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锦夕的身子微微一震,“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象.......”
在哪里听过?
当她开门进入之后,面前赫然立着一个面容清奇的中年男子。
虽然他的两腮边已经生出了白发,但他的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气度不凡。
他的眸子深遂幽暗,目光正直直的停留在卓锦夕的脸上。
“当真是一模一样!”他口中同时发出一声感叹。
从前自己只能悄悄跟踪探望,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直直相对。
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宛如科齐尔.昭容再世!
一瞬间,朱炳煜出现了片刻的恍惚,仿佛时光倒回了十九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昭容的那一天。
自己也是如此这般,视线片刻不能移开,如同被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吸走了魂魄。
而此时,卓锦夕也目不转睛的仔细审视着面前的男子,他的身形,他的眼眸......
怎么会这么熟悉?连同他说话的声音,都好象那个跟踪自己,同自己交过手的神秘蒙面高手!
会是他吗?
“叔叔,关于她的身世,想必还是由你来告诉她好些。”萧天佑出言打破了这一室静默。
“我的身世?你们在说什么?”卓锦夕被萧天佑这一语惊呆。
自己不是前朝卓相府的独生女,刀下余生的遗孤卓锦夕吗?
自己的身世,他不是早已知道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锦儿,别急。当中的曲折,朕也不是十分清楚,叔叔会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向你道明。”萧天佑紧紧握住卓锦夕的手,柔声安慰道。
虽然当自己知道,母妃并非自己的亲娘之时,自己的内心十分的震撼。但卓锦夕即将听到的过往,则更令她难以承受。
“好吧.......”朱炳煜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回忆那一段令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
“你的母亲,是科齐尔.昭容!”他缓缓吐出这一句。
“你弄错了,我的身世,我自己一清二楚,你不用在这里胡言乱语。”卓锦夕当场大声反驳,自己全家惨被灭门,那儿时血淋淋的恐怖记忆,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令自己常常在梦中惊醒。
儿时娘亲甜美的微笑,父亲温暖的怀抱,还有奶奶慈祥的目光......这都是自己此生最宝贵的回忆。他怎么会生拉活扯,把自己同萧天佑的母妃扯上关系。
“你出生之后,被你母亲送去了何处,我虽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仍然留在这京城某户人家之中。否则你的母妃不会常常趁夜冒险偷偷出宫去探望你!”朱炳煜没有反驳卓锦夕,而是一边回忆一边接着往下说着。
同时,他的目中泛起一道柔光。
当时分娩的时候,自己也是守护在侧。当她忍着剧痛生下一个女婴,她渗满汗水的脸上绽出世上最美丽的笑容。
那是一个初为人母喜悦的笑容!
而接下来的事情,却令她束手无策。
她由于长期在地宫中藏匿生活,导致严重的营养不良和产后湿寒。令她根本没有奶水可以哺育这个瘦小的婴儿!
原本自己可以设法为她母女二人弄到足够维持生命的羊乳,如同当年抚养萧天佑长大时那样。
可惜.......第二日,自己便被当时对自己信任无比的皇上密令出宫办差,而无法兼顾她和那弱小的女婴。
所以,无助的她只得在孩子出生的第二日深夜,便拖着虚弱的身体,偷偷从暗道溜出宫外。将那饿得快要断气的孩子送了出去。
而孩子的去向,她也从未向自己提过一字半句。
“你凭什么根据这么说?”卓锦夕对他说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他这么说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这便要他拿出真凭实据,否则,他的谎言便轻易被揭穿。
“你的样貌同你的母亲一模一样,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朱炳煜被她的质问拉回了现实当中。
“单单就凭这一点?你就可以指鹿为马,混淆视听?”卓锦夕不屑的问道。
自己是史相从千万人中挑选出来的,这有何难?就凭着同那地宫画象女子相同的五官,就能证明自己是她所生?
“你能驭兽的本领,只有你苗国皇族嫡传血脉才能够驾驭!”朱炳煜提出了第二个证据。也是自己确定她身份的铁证!
她的血液中流淌的正是苗国皇族沿袭下来的血脉,所以她才能够学会那奇异的本领。
“鬼话连篇!凭什么说那是什么驭兽之术?或许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即便是真的是驭兽之术,也不见得就只有苗国皇族才能学会!”卓锦夕用力的摇着头,本能的反驳着。
“驭兽之术,从不轻易示于人前。若不是你的母妃亲曾经在我面前提出,我也是不知道它的存在。苗国皇族天生异常,除了能够运用驭兽术之外,他们的血液也有疗伤去毒,却病延年之奇效!”朱炳煜提出另一个佐证。
他们的血,饮之有奇效。这也是他们对外界讳莫如深,绝口不提之事。若然一旦被世人所知,他们将会被邪恶之人吸干血液,当成延寿的工具。
这便是先皇为何一直苦苦不放弃寻找昭容的原因;也是只要昭容同意回到他身边,做他的瑾妃,供他吸食,他便当即立萧天佑为储君的原因。
这便是昭容一生悲剧的原因,缘于她的血脉!
缘于她那一次因仁慈之心,见先皇中了蛇毒无效可治,而割腕滴血为他解毒而招来的恶果!
缘于自己的自作聪明和见多识广!当先皇病愈向自己询问当中的神奇缘由之时,自己将先师曾经记录的一些见闻向他透露之后,给她带来的噩梦。
“算了,若这一切都不足为证的话,在下也无话可说。”朱炳煜的目光重回暗淡,随着他的心一道沉了下去。那一段往事,每每回顾便痛苦不堪,那深埋于心底的痛悔和自责,已经在她失踪之后,将自己掩埋。
“叔叔,你可有什么其他的证据,或是有什么信物或胎记之类的?”萧天佑见卓锦夕完全排斥自己的身份,便向朱炳煜再次提问道。