时面不改色,这熟记于胸的说辞,前后一致,没有半分漏洞。

“好吧,本相姑且相信你。”史相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起身言道。

的确,自己此番命人下毒之事确实突然。而之前,自己同太皇太后之间的关系的确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先前因为皇上登基之事,太皇太后与尹太后之间已经正面交锋。锦儿作此设想,也确实合乎常理。

“但今后若要擅自行动,必先行请示。这次你虽无大错,但也不可不罚!”史相面色一沉,对许世全使了个眼色。

“锦儿谨记。锦儿甘心受罚!”卓锦夕直直的跪在地上,一副诚意十足的模样。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按照帮规处置。”史相说完,便将袍袖一挥,双手背负在身后,昂首步出。

“锦儿!”许世全走过去,双手扶住卓锦夕的手臂。

“请主上即刻施刑。”卓锦夕没有抬头,只恭敬的说道。

见她波澜不兴的模样,许世全心里揪着似的一痛。接下来的刑罚,实在太过残忍,要自己亲手对她施刑,如何下得去手?

“罢了,你去吧。”他最终叹了口气道。

“主上,请施刑!”卓锦夕依然跪在当中,坚定的请求。他若擅自做主放了自己,丞相那里若是知道此事,他将受到更严厉的刑罚。

“锦儿,你此番犯错,是为师督导不力之过。丞相若要罚,则由为师一力承担。”他再次将手扶住卓锦夕,往上发力,欲将她扶起。

卓锦夕的力道抵不过他的,最终被他搀了起来。她眼中含着盈盈泪光,她仰头问道,“你真愿意为了我,做违背丞相心意之事?”

若真是如此,为何还要听他差遣,做他的鹰犬?为何不原意为了自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满含期待的望着他的脸。

但许世全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一股恶臭的气味登时钻进卓锦夕的鼻中,令她恶心欲吐。那药丸正是暗洪帮独门秘制,用来惩罚犯了帮规的弟子。凡食用者,全身如同成蚁啃咬,痛痒难当。

足足折腾数个时辰,痛楚方能消减。这等酷刑,不会在食用者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却能令人生不如死。

许世全目光中毫无惧意,昂起头来,准备将药吞下。

“不要!”卓锦夕泪已滴落在地,她抢前一步,迅速的夺下许世全手里的药丸。

不待许世全反应过来,已将那黑丸快速吞入腹内。药力遇水即发,卓锦夕的身子当即抽搐起来。

“锦儿,你……”许世全惊慌失措的扶住她,“你为何要如此?”

她自入宫以来,受尽折磨。先是“正刑宫”的严刑拷打,再有尹太后的十二根透骨钉险些夺去她的性命,如今又在自己的面前服下这令弟子闻风色变的“蚀骨丹”。

“锦儿的过错由锦儿一人承担,主上你无须替锦受过,……啊”身上钻心痛楚的呼声,终于不由自主的从卓锦夕的嘴中发出。

看着她痛苦难耐的样子,许世全双眼盈满泪水。他紧紧的将她搂入怀中,心痛无比的唤道,“锦儿,为师害了你。为师当初不该收留你……”

“锦儿不怪主上,若当日没有主上收留锦儿,锦儿早已饿死街边了……”卓锦夕强打起精神,嘴角努力牵起一丝微笑,安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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